中学,那远去了的岁月(4)

中学,那远去了的岁月,以八十年代中学生生活为背景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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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尊严,小姐妹发怒众人惊

晚自习后,姐妹们都回到宿舍躺到了炕上准备睡觉。这时英杰闭着眼睛用胳膊肘子戳了下言甜有气无力地说:“唉,下午王老师叫你们俩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不就是体育课逃课的事儿吗?还能有什么事儿?”言甜有点不耐烦地说。英杰接着问道:“老师怎么说?”言甜就把老师的话原封不动地照说给了英杰。英杰惊奇地说道:“你们俩真幸运,我这儿还为你们俩捏着把汗呢!” 言甜故意拖着长声儿说道:“那当然,咱爹妈给起的名字好,逢‘盐’化‘甜’。” 文墨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说道:“好了,别吹牛了,明天还得上课呢,快睡吧。”“就是,赶紧睡吧”本来背靠墙根儿面向文墨的玲儿,这时翻了个身面向了墙根儿,随口附和了这一句。这时一阵风从敞着的顶窗吹来,文墨闻到了一股难于言表的臭味儿,说:“啥味儿呀,这么臭。”姐妹们都说没闻到, 可文墨就是说臭,没办法,但又找不出根源来,又不能搅的姐妹们不能睡觉,于是文墨见众姐妹都不吭声,自己也不好再搅和下去了。听着姐妹们一个一个地都睡着了,骨碌了好一会儿的文墨终于找到了臭的根源,但又没办法,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后来,实在是太困了,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钟声敲响后,一阵忙乱,姐妹们都先后起了床准备到小桥头集合出早操。文墨没起来,她躺在炕上,半睁了下眼看了言甜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今天值日。”言甜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跑出了门外。

早自习后,姐妹们都走出教室直奔宿舍 。文墨轻轻地拽了一下言甜的后衣角,言甜一扭头正好与文墨的眼睛相遇,从文墨的眼神儿里言甜意识到文墨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就放慢了脚步。文墨压低了嗓音说:“你知道昨晚上的臭味儿从哪来的吗?”言甜遥了遥头说:“不知道。”“从玲儿那儿来,玲儿有狐臭。”文墨说着便使劲地甩了下手,说:“真倒霉!”言甜左右张望了一下说:“你小声点儿,看她听到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有狐臭?”“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捱着她睡呗。”文墨有点不屑地说。“那你前些日子怎么没闻到?”言甜问道。“前些日子没刮风,或在刮风的时候她没翻身,所以没闻到。”文墨说着说着就抬头瞟了一眼走在她前头的玲儿,眼睛里流露出一份鄙夷的不友好的光。言甜没做声,心想:反正玲儿也不捱着我睡,我也没闻到臭味儿,也弄不明白,但心里还是同情玲儿的。实际上玲儿有狐臭,她也是没办法的,她也是不愿意的,她也是很痛苦的,哪有一个小姑娘愿意自己是臭的呢?理是这么个理,但目前不能这么对文墨讲。于是言甜就安慰文墨说:“可能到冬天就好了,冬天盖上厚厚的被子,你就闻不到臭味儿了。”文墨苦笑了一下没言语。

玲儿一米五五左右的个头儿,瘦小,不白也不黑。小脑袋·小脸儿·小嘴儿·小眼睛,一个高高的·尖尖的·挺直的小鼻子把脸一分为二,使这张小脸儿有了几分立体感,也增加了几分秀气。她很文静,她总有着无限的耐心听别人讲话,而自己很少发言,跟别人也很少来往。她有狐臭的消息在班里的女生中不径而走,没几天她看到姐妹们再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全变了,全变得那么冷漠·那么无情。她痛苦着·一声不吭地默默地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唯有有老乡来找她商量回家或闲聊时,她的嘴角才露出浅浅的短暂的一丝丝微笑。但她很坚强,她默默地承受着这本来不是她的错的错,顽强地生活着学习着。但她很难受,尤其是在晚上睡觉时,文墨离她远远的,生怕感染上臭味儿似的。她总是背对着文墨,面向墙,蜷曲着身子孤独地睡着,仿佛她是个外星人儿,与这屋里的姐妹那么不同·那么地格格不入。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温顺的备受歧视的小姑娘有一次竟因为一件小事也发火了。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爱干净的言甜早自习之后从食堂打来一盆发黄的热的熬锅水来洗脸。她洗完后,寒梅洗,寒梅洗完后,别的姐妹又洗,一盆发黄的洗脸水到最后变成了一盆黑水。不知是谁最后 洗,洗完之后没把水倒掉,而是倒到了玲儿的脸盆中,再把它推到了炕洞里,接着就去吃饭上课去了。等中午回来,由于天气暖和,玲儿想洗洗衣服。她哈腰一拿脸盆,感觉沉的拿不动,她就蹲下来把脸盆拖了出来,一看,是一盆乌黑的脏水。她顿时火冒三丈,声大如雷,像那酝酿在地下深处的岩浆一样,憋足了劲,一下子将那久已挤压在心中的怒火火山爆发似的喷发了出来:“是谁把脏水倒我盆里了?是谁倒的,马上给我倒掉。”她直起腰来仿佛一个经常犯错的人突然一天抓到了别人的错似的那么理直气壮地在每个姐妹们的脸上寻找着答案。答案当然是找不到的,也没有人替她倒了那盆脏水,但她那一嗓子确实让姐妹们感到震惊,也把姐妹们从晕晕乎乎的饥饿中都喊醒了:这么老实·平时一声不吭的人也会发脾气,并且还这么厉害,难怪人说“叫唤猫抓不住耗子”,看来有道理。说来也怪,从此以后类似这种事再也没发生过,相反也有姐妹同她搭话了,玲儿也变得舒展了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班里的学生也在一天天地增加着。由原来的五十名学生变为六十多甚至七十多名,班里挤得前后桌就剩一点点窄缝,这缝窄的就连往后挪挪长板凳都成了一种奢望。如果坐在一排最外边的人先坐下了,那来晚了的坐在里边的人想过去,那坐在外边的人就得一一出来,倒出地方,里边的人方能过去。所以,如果里边的人来晚了,心总是怯怯的有一种愧疚感,不但要受外边人的白瞪眼,心里还得想着以后得早点儿来,以免烦扰别人。还好,尽管这样,终也没闹出事来。

一天又来了一个女生,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老师把宿舍长英杰叫到办公室,说:“这是新来的同学连慧,在你们宿舍给安排个地方。”英杰把新同学领到宿舍刚说完王老师的意思,文墨就笑嘻嘻地走过来,及其热情地接过新生的行李说:“捱着我吧,我不怕挤。”新生连慧怯生生的笑容可掬地感恩地顺从地听从了文墨的安排,把她的被褥铺在了玲儿和文墨之间。众姐妹一看连慧要睡在文墨和玲儿之间,心里就不踏实,都在担心别在日后在玲儿和连慧之间再生出什么事来。事实证明这一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一连几个星期过去了,没听连慧抱怨过一声,众姐妹都认为连慧宽容·大度,能包容人。

在一个周末,连慧的父母来看她,临走时给她留下几盒罐头和一包水果。父母走后连慧打开一盒牛肉罐头闻了闻说:“我父母总说这罐头好吃,香,可我一点香味也闻不出来,你们闻闻。”说着就拿给文墨闻,接着又给玲儿闻,最后又拿给英杰闻,她们都说香。“这么香的罐头你怎么闻不出来呢?”文墨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莫不是我长着个众人说的臭鼻子。”说完之后,众姐妹都笑倒了,她自己也笑了。这正是:哑巴遇到聋子,对了扣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班里又来了几个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叫玉儿的女孩就被安排在言甜同一宿舍的北边的大通铺上,还有几个女孩被安排在别的班级别的宿舍里。

姐妹们都相安无事,日子过的也就特别地快,转眼国庆节放假回来,期中考试也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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