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封”——关于方方的争论

        理个头绪先。昨天是加州封州的首日，事体大，禁不住手痒，在WeChat上，始发“美人封”记。“美人”者，美国人之谓也。朋友看后，纷纷回复。问候者有之，牵挂者有之，祝福者亦有之。让我好好感动了一回。

        于是我统一答谢道：谢谢所有的问候和牵挂。其实我的心态蛮平和，不怨天不尤人。贴”美人封”记，只是想让大家从我的角度，来了解这里的疫情。目前加州的疫情，应该与武汉初期暴发时的情形类似，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其间会出现一些混乱，官府的进退失据也在所难免，相信随后会慢慢转入有序有效的方向。凡事均有其发展规律，不用责怪任何人！美国的官府并非想象的那样好。对不起，让一些把美国视为灯塔的人失望了。但这是事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外国人也是人，没有超人，没有神仙，是人都会犯错。

        有点意犹未尽，又接着发comment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想当然的事，有些人认为中国在疫情面前，要表现得像美国一样如何如何，而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中国稍一出错，就有些方方园园的作家、公民记者等站出来，左右舆论。大疫当前，齐心协力，共同防疫，乃为首务；事后再检讨，宽容一些，将心比心，善莫大焉！

        我正在兴头上，忽然有跟帖讪笑我说：你也算美人，长得一困难户似的？别自嗨了。我心想，长得帅不帅哪由我，官府把我当美人封了，我还一脸无辜呢。

        心情一下子沮丧起来。偏在此时，另一跟帖进来了：我十分奇怪，在武汉封城的艰难日子里，作家方方不过是写一些谈心式的温和文字，主要是介绍自己的日常起居和从医生朋友那里获取的前沿疫情和救治状况，虽然也有对某些领导提出质疑指责，但占其文字比例是极小的。怎么就戳了某些敏感者流的心窝了呢？那些渎职妄为的武汉市政及中心医院的领导，难道是他们的亲戚家人？！实不可解。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能高兴满意呢？像薄熙来那样整天唱红歌吧？假如真有时光机器，他们可以选择退回到文革时期山呼万岁的年代去。

        焦点一下子聚在方方身上。我不了解方方，本没有发言权，但正赶在被笑后的火头上，就有点气急败坏地回道：你让我认识了你的另一个维度！你或者你钟意的方方为什么此刻不站出来，“温和”地指责加州官府的“渎职妄为”呢？难道加州官员也是你或者方方的“亲戚家人”吗？关着门横，只对国人挑三拣四，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我不怨加州官府的所做所为，因为他们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对不起，得罪了！

        今晨起床，看到那位朋友的回帖：看了你无厘头的指控，颇有些吃惊。想想也很平常。各自有各自的看法，望君放人一条生路，不要追着杀打。我欣赏方方，是我的自由。我实在不懂你逻辑，什么加州官员是方方和我的亲戚之类。大疫之下，各自保重吧。

        兴许睡了一觉，心情平复了，我回道：昨晚已经夜深，没有展开。你我认识多年，相处还算融洽，这次认识到各自的另一面。正如你所说，各有各的看法，难评对错。所谓“亲戚家人”的逻辑，那不是你发明的么。你欣赏方方完全是你的自由，就像你对待李医生事件一样，你也有选择的自由。高山与深渊，鲜花与野草，阳光与阴暗，自然使之，没有优劣之分，惟有选择不同而已。选择不同，进而形成不一样的观点。选择决定于心态、性格。你和方方的眼里见到的东西也许是真实的，但是你们在有选择地看。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我也是在有选择地看，我只看武汉当局有错纠错，只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只看白衣人的逆行壮举，只看志愿者的奋不顾身，只看国内疫情在清零。至于“追杀”之说，莫须有吧。还不知谁在追杀谁。我一直主张宽容，主张将心比心。我不会责怪别人，如果我在那个位置上，可能做得更糟。最后我想说，我们各自表述看法，不要伤感情。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也感激你对我多年来的帮助。共克时艰，共渡难关，相逢一笑，兄弟依旧！祝你和家人平安。

        这位朋友又回道：很被你贴末一段触动。追杀一词似嫌语重，但昨日忽然被你责问，不知由来。想来你是把我针对方方的攻击者(高中生和内宣人士)误为自己了，所以才会那么激烈。你我对事物的看法不同，这很正常。我和老婆孩子在饭桌上不能谈政治，否则饭吃不好。家人尚且如此，何况同学朋友？就方方日记看，她对中央未予批评，对中央派武汉的新班子的积极作为也客观报道。她的日记，大多写自己憋闷在家的心情、琐事，其中转发当地一线医生朋友的信息，最为我重视。她身处武汉，眼见耳闻这次灾疫带来的各种惨痛，对武汉当局及中心医院领导层发出几声怒问，我认为是应该的，不过分。她并没有扰乱控疫措施，相反，是出于对武汉一方热土之爱，希望大家总结反思。我一向厌恶政治，躲进小楼，读一点中外古典。中美两方面的政治丑恶，我看得够了，绝不愿厕身其中，评头论足。比如那个民主党舒默，抢在川普前头，夸耀是自己说服总统对纽约实施军管，仅此就暴露出政客们沽名钓誉，拼命捞取政治资本的丑恶。

        我又回道：我们是相识很久的熟人，各抒己见，不论是非。方方的日记我一字未拜读，我选择不读，因为我间接听到她发出一些怨气和挑拔。作为公众人物，其影响不容忽视。也许她的看法是对的，出现不同的声音也很正常。就像我前面说的，有高山也有深渊，有鲜花也有野草，乃自然之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作为受众，你我有自已的选择。我以为，事不在对错，在乎时机。大疫当前，暴戾怨声本已不绝于耳，局面已经够乱。此时此刻，为什么不去安慰、支持、鼓励百姓共渡难关、同心抗疫呢？还有些自称公民记者的，非要深入医护重地去报道不可，不让去就说是隐瞒真相。暂不说这种行为是否会干扰医护人员抢救危重病患，起码他们并未把自已以及他人染疫的风险放在首位。如果真是关心百姓、忧心疫情，为什么不去做一些实事呢？比如去做志愿，捐钱捐物。为什么要选择此时利用疫情来搏眼球、挣流量、当网红呢？

        我最后说：我们有机会表达内心的感受和看法，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求同存异，这是中华文化的内涵。赶尽杀绝才是某些西方宗教的追求。还是那句话，相逢一笑，兄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