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强。”””
正在这个时候,黄美丽从教学楼里出来,看见他们,便走过来打招呼。大家都是北京综合大学的毕业生,虽然在校时互不相识,却做为校友相聚在美国,也算是缘分。她并不太喜欢这三个人,却知道他们在本地的中国人圈子里颇有名气。综大三匹狼的威名,不仅来自他们的出身和实力,也来自他们雷打不动的抽烟习惯,还有他们那些入骨三分的名句。黄美丽不喜欢处长的阴沉,怨恨凉风的臭嘴,看不起花痴男的无聊。可是汪广明上马能当官,下马能学习,绝非常人。冯良的学习和科研能力俱佳,能歌善言,反应奇快,而且智商惊人,堪称无人能比。李华知脾气很好,长相不错,学习与科研颇有天分,也是不可否认。所以黄美丽还是希望能与他们友好相处,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强。再说,综大人内部闹矛盾,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黄美丽先是礼节性地问候他们几句,然后各自通报一下近况,接着便大谈自己前一段回国的感受,说她老公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各种委员也越做越大,天天忙得见不到人,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她自己则是天天在家带女儿,女儿越来越可爱,亲都亲不够,她这个做妈妈的,看到女儿,心都化了。她劝处长早点要孩子,说有个孩子你才会明白什么是幸福;叫凉风快点找女朋友,有人监管就不会天天怪话连篇,口中无德;又要花痴男马上定情一人,不要既耽误自己,又耽误别人。她说话时既亲切自然,又居高临下,很有大姐气派。另外两个人都是不置可否,听听拉倒,不必当真。花痴男则大呼太过艰难,因为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都太爱他,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逼入绝境。
黄美丽不爱听花痴男没完没了地瞎扯,说自己有课,挥挥手离去。她知道三个人的目光一定跟随着自己,不由地挺胸弹足,走起模特步来。花痴男凝视着少妇摇曳的丰臀,感叹道:“徐娘半老……”凉风马上接过来抢道:“骚味更足!”三个人哈哈大笑。凉风笑得尤其得意,深深为自己的绝世口才所折服。
三匹狼笑声未绝,远远看见黄美丽跟一个中国少女打招呼,亲热拉手,还转过头来指一指他们,显然是把他们介绍给那个女孩。随着少女逐渐走近,三个人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期待,没有人再说话,都痴痴地望向她。少女的打扮相当清凉,上半身是大开领太阳服,暴露出胸口相当丰满而雪白的东北半球和西北半球,下半身则是齐根短热裤,裸露着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她的脸蛋算不上特别精致,却青春靓丽,漂亮可爱,更飘动着魅惑异性的无穷妩媚。在这所大学里,比她胸部更大的女生有,比她脸蛋更漂亮的女生也有,比她衣着更开放的女生还有,可是像眼前这位把三个最吸引男性的特点综合到一起的女生,绝无仅有。三匹狼六只眼直勾勾地盯住少女,却各有各的焦点,花痴男凝视她的脸蛋,凉风扫看她的胸脯,处长则瞟窥她的大腿。他们的模样,好像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狼终于发现自己最喜爱的猎物,正在准备赴过去凶猛撕咬。
赵梦琪第一天上美国名校,本来就很紧张,再被北京综合大学毕业的三个大牛人如此赤裸裸地聚焦,更是有点手足无措。好在她对男人的目光既不陌生,也不反感,加上她当过系学生会主席,见过很多大场面,还不至于被这三匹凶狠恶狼吓倒。她尽力镇静自己,踮脚提臀,直腰挺胸,扬起下巴,做出一付自信成熟的样子,神经质地佯笑着走上前去,跟三位师兄打招呼,自我介绍,热情握手,告诉他们,黄姐已经说过,你们都是她的校友,都是北京综合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十分仰慕,特别崇拜,等等等等。
其实赵梦琪早就已经想清楚,自己来自国内未流大学,学习根本提不起来,英语也是马马虎虎,想在美国这所排名比国内任何学校都要高得多的大学里读出来,没有外援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必须尽可能多地认识牛人,必须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必须得到朋友们的帮助。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尽管这些男生神情恐怖,象是要吃掉自己,可是他们是北京综合大学出来的,还都是在读博士生,绝非自己这个无名鼠辈可比。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跟这样的天之骄子结识,不管以后用不用得上,不懂得结交这样的人,本身就是罪过。
赵梦琪尽量装出一付热情洋溢的样子,请他们一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和所学专业,以及国内籍贯。这个也是国内的老套路,认老乡,找师兄,拉关系,走门路。当听说处长跟自己是同一个专业时,她不由地鼓掌欢呼,心想总算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不过,当她恳求处长多多指教时,他只是轻轻地哼一声,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她能够理解牛人的傲慢,人性如此,也不好头一次见面,就要求人家做出什么承诺。只是她觉得这个人很有点怪异,让人心生畏惧,大部分时间他都不说话,也不看她。偶尔盯她一眼,眼神却十分锐利,几乎能把她的衣服撕成片缕。而且他的手掌也是冰冷带汗,使人怀疑这个人的身体是否有病。
冯良的手则相反,火热而且颤抖。赵梦琪看得出来,他跟自己一样紧张,脸颊涨红,眼睛躲闪,说起话来语无论次,而且十分机械,问什么,答什么,甚至答非所问。赵梦琪以为他是书呆子,老实人,跟张成栋差不多,心里倒有几分好感,想跟他多聊几句,却找不到能共同说下去的话题。无论她问什么,冯良的回答都是终止句。她只好说一句:“冯大哥请以后多帮忙。”然后转向他的同伴。
花痴男见到女孩,肯定不会怯场,见到漂亮女孩,更是绝不放弃。他右手紧紧握住美女的纤纤玉手,坚决不肯松开。赵梦琪轻拔几次,都无法逃脱魔掌。只见他左手轻拍少女的右手,嘴里感叹着:“不错啊,真不错!虽然你还是赶不上我的四大美女、五大嫡系,可是比起我的其他女朋友,还是好不少。”赵梦琪很吃惊,问道:“你有很多女朋友?”花痴男得意万分:“很多,很多,说实话,我自己都有点数不清楚,每天都有变化。我告诉你,今天又有三个女孩,哎,有一个长得跟你差不多,也挺不错的,给我写来求爱信。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已经有那么多女朋友,我的心已经分给很多很多美少女,还要分给她……”赵梦琪心里喊,这个人什么毛病?花痴啊还是怎么回事?别人要是脚踩几只船,拼命隐瞒还来不及,哪里有像他这样见人就大喊大叫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好容易才把自己的手从花痴男的手心里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