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系列三:澶渊之盟之二十一:贤相李沆病逝与毕士安和寇准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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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元年(辽统和二十二年)即公元1004年七月初四(丙戌),北宋右仆射兼平章事李沆卧病不起,宋真宗赵恒亲临他的府第慰问,赐给他家白金五千两。宋真宗的御驾刚回宫时李沆就去世了。宋真宗急忙赶回他的府第,哭得非常伤心,还跟身边侍从说:“李沆忠良纯厚,始终如一,真没想到如此不享高龄!”说完泪如雨下。

李沆字太初,是洺州肥乡人,他曾祖父李丰曾任泰陵令,祖父李滔是洺州团练判官,父亲李炳接受邢帅薛怀让的聘请成为观察支使。薛怀让改任同州后,他又成为同州掌书记,接着历任邠州和凤翔判官,拜殿中侍御史和舒州知州。宋太祖征讨金陵时,李炳在淮河一带负责后勤,尤其认真,因功加侍御史,死于任上。李沆少年时就好学,器度宏远。李炳曾跟人说:“这孩子他日必定官至公辅。”太平兴国五年(980),他举进士甲科后成为将作监丞兼通判潭州,不久升迁右赞善大夫,转著作郎。相府召他试着起草约束边将的诏书,宋太宗看后十分满意,因此任命他为直史馆。雍熙三年(986),右拾遗王化基上书自荐,宋太宗跟宰相说:“李沆和宋湜都是嘉士。”当即命令中书召他俩连同王化基一同策试,然后任命他们为右补阙兼知制诰。李沆职位本是最低,宋太宗特地提拔他在另二人之上,赐给各人一百万钱。宋太宗又因李沆历来贫穷,还欠了很多钱,所以另外赐给他三十万钱,让他还债。雍熙四年,他与翰林学士宋白一同负责礼部贡举。当时对礼部选拔的非议虽多,但大家都不归咎于李沆。不久他升迁职方员外郎,又被召入翰林为学士。淳化二年(991),他出掌吏部铨选。他曾陪伴内宫曲宴,离开时,宋太宗目送着他说:“李沆风度不凡,为人端庄凝重,真是位贵人。”淳化三年,他官拜给事中和参知政事。翌年,他以本官罢免参政,担任奉朝请闲官。没多久,他因母亲去世丁忧离职,起复(中止服丧)后他出任昇州知州。但还没上路,朝廷就改任他为河南府知府。赵恒(即后来的宋真宗)升为储君时,宋太宗升迁他为礼部侍郎兼太子宾客,并下诏东宫要以师傅礼仪待他。宋真宗即位后,升迁他为户部侍郎兼参知政事。咸平初年(998),他以本官出任平章事兼监修国史,不久改任中书侍郎。

契丹入侵边境,宋真宗为此北巡时,命令李沆留守。他为政清明,因而京师肃然。宋真宗回来后,李沆到郊外迎候。宋真宗为他赐坐,置酒慰劳了他很久。他经累加成为门下侍郎兼尚书右仆射。宋真宗问他治理朝政,应当以何为先,李沆说:“不要任用虚浮轻薄和竞相进身,以及喜欢生事的人。这最应为先。”宋真宗问他们具体是谁,李沆说:“就像梅询、曾致尧、李夷庚等人那样。”后来曾致尧作为温仲舒的副使去安抚陕西;他到阁门上疏,说温仲舒不配和自己共事。轻薄之党无不称快。李沆很不高兴,因而起用他人作为温仲舒的副手而罢免了曾致尧。宋真宗曾谈及唐朝对臣下朋党的事无法控制,最终致使王室微弱;都是因为难以辨别奸邪造成的。李沆回答说:"佞言似忠,奸言似信。至于像卢杞那样蒙蔽唐德宗,李勉觉得他是真正的奸邪。“宋真宗说:”奸邪的迹象虽然很难分辨,然而久而久之自然就会败露。"

一个晚上,宋真宗派人带着手诏,想封刘氏为贵妃。李沆当着使者的面用烛火烧了诏书,附上奏折,跟使者说:“只要回话,说李沆觉得不行。”这事也就压下了。驸马都尉石保吉请求成为使相(带平章事的节度使)时,宋真宗又去征求李沆的意见。李沆说:“封赏必须有所理由。石保吉只是由于国戚的关系,并无攻战的功劳。拜他为使相这样的台辅席位,恐怕会造成极大非议。”他日宋真宗又再三问起这事,李沆还是坚持己见,最后也就算了。宋真宗因李沆从未上过密奏,问他道:“人人都有密启,只有爱卿独独没有,为何如此?”李沆说:“臣在宰相位上待罪(谦称),公事则公开上言,何必使用密启?人臣有什么密启,不是进谗就是佞言,臣总感到厌恶,岂会反而效尤?”

当时夏州羌首李继迁长久叛乱,兵力日益强盛,有夺取朔方的意图。朝廷虽被军饷运输困扰,但内外臣僚都认为灵州(今宁夏灵武)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失去,那么边境诸郡都保不住了。宋真宗颇感为难,因而征求李沆的意见。李沆说:“李继迁不死,灵州就并非朝廷所有。不如派使者秘密诏告州将,让他们部署军民,放弃壁垒回归内地。如此一来,那么关右(即关西)的百姓就能得到休息了。”当时朝臣意见纷纭,所以宋真宗没听李沆的建议。没多久,灵州果然失陷。宋真宗因此更加器重他。李沆为相时,王旦参知政事。宋真宗因西北用兵,经常为此寝食不安。王旦叹道:“我们这些人怎能坐着带来太平,像这样优游无事?”李沆说:“稍微有些忧虑的事,足以成为警戒。他日如果各地全都宁谧,朝廷却未必无事。”后来契丹派人前来和亲,王旦问他怎么办。李沆说:“好是好,然而一旦边患停息,只怕人主逐渐会产生奢侈之心而已。”王旦不以为然。李沆又每天都找来各地报来的水旱灾害或出现盗贼等事,奏闻朝廷。王旦觉得这些细琐的事不足以烦扰主上的视听。李沆说:“陛下还很年轻,应当让他知道各地的艰难。不然的话,陛下血气方刚,既不留意声色犬马的事,必然就会大兴土木、发动甲兵、南郊祷祠等大事。我已经年老,估计看不到这些。但这的确是参政未来的担忧。”李沆去世后,宋真宗觉得既然已和契丹媾和,西夏又已宾服,便真的开始封禅岱宗(泰山),祭祀汾水,大肆营建宫殿台观,还搜集失落的宪典,找人讲解,没一天不忙碌。王旦亲眼见到王钦若和丁谓等人的所作所为,想劝谏,自己却已经赞同了他们;想辞职,又觉得对不起宋真宗对自己的恩遇;这时便想起了李沆的先知之明和长远见识,叹道:“李文靖真是位圣人。”当时人们便将李沆称作“圣相”。

寇准跟丁谓关系很好,屡次将丁谓推荐给李沆,但他不用。寇准问他为何,李沆说:“你看他的为人,觉得能让他位居人上吗?”寇准说:“像丁谓这样的人才,相公真能一直将他压抑在人下吗?”李沆笑道:“他日你要后悔,会想到我今天的话。”寇准后来果然被丁谓搞倒,那时才开始信服李沆的预言。这些是后话。

李沆为相,接待宾客时经常沉默寡言。马亮与李沆同年出生,又和他弟弟李维关系很好。他跟李维说:“外面人们都议论说你大哥是无口葫芦。”李维找个机会把马亮的话转告李沆,李沆说:“我并非不知这事。然而今日的朝臣都能上殿言事,也能呈密封奏折论事,毫无阻碍,大多奏折也都下交有司部门处理。这些都是你见到的事。至于邦国大事,北有契丹,西有夏人;陛下早晚忙着商议具体如何防御的策略。我并非不认真探讨这些事。像李宗谔和赵安仁这些大臣,都是当今的俊逸英秀。和他们交谈,都还不能启发我的思路。其余那些记名门下的通籍宾客,平时起坐拜揖,客套闲谈时,都还言语轻浮,行为失当;即席交谈时,必定自吹自擂,希望得到宠幸奖赏。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良策而值得跟他们交谈?如果屈意妄言去敷衍他们,那就是人们所谓的笼罩(包容)。笼罩的事,我是不做的。”李沆又曾经说过:“我身居重位,其实对朝廷并无多大裨益。只是朝廷内外陈述的所谓利害,我都给压下了。这些人并非为了报国。朝廷的制度非常详细周到。如果听从他们的陈请,施行其中一事,那么反而会带来很多坏处。这就是陆象先(唐玄宗时大臣)说的‘庸人扰之’。奸佞小人想的只是自己的一时进位,哪里会考虑民众的利益?”李沆为相时经常阅读《论语》。有人问他为何,李沆说:“我身为宰相,像《论语》中说的‘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都无法实行。圣人的话,必须终身朗诵。”

这年即景德元年七月,李沆在阁门前等候上朝,突然发病,只好回府。宋真宗下诏让太医前往诊视,派去抚问的中使络绎不绝。次日,宋真宗亲临慰问,赐给他白金五千两。宋真宗刚回宫,中使就来奏报说李沆病故了,终年五十八岁。宋真宗为他的死取消朝会五日,追赠他为太尉和中书令,谥号文靖,还录用他弟弟国子博士李贽为虞部员外郎,光禄寺丞李源为太子中舍,屯田员外郎兼直集贤院李维为户部员外郎;录用他儿子李宗简为大理评事,还赐他外甥苏昂和妻兄的儿子朱涛并同进士出身。乾兴元年(1022),宋仁宗即位,下诏让李沆在宋真宗的庙庭配享。

李沆生性正直诚信,很有涵养,行为严谨,说话简洁;还深识大体。他身居高位,办事慎密,不求声誉,事事守法,从不为人徇私。退朝或离开公堂后,他总是终日正襟危坐,从未叉腿斜靠之类随便站立。他的府第在封丘门内,厅事前的院子仅够马匹转个弯而已。有人说那地方太狭隘,李沆笑着说:“宅第应当传给子孙。这地方作为宰相厅事的确狭隘了点,但作为太祝和奉礼(他儿子的官名)的厅事就已够宽了。”至于颓坏破损的墙壁,他都毫不在乎。堂前的药阑(即园子栏杆)坏了,他妻子让看管的家丁不要去修,想试试看李沆会如何反应。结果李沆虽然早晚都见到,却一个月什么都没说。妻子于是责问他,李沆说:“我怎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家人劝他修建座新宅第,但他没答应。他弟弟李维因其他事而谈及此事,李沆说:“我食用厚禄,还时常有分外的赏赐,估计还是有钱购置宅第。但想到佛经把这世界当作缺陷,所以哪能自己圆满如意,寻求满足?今天如要买座新宅,必须花一年时间装修。人生朝不保夕,又岂能长久居住?在林中一个树枝上筑巢,也聊以自足,何必要丰屋盛宇?”

李沆和几个弟弟十分友爱,尤其器重李维,有空时和他相对宴饮清谈,但从未言及朝政,也不过问家事。李沆去世后,有人向朝廷推荐,说应当启用梅询。宋真宗说:“李沆曾说这人不是个君子。”他就是如此信任李沆。所以在宋真宗朝,梅询、曾致尧、李夷庚等人始终没得到进用。

李沆去世后不久,宋真宗想拜三司(盐铁与度支和户部)使寇准为相,因此打算先安排老臣宿德为他铺垫。七月初八(庚寅),他任命翰林侍读学士(续通鉴作兵部侍郎)毕士安为吏部侍郎兼参知政事。毕士安入宫谢恩,宋真宗说:“还没完呢。朕还想让你为相。但你看谁能和你一同进位?”毕士安于是答道:“寇准忠义并行,还能决断大事,这是臣不如他的地方。”宋真宗说:“听说寇准为人刚烈,会意气用事。这该怎么办?”毕士安说:“寇准忘身徇国,秉持正道,疾恶如仇,所以流俗不喜欢他。如今北方尚未臣服,朝廷正应当使用像寇准这样的人。”

七月初十(壬辰),盐铁副使兼刑部员外郎卞衮去世。卞衮字垂象,是益州成都人,父亲卞震工于诗,在后蜀时进士及第,被渝州刺史南光海聘为判官。后蜀平定后,朝廷任命他为旧职。当贼首杜承褒率众围城,而援兵没来时,卞震亲自率领士卒,抗拒贼兵,被流矢射中。因为伤势过重,他不能亲自指挥。而州兵伤亡严重,大多人都卷甲在夜里逃跑了。刺史陈文袭不能遏止贼兵,杜承褒于是占据了郡城。他用伪官和厚贿招诱卞震,但卞震将他的使者全都杀了。贼众中有个叫东章的人,原是本州兵校。卞震于是派人跟他陈述朝廷的威德,用祸福利害打动他。东章有点害怕,也信了,因此伏兵袭击贼党。杜承褒的部众平时没有防备,当时就全面溃散。卞震于是和陈文袭分别率领剩余部众夹击贼兵,平定了动乱。陈文袭因导致州城失陷,被削去官籍为民。卞震则因先前的功劳得以免罪。后来他在虢州录事参军的位置上去世。

太平兴国八年(983),卞衮进士及第,经累迁成为大理评事兼将乐县令;后来改任光祿寺丞兼通判泗州。接着他又升迁著作佐郎兼广南转运司承受公事,很快又成为通判宣州。淳化中年,宋太宗下令挑选官员中廉洁强干的,发给他们御书印纸,让他们书写自己的政绩,然后赐给实际俸禄加以旌扬。卞衮也参预了。后来他改任太常丞。咸平初年,他升迁监察御史,出任淮南转运副使兼同荊湖发运事。他以办事干练著称,宋真宗就地加他为殿中侍御史。后来他入朝出掌三司开拆司,再次成为淮南转运使兼發运使。咸平六年(1003),朝廷合并三司使的职务,同时分置副使,任命卞衮为刑部员外郎兼盐铁副使。这时他因背上生疽病故,终年四十五岁。宋真宗录用他弟弟卞扆为临颖主簿,儿子卞咸为将作监主簿。

卞衮为人明敏,很有吏干,累次出掌财赋,任上敬业负责,人们都认为他十分称职。然而他生性残暴毒辣,办事苛刻严峻,专门诉诸捶打用刑,以至有“大蟲”的外号。宋真宗曾跟近臣说:“卞衮忠于职守,鞠躬尽瘁,无所畏避,同僚很难赶得上他。然而近来身在外任,过分残暴了些。他所到的州县,对人家细小的过失都不能宽容。大凡督察部下和惩处过失时,除非有大过错,都应当宽恕,那么官吏自然就会畏惧你的威严,同时感怀你的德惠,不敢继续犯错,公家的事也能办好。所以朕知道为官的做法,适中是最好的。”

光禄少卿宋雄很熟悉河渠的利害关系,宋真宗因此在这期间命令他负责维护汴口。宋雄想办法调整水势,用以帮助江、淮的漕运。他在任上十几年,经三迁成为将作监,但朝廷没有改变他的责任。他事情办得很好,朝廷非常依赖他。这是后话。

七月十八(庚子),因益都平民李仁美和国凝的母亲都已一百多岁,宋真宗下诏赐给他们谷粟和布帛。

这月,辽圣宗耶律隆绪派使者去封死去不久的夏州羌首李继迁的儿子李德明为西平王。

八月初,泾原部署上言,说他们击破万子军的主族帐,斩首二百多级。

八月初八(己未),宋真宗让参知政事兼吏部侍郎毕士安和三司使兼兵部侍郎寇准,一同以本官出任平章事。当时契丹放纵许多游骑入侵深、祁一带,稍微失利就撤退回去,徘徊着从无和王师开战的打算。寇准说:“这明白是骚扰我们。希望朝廷挑选将帅,精拣骁锐,分别去占据要害地方,加以防备。”

同一天,宋真宗任命知枢密院事王继英为枢密使,同知枢密院事冯拯和陈尧叟并为签署枢密院事。他还任命工部郎中刘师道为代理三司使公事。此后,对三司大官的任命,大多都采用这办法。

八月初九(庚申),寿州知州陈尧佐拿出自家的大米煮成稀粥赈济饥民。州里的官吏和富人也都争着拿出自家大米搭建粥棚,一共救活了数万饥民。陈尧佐说:“我并非想搞私人的恩惠,只是觉得靠命令让人施舍,不如以身作则,使大家乐意跟从罢了。”

这期间,准布部落酋长到辽国上朝,并向辽圣宗求婚。但辽圣宗没有答应。

八月二十一(壬申),宋真宗下诏让常参官每二人共举荐胜任幕府职务的州县官员一人。

八月二十三(甲戌),边臣上言,说契丹阴谋大举入侵。宋真宗于是下诏,让驻扎在镇州的河东广锐兵及近南州军,先派出部分驻军一同奔赴定州。

八月十五(丙子),宋真宗任命保平军节度使石保吉为武宁军节度使兼同平章事。八月二十九(庚辰),他派使者到广南东、西路去疏理和判决在押囚犯,犒劳军校的地方父老,了解民间疾苦和便利。

九月初二(癸未),宋真宗取消在北面将御剑赐给內臣(监军)的做法,改为将御驾剑交给主将。

九月初五(丙戌),宋真宗听从右司谏高伸的请求,下诏说:“诸转运使和副使,必须辨察所部官吏的能干与否,分为三等:秉公勤勉和清廉强干及惠及民众的为上等;办事干练然而没有清廉美誉,或者为人清白然而缺乏政绩的为次等;畏惧却懦和贪婪猥琐的为下等。请一并列出具体情况奏闻朝廷。”

九月初八(己丑),宋真宗让翰林学士承旨宋白等人举荐能胜任藩郡长吏的文武官员各一人。

九月十六(丁酉),宋真宗跟辅臣说:“累次得到边奏,说契丹已阴谋南侵。国家的大部分兵力都在河北,我们不能纵容敌寇,所以朕应当亲征决胜。你们可以商议何时进发?”毕士安等人说:“陛下已经任命将帅,派出王师,所以只要委任责成就行了。如果定要御驾亲征,则应当暂时进驻澶渊(今河南濮阳)。只是那里的城池不大,在那里长久聚集大军,臣很担心将非常不容易。何况离冬季还远,顺应时势而动的事,还希望陛下慢慢考虑。”寇准说:“大兵在外,必须劳动圣驾暂时临幸澶渊。进发的日期不能迟缓。”王继英等人说:“禁卫重兵大多都在河北,陛下应当顺应时势而动,好壮大军威,同时督促诸道进军,遇到大事也能加以裁制。然而不能超越澶州。那样也许符合机宜,但还得慎重起见。”宋真宗下诏,让毕士安等人各抒己见,将看法具体奏闻。

宋真宗每次得到边塞奏折,必定要先送给中书,跟毕士安和寇准说:“军旅的事虽然属于枢密,然而中书总管文武大政,是号令所出的地方。不久前李沆时常有些见解,往往另外陈述了机宜。你们应当认真阅览边塞奏折,共同商量利害得失,千万不要觉得事情只关枢密,而有所隐讳。”

同时,契丹耶律吴欲前來归降。也在这期间,汴水在宋州决口。

屯田郎中杨覃和工部员外郎朱台符并任陕西转运使。朱台符为人俊爽,喜好谋略,经常更改规定。而杨覃只想遵循旧制,因此两人有了嫌隙,互相上奏指责对方。宋真宗亲自派御史去了解情况,结果杨覃和朱台符一同被指责为议事违逆朝旨,被罢免了转运使职务。九月二十(辛丑),杨覃被贬为随州知州,朱台符被贬为郢州知州。

九月二十四(乙巳),朝廷设置祁州。同时,黄河在澶州决口,宋真宗派使者乘船到那里赈济灾民,发给他们粮饷。

九月二十五(丙午),辽圣宗前往南京(幽州)。九月二十九(庚戌),辽圣宗让皇弟楚王耶律隆祐留守京师(即上京,今内蒙巴林左旗)。

九月三十(辛亥),宋真宗任命永清节度使周莹取代王显为天雄军都部署,知军府事,命令王显回归本镇河阳三城。

先前,李允则任沧州知州时,曾前往巡视州境,下令疏通浮阳湖,并派人修固官舍,还在城中挖掘水井。州人都感到厌烦。这月,宋真宗召他归朝。同时,辽军前来攻城,附近老幼都躲进州城。因为挖掘了很多水井,军民不再缺水。州里又取来冰块当作炮石抗拒辽兵,敌寇最终解围离去。宋真宗跟李允则说:“不久前有人指责爱卿挖井修房,是骚扰百姓。今天才知道是为了完善城守。”因此转任他为西上阁门副使兼镇、定、高阳三路行营兵马都监,负责大阵东面;凡是下达诸路的宣制,都必须让李允则省阅后才能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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