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临终( 有忌畏的略过)

 过去一年多了,踏着云,在雾里穿梭,无端端就过敏。某个时刻,某个场景,某个物件……情不由己对应着过往。自己还算是明白的,总要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才能迈过那些坎儿。

流泪,心绞着,我开始用徒步来和自己较量,这份悲痛与爱情真的关联不大,要点是无法释怀人生的生老病死。

2020,新冠玩弄了整个世界,我一月中穿越武汉,然后八千里路云和月混在英伦参与全民免役。突然顿悟,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正常。

于是,把去年心理辅导老师要求写的心得公布这里,主要是把自己生命中难忘的片段留下,开始和自己和解,旁人略过。

三月三十号,老佛的二七,当然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习俗,和老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因为夏文下周要上班了,她决定利用今天去Hospice感谢那些给予老佛临终关怀的医生和护士以及所有工作人员。买了一盆白蝴蝶兰,当车拐进frotwilliam路,我的眼睛就开始发热。曾经近二十天,我在这条接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奔波。圣诞前我们带着老佛访问了Hospice,当时我就意识到终有一天我得使用这条路,于是我就非常留意把路边的特征牢记住了。老佛进院的第二天早上,我背着沉重的背包上了公共汽车。这样的赶路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是乘火车去医院。因为我要在医院等到晚上八点夏文来看老佛然后一起回家,所以得带上中饭和晚饭。我是第一次乘坐这段路的公共汽车,在哪站下车是根本没有主意。上车买票时我对司机说要去Hospice,司机也是一脸茫然。Hospice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所以当我坐定后身边的人就主动给我指路,凭直觉我觉得接近我的目的地了,我就离开座位往前移,车上很多人就开口了“没到,没到”司机对我说“还有两站,我问了公司的同事。”下了车,我才发现这段路是个大陡坡,背包里是我的中晚饭和老佛的汤,手上挎的购物袋里是老佛的指定的枕头和睡袍,还有几条浴巾和衣物。行走了五六分钟我就气喘吁吁了,可是想到老佛期盼的眼神,只能咬紧牙关鼓足力气继续走。到了坡顶看见了Hospice的指路牌,我看了一眼手机,十二分钟。连续五六天后,我的膝盖就发痛了,速度也慢到两分钟。这段路的回程是最难忘的,老佛进院的第二天夏文就流感了,所以不能来看望老佛,于是我得自己回家。第一天我赶的是七点的车,六点四十五分离开医院。第二天六点半老佛就喊着要用厕所,等我和护士把他处理好,时间已是接近七点二十,七点半的车也只差十一分。于是我背着背包,跑跑停停冲下山坡,站定刚喘口公车也来了。这班车最后半个小时几乎只是我一个乘客,累了大半天的我眼皮不停的打架,不过我得死劲撑着,生怕睡着了被带到终点站。随后每天晚上老佛都很准时地喊着上厕所,我也就几乎每天奔跑下坡。三月十六日早晨九点多,我坐在夏文车经过这段下坡路,我们俩同时开口:“farewell  frotwillam road.今天再回到这段路,心里依旧揣着的是那份充满责任的期盼,依稀听见老佛说“I'm so glad se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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