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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诺贝尔文学奖随想
2020-10-12 13:23:03
上个星期四,10 月8号, 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戴在了美国女诗人Louise Glück 的头上。获奖的理由是“ for her unmistakable poetic voice that with austere beauty makes individual existence universal“,网上有几个获奖理由的译文, 我比较喜欢这个译法“ 她准确无误的诗意般的声音,带有朴素的美, 使个体的存在具有普遍性”
因为受到语言的限制,较少的亚洲作家,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亚洲获奖的作家有大名鼎鼎的印度诗人泰戈尔。我知道泰戈尔, 不是因为他的诗歌,而是因为徐志摩。放弃学位追回北京的徐志摩, 得知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婚讯,万念俱灰。 1924年泰戈尔访问中国,作为中国诗歌界的新星, 徐志摩全程陪同。访问期间, 适逢泰戈尔64岁生日, 在生日聚会上,徐志摩邂逅陆小曼,惊为天人。 从此徐志摩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章。
后来在鲁迅的《骂杀与捧杀》里,再次见到泰戈尔,仍然不以为然。 再后来读到了泰戈尔非常浪漫美丽,触动心灵的诗句,“ 生如夏花之 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从此泰戈尔以及泰戈尔的这句诗,就和很多唐宋名句一样, 深印心底。
我知道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另一位亚洲作家川端康城, 最初也不是因为他的作品,而是电影《伊豆的舞女》, 这是根据川端康城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由山口百惠主演。 当年山口百惠,三浦友和主演的电影电视剧,在中国红透半边天, 我也是超粉的一员,看遍了所有当时能看到的山口百惠的影视, 我想我的同龄人中,一定有很多人对此记忆犹新。《伊豆的舞女》 里,少男少女朦胧初恋时的纯真无邪,纤尘不染的情感, 给那时刚刚看到外部世界的我的心里,吹进了一股美妙清新的微风, 展现了一个空灵唯美的世界。
其实我觉得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是一部可以和《 伊豆的舞女》相提并论的小说,我非常喜欢《挪威的森林》, 也非常喜欢村上春树的其他几本小说。 自2006年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以来, 村上春树已经15次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 我不仅心里为村上春树暗暗遗憾。然而我相信, 1949年出生的村上春树依然有希望最终获奖。
中国作家莫言在201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知道莫言, 也不是从莫言的小说里,而是在电影《红高粱》里。 其实作为以中文为母语的我, 是完全可以透彻地理解中文原创作品的故事背景和文学魅力, 可是除了《红高粱》,莫言获奖以前, 我没有读过任何一部莫言的作品。我喜欢的中文现代作品太多了, 不胜枚举。如果有一批有功力,有水准的翻译家, 我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中国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就像《约翰克里斯朵夫》, 如果没有付雷“重神似不重形似”,“行文流畅,用字丰富, 色彩变化”,“以艺术修养为根本”的翻译, 罗曼罗兰的名字不会在中国几近家喻户晓。
在所有以非英语写作,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者中, 用西班牙语创作的诗人聂鲁达( Pablo Neruda, 1971年诺贝尔文学奖)是非常特殊的一位。2019年年初, 从南极回来转机路过智利,我特意离开团队, 独自在智利首都Santiago停留两天, 其中最想去看的地方就是聂鲁达的故居。聂鲁达不仅是一位诗人, 更是一位政治家。
聂鲁达20岁时开始发表诗歌, 23岁时开始担任智利政府的驻外外交官,驻过很多亚洲, 欧洲和北美的国家。1945年,41岁的聂鲁达参加智利共产党, 并代表智共当选议员。1948年智共被取缔,聂鲁达被通缉后, 从智利南部翻山逃到阿根廷。电影《Neruda》 就是讲述的这段艰苦的一年多躲藏和出逃的日子。
1952年智利政府解除对聂鲁达的通缉,聂鲁达返回智利。 聂鲁达的妻子 Delia del Carril已经先行返回智利。 其实此时聂鲁达一直私会着Matilde Urrutia,Delia直到三年以后才有所察觉,愤然离去。 Santiago的房子, 是聂鲁达为Matilda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们1966年才正式结婚。1973年9月11日, 智利发生军事政变,9月23日,聂鲁达在医院死亡, 当时给出说法是癌症,但是后来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谋杀, 后来的智利政府也认为谋杀是“高度可能”。
聂鲁达在智利的故居有三处,我去的是在首都Santiago的 L a Chascona,走进故居的花园,阳光透过藤叶, 在故居墙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很像聂鲁达色彩斑斓的一生。 他是政治家,也是一位才华横溢,激情饱满的诗人,故居的餐厅里, 色彩鲜艳的餐具和靠枕,也许正是诗人澎湃内心 的写照。
摘抄翻译几行 Louise Glück 的 诗,它点出了喜欢旅行的我的软肋。 其实今天还是重新翻看了智利旅行的照片,重新看了一遍《 Neruda》,才记起了旅途的点滴。回想自己的人生旅途, 是不是也是如此?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因而“ 个体的存在具有普遍 性“。
What was difficult, /艰难的事,
was the travel, which, /是旅行,它,
on arrival, is forgotten. /在到达的时候,被忘记。
— by Louise Glück
其实我更喜欢中国的现代诗: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挥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徐志摩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海子
alpha123 发表评论于
2020-10-13 14:36:46
写得真有水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