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轶事 之 是为序
文／剿匪出关
写于2020年4月11日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家住的是市五中的教工平房宿舍。在宿舍和对面的大礼堂之间，有一长条空地。有的老师于门前空地种了花。而我家门前的空地，则是我摆把椅子，读书赏花的场所。
大约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有一天，父亲买回了一本书，叫《古今文人轶事》。在没有互联网的八十年代，该书算是集古今中外名文人八卦之大成，一下就把我给吸引住了。于是我坐在门前空地，手不释卷地读了起来。
这些名文人，大多数是作家，好像包括了些科学家，政治家，和演员。当然，演员要是卓别林这种级别，有一定政治份量的，方才被收录。如现在这些小鲜肉小网红之流，估计是没有资格入选的。当然，如果现在有人再要出版一本《文人轶事》，本着泛滥了的“老师”的头衔，大概录的都是小鲜肉小网红哪些“手指擦破了皮，还坚持拍戏，引起粉丝心痛宝宝，大赞宝宝真坚强真男人”等等“韵事”， 也可谓是“与时俱进”吧。
也许是因为我的笑点低，总之当时的我，读该书时读得眉飞色舞，不时大笑起来。比如贵妇人搭讪雨果，听说吃鱼能使人聪明。雨果答道：你要吃一头鲸鱼。放现在段子手辈出的年代，这算不了什么好笑的回答。加之现代科学证明，吃鱼确实对大脑有好处。现在看来，贵妇人有先见之明，倒是雨果毒舌且孤陋寡闻了。而且还把鲸鱼的生物分类搞错了。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鲸鱼不是鱼类，是哺乳动物类。
当时邻家的卢姐，见我看得这么起劲，便问：“你在看什么书？” 我都没有时间回答，只是把书竖起来，眼睛不离开书，却能让她看到书封面。卢姐惊叫一声：“古今文人铁事！肯定很好看。你看完了借给我看！”
我没有笑话卢姐，我要不是先查了字典，估计也会读成“铁”事。当时我就想：也是卢姐还不是名文人，要不然我指出她的错误，她虚心接受，称我为“一字师”， 岂不也是一段名文人轶事？
时间过去了四十年，这件事还历历在目。对他人而言，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无聊事。但对我而言，它却是我少年生活中的一件趣事。我常想，如果把一个平凡人生活中有趣的琐事，写出来放在互联网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相信，每一件琐事，总会引起某些如我一样的平凡的人的共鸣。
今天小妹妹建议我们三兄妹，把和父亲相处的一些趣事纪录下来，每个星期给父亲一些文稿去修改，给曾为家乡市报总编辑的老父亲找个有意义的事做，给他一个生活寄托，一个精神寄托，陪他和癌症做斗争。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对我家而言，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我们的父亲，虽然不是位大名人，却也在我们老家城市小有名气。虽然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是一个世俗定义的伟人，但他永远是我心中伟大的父亲。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酸甜苦辣乐，每一件事都是我的珍贵记忆。
于是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以父亲为主的一些家庭往事。我不会写成连续长篇，而是写成一个个短故事，就叫《凡人轶事》吧。
其实，我曾经有个作家梦。准确的讲，我曾经梦想当鲁迅那样的作家：漫写杂文，抨击时弊；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我记得我高二的时候，把自己的理想告诉了父亲。父亲勃然大怒，道：“鲁迅那样的人，放在现在，会在牢房里饿死！”
看到我惊愕的表情，父亲知道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被推崇的文艺旗手，如果活在80年代，可能会坐牢。可能父亲觉得不能让我失去理想，顿了顿后，便说：“如果你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光是批评谩骂，有什么用？你去学好本领后，再来发言。到时言之有物，不是更好吗？所以，现在不要想写杂文的事，安心学习。等你学好本领，能分析事物本质的时候，再考虑写你的杂文。”
我终究没有写杂文。这些年来，尽管有时心中充满义愤，也只是在各种评论区发泄几句。感谢互联网，时代在进步！鲁迅在他的年代，都没有因言获罪，我们不能输给那个年代！
是为序
（本文于6月9日修改后，发于我的公众号：剿匪出关。敬请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