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的苏淮
在德国期间,江苏淮恐怕是最快乐的了。江苏淮在德国的一年期间,也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候。
刚来慕尼黑时,小樊每天带他在外面到处玩。慕尼黑这个城市虽小,但风景很美,街道周围到处都有供儿童游乐的秋千和沙坑。大一点点的商场或公共场所,都一定有专供小孩玩耍的地方。就连后来小樊去学德语的地方,也有临时的幼儿园。欧洲人的头发都是五颜六色的,眼睛也是五颜六色的,而且几乎都是双眼皮,所以我们才叫它是“欧式眼”。当江苏淮走在路上,常常有人惊叹:“啊呀,黑眼睛,黑头发,单眼皮。这个孩子好漂亮啊!”甚至一次有个老太太拿着二十马克的钞票找到小樊说:“啊,我太喜欢这个小孩了。想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他,又不知道买什么好,请收下这钱给孩子买东西吧!”搞得小樊不知所措。我不禁感到好笑:嘿嘿,这黑头发、黑眼睛、单眼皮的孩子在中国到处都是啊,要多少有多少。这里是“物以稀为贵”吧。
他们刚到德国不到半个月,一天刚上班,Ahne教授就给我看当天的报纸,很紧张地指着一条新闻问我:“江,你知道这事吗?”原来,四月二十六号,当时苏联最大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爆炸。大量的放射性物质冲上天空,扩散到整个欧洲。虽然当时苏联政府还在保密,但德国已经检测到了从基辅方向飘过来的超量异常放射性灰尘,并向全国发出了警报。
Ahne告诉我:叫江苏淮尽量不要在外面,特别是不要在沙坑里玩耍,也不要喝这几天生产的牛奶。我们只好把江苏淮关在家里。但即便这样,客厅里各种玩具就足够让他开心的了。地板上铺着地毯。江苏淮则趴在地上,整天在玩那些电动火车和积木。这里其他中国人也有把孩子一起带来德国的,像前面提到的牙医赵医生就是如此。他刚好也有个跟江苏淮差不多大的女儿赵凯。我们有时候也把江苏淮带过去一起玩。
后来,江苏淮到了幼儿园。那里突然来了一个中国孩子,自然引起了德国小朋友们的浓厚兴趣。大家都很喜欢他,叫他:“帆”。在这个环境里,江苏淮的德语进步很快。很快就能和大家一起玩耍,不过有时候也跟别人打打架。说:“他们在骂我。”而我们一点也听不懂,根本不知道那些孩子们在说什么。一年后,到临走时,江苏淮的德语已经比我们要强很多。一次我们和小黄一起看电视,江苏淮居然能跟我们讲电影里的人在讲什么事情。开始还以为他是随便瞎说的,小黄仔细听了以后惊讶地说:“江苏淮说的是对的啊!”我们才大吃一惊:他居然能看懂电影啦!
慢慢在幼儿园跟小朋友们熟了,有的女孩子就凑上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在西方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料江苏淮很不适应,居然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女孩子莫名其妙。放学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们。我们听到后哭笑不得,只好慢慢跟他讲:这里和中国不一样,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在你脸上亲一下。 再后来,江苏淮就习惯了。有时回家后还很高兴地告诉我们:“今天有两个女孩子亲了我。”
德国的幼儿园跟武汉的完全不同。孩子们非常自由,即便在上课时也是边玩边学。学画画时,老师们把孩子的衣服脱下,换上“工作服”。把颜料就放在桶里,让他们用笔,甚至用手在玻璃墙上随意乱涂乱画。到快放学时,再把工作服脱下,洗干净后换上自己的衣服。那一天,孩子们可开心了。上手工课时,每个人发一把剪刀,把纸上画好的园剪下来,并教他们什么是半个圆,四分之一个圆,四分之三个圆……,既练了手工,也学习了数学里的分数。
一天,老师们带着孩子们去郊游。我们下午去接江苏淮时还没有回来,过了一会,只见老师带着一群孩子走回来了,每个人手背上都盖了一个印章,上面有幼儿园的地址和电话。那个印记非常牢固,我们洗了几天才把它洗掉。老师告诉我,他们坐了火车和缆车,在山上玩了一天。后来江苏淮累了,还趴在老师身上睡了一觉。
幼儿园
幼儿园的小朋友
秋天周末的一个上午,房东的孙女阿尼卡特琳突然来敲我们的门,递给我们一张自己画的卡片。原来几天后她要过生日了。她的父母叫她自己发“邀请信”,请几个好朋友来搞Party。她特地来邀请江苏淮参加。
到了那天下午,几个家长把自己的孩子带着礼物送过来就各自离开了,让孩子们自己去疯。孩子们在一起闹啊,吃蛋糕,做游戏,搞得不亦乐乎。确实很有意思。这里的孩子们独立性都很强,不像国内的孩子对父母有很大的依赖性。江苏淮和他们比起来,在这方面就显得不足。
一天,小樊带着他在街上玩。她把江苏淮放在秋千上,叫他自己玩,然后就去隔壁的超市买点东西。不料小樊刚一走,江苏淮就坐在秋千上哭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小孩一看,连忙去找来警察。警察以为是个走失了的小孩,就开始问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江苏淮”“多大啦?”“五岁。”“住哪里?”“Franziskanerstresse 11”“你妈妈呢?”“去超市买东西去了。”……。警察不由得搔搔脑袋:“他什么都很清楚啊!”警察刚走,小樊就买好东西回来了。那几个小朋友七嘴八舌地把情况告诉小樊,把她搞得哭笑不得。
呵呵,江苏淮在德国每天就是玩啊,吃啊,在慕尼黑几乎连水都不喝,渴了就从冰箱里拿各种果汁、牛奶和可乐。几个月下来,江苏淮的脸就明显长园了,脸色也变得红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