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登县是一个位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乡村县。截至2010年人口普查,其人口为641人,成为德克萨斯州人口第四少的县。农民和牧场主为此地主要居民;1949年该县发现石油,到1991年,已经打出超过340,000,000桶(54,000,000立方米)的石油。
罗尼在博登县出生时只有六磅,接生婆从猪圈里被喊出,浑身散发着猪酸味,在罗尼家门口的水桶里洗了把手,跪在床上已经看到罗尼的头在妈妈两腿间,轻轻拽一把他就来到人世,
手掌托着小娃的背,啪啪两下,哇……罗尼微弱的哭声像初生的羔羊。
“活的”,接生婆把娃放到双手捧着一块布的妈妈手里,跳下床,“我回去给猪喂食了”,一阵风跑走。
罗尼在父母混战和家暴中成长,酗酒的父母为贫穷的家境开骂,爆粗,家里可数的家具到处见疤痕。
罗尼习惯躲在衣柜里看小人书,无视外面的动静。
六岁时,母亲牵着他的小手,提着一个箱子,和石油工人汤姆叔叔登上长途汽车来到休斯顿石油开发地。
半年后汤姆成为罗尼的父亲。
母亲和汤姆为罗尼添了两个弟弟妹妹,罗尼厌恶他们的出生,因为他们剥夺了父母的时间,还要分享原本是他独享的食物,玩具和父母的关注。
生父那边和后母陆续生了三个孩子,罗尼只是假期过去看望生父,每次看到那三个弟妹,他就心生厌烦。
汤姆是个不错的继父,经常带罗尼外出钓鱼,两人静静地坐在湖边一天,无论有没有收获罗尼都很开心,因为他感觉拥有一个不需要和人分享,完全的自我世界。
十八岁的罗尼长成一棵豆芽菜的细长身材,一双茫然忧郁的灰蓝色双目在白色眼镜后默然扫视着世界。他想远走高飞上大学,母亲喝得醉醺醺地说:“钱呐?”
继父在一旁狠命地抽烟不语。
罗尼找到美国陆军招生部,报名加入,完成全部训练后成为军方供需处的驾驶员。
美国军人为国家服务会得到各种福利报酬,军队有多种方式可以帮助支付大学费用,加入陆海空军,海岸警卫队或海军陆战队有不同的教育援助项目。
蒙哥马利GI法案旨在帮助军人支付大学教育费用,根据入伍的时间和选择的工作,可以获得超过50,000美元来帮助支付大学费用。
如果在军队服务二十年,可能获得至少50%基本工资的保障养老金和其他许多福利。
罗尼原本计划献身军队至少二十年,不曾想他驾驶的军备供应车和一辆十轮货车撞上,造成股骨骨折,韧带损伤和骨骼分裂。
急救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外科医生将属杆插入大腿骨中心,重新连接骨的两端,并用螺钉将杆固定在骨折的上方和下方。
罗尼从麻醉中苏醒后,看到一个胖胖的女护士在给点滴瓶里注射药物,“是消炎和止痛药”,护士轻声地说。
在后来的复健治疗岁月里,罗尼知道胖护士叫丽娜,比他大一岁,宽胖的身段可以遮掩两个罗尼,明亮的双眼和温暖的微笑使罗尼感觉安全,罗尼能站立行走时,请求丽娜做他的女朋友,丽娜喜极而泣。
军方和地方保险公司对车祸调查的结果,双方司机各占50%的责任,罗尼被要求退役。
罗尼拿到军方一笔小小的赔偿金,没有资格享受军方其他福利。
罗尼想去阳光灿烂的加州开辟新生活,询问丽娜是否愿意嫁给他同行?丽娜抱起罗尼在地上转圈,尖声喊着:“愿意,愿意”.
罗尼和丽娜在教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主婚牧师听说他们要搬迁到北加州硅谷,介绍他们去找那里一家教会的牧师,他们得以免费住了两周,直到找到可以负担得起的公寓。
罗尼找到一家保安公司的工作,该公司将他派去硅谷的K公司,负责内部巡逻,监控设备,检查建筑物和人员出入,如果有发现有任何状况直接请求警方帮助。
罗尼的收入是加州所在县最低小时薪水,他刻意选择夜班和节假日加班多挣钱,丽娜得到牧师的帮助,用教会的钢琴教孩子们练琴和唱歌得到一些收入。
三个女儿相继出生,年龄彼此差两岁,罗尼感受到经济上沉重的压力。
罗尼希望跳出低等保安体力工作,和丽娜商量边工作边读个学历,得到支持后,他选择可以拿到30%学费补助,隶属教会系统的大学,白天照常上班,晚上赶去学校学习商学专业,回家做作业到凌晨,每天睡眠不够五个小时,上班休息和吃饭时间跑到车里沉睡。
一次午餐时间,K公司某部门员工放在桌面的手提电脑丢了十一台,引起上下震动,罗尼所在保安公司更是紧张万分,惧怕就此被K公司砍掉合同,要求全体人员全力以赴帮助追查。
罗尼负责调看该部门进出人员监视器记录,看到事发时间,有个穿着连衫帽衣服的瘦高个子,手提两个大旅行袋离开事部门后门,门外有一个穿连衫帽的中等个头的人和高个子迅速传递了什么,估计是员工门卡,看来这是里应外合的偷盗行为。由于监视器的角度问题,两者形象都无法辨认清楚,后来通过调出员工卡出入记录,最终查到五个员工在那个时间段出入,其中有一个生病在家的员工,说离开时匆忙,员工卡留在办公桌上,回来就找不到了,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作案者,只能写下报告存入他的人事档案,同时立即为全体员工手提电脑配置带锁装置,每人离开机器时,必须上锁。
罗尼所在的保安服务公司的总裁诺亚和K公司外包部主任威力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时常以工作名义聚餐喝酒,这次事件后诺亚担心K公司责怪他们保安工作不当,终止续签下年度合同,主动邀请威力吃晚餐,酒过三杯时,诺亚说起自己的顾虑。
“这次事件不怪你们保安部门,反之你们合作解决问题的态度和效率我都很认可,公司刚决定成立内部法规审理部,计划到社会上找些有警察和军人背景的。”威力微笑着说,
“你看我手下的罗尼怎样?他有军人背景,工作非常努力,听说还在上商学院,就是个性非常孤僻,像个孤魂一样独来独往,称呼上级为 “首长” ,这次破案他起不少作用。 ”诺亚说。
“你在清理队伍啊?行,叫他来谈谈,如果有点能力,转过来就是了,正好,咱们之间也多个桥梁”威力回答。
几个星期后,罗尼老成为K公司的员工,薪水没有调高,福利增加不少,其中报销教育经费是他求之不得的。
新成立的组挂靠在财务内审部下,部门主管威力有特殊权利,可以直接参加总裁高官会议。他招募了各种关系推荐的手下:
老兵背景的强生,来自供威力的货商关系户
欧洲警官背景的奥利弗,来自威力太太公司保安部
美国警察和军人背景的洛根,来自威力K公司员工培训部的老同事推荐
信息数据审计背景的卢卡斯,来自K公司科技不威力老朋友关系的推荐
再有就是罗尼
清一色白人,除了罗尼,都是身材高大威武,罗尼和他们站在一起好像大树长出的细牙分支。
威力选择餐馆作为第一次小组会议地点:“咱们这个组人少任务艰巨,今后还会建立欧洲和亚洲组,根据公司在那边发案状况选择不同内审工作人员。我们的工作性质如同警探破案,面对的是公司内部员工,虽然我们没有警察的司法权力,但是如果员工违反员工守则,大部分经调查会交给人事部处理,涉及违法的有可能交给警方。任何涉及违反英国2011年生效的关于贿赂和腐败的案件,是公司超级重案,我会亲自参与破案。大家别紧张,我会邀请专家给大家上些必要的课,今天大家举杯同庆部门成立啊。”
“报告首长,我不能喝酒,只能喝些饮料。”罗尼涨红了脸说。
“随意随意吧”威力想起诺亚的提示,面对其他人诧异的眼光平淡地说。
威力的部门成立的第一年,就接受了通过各种内部和关系户举报的案件,30%和各种偷盗相关,50%是销售与购买造假相关,20%是其他案件,包括财务报表作假,裙带关系引起的违规事件等等。
每次威力拿到举报,会给小组全体发邮件,询问谁可以接受案子,罗尼和强生几乎不分前后积极请求任务,不久威力注意到罗尼的案子做得最快最多,强生的拿了五个案件,三个月后还有四个留在手里。
“罗尼,你和强生一起办案吗?他做得怎样啊?”威力在一对一的会议里问罗尼。
“报告首长,强生很努力,听他说他是您的老朋友,他做事似乎不得章法,总结报告基本上是我替他写。”罗尼认真回答。
“谢谢你帮助他,他是一个非常忠诚的人,他的特长暂时没有得到发挥,迟早会对我们这个组有益处的。对了,你喊我威力就行啊。”
“是,首长。” 罗尼认真回答。
接下去威力对分配案子做了改革,每人手里存留案件不能多于十个,案情依据性质分为:
特级:贿赂和腐败类,全体组员共同参与破案。
一级:造假类, 资深和专业组员带领其他支援者
二级至四级:特级和一级以下,个人全权处理。
在审理一级类案件时,罗尼和几个组员都合作过:
强生什么都不懂,没有章法地问许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题,罗尼只是礼貌性地应付他,埋头自己做事。
奥利弗性情暴躁,突然间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感觉不能立即得到答案,就愤然而去,罗尼心里对他又怕又恨。
洛根吊儿郎当的,出席任何会议都迟到早退,有几次消失好几天,罗尼给他起的外号是“白痴混蛋”,当然只是放在心底。
卢卡斯比较温文尔雅,说话直接:“罗尼,我们随时商量案情,你做具体案情分析报告,我写终总结报告,放我们两的名字,多快好省做完成案子。”
罗尼对所有组员谈不上喜欢,只是感觉谁比谁更可恨,他在一次和威力单独会议时说:“强生没有独立完成过一个案件,奥利弗基本上是草芥人命,洛根完全不胜任这个工作,卢卡斯比较适合当领导,估计是首长您的接班人。”
威力听了沉默一阵,然后缓缓地说:“罗尼,你的办案热情,能力和刻苦程度是其他组员无法相比的,强生和公司里各层有交情,是我最忠实的耳目;奥利弗在警察职场多年,万一我们遇到暴力员工,他会大显身手;洛根曾经在警方和军方搞培训,公司人事部一直强调我们没有培训能力,他是我和人事部政治斗争的王牌,卢卡斯考虑事情周全,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不过肯定不够资格接我的班,你好好干,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对于他们的弱点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你的提升比任何人都快。”
“是,首长。” 罗尼认真回答。
晚上威力约强生喝酒,“你要多注意罗尼那家伙,他属于心地狭窄,情感冷酷的那类,干活还行。”
“放心,我知道怎么和他打交道。”强生喝一大口酒,眯着眼说。
四年一晃过去了,罗尼拿到经济学学士学位,公司给报销了50%的学费,罗尼决定更上一层楼拿个商学硕士,“如果你能有个会计师执照更好。”威力建议。
罗尼一边进行硕士学习,一边调查考会计师执照的程序,强生主动帮助他找到三位公司内部的财务总监帮他写了推荐信,结果不到一年罗尼就通过会计师课程考试,若干年前,想拿到会计师执照,必须有一定会计审计实践经验,后来一切都是快餐行为,所以罗尼这个从未做过任何会计工作的人,也可以满世界说自己是会计师,威力对此赞赏有加。
罗尼做事都认真刻苦,两年的硕士课程被他一年零两个月拿下,恰逢公司给员工发年终奖金,威力奖给给罗尼一万美元加上1000股公司股票,罗尼兴冲冲地跑到威力办公室想面对面致谢。
“来来来,正想打电话找你,你对年终奖励还满意吧?”威力少见的客气请罗尼落座。
“首长,我很满意,感谢你对我工作成绩的认可。”罗尼苍白的脸上现出红晕,白眼镜后面的双眸闪闪发光。
“那就好。有个事想和你分享一下,我这几日刚接到通知,被提升为国际部主任,我会去欧洲和亚太地区分部和那边部门经理碰头,美国总部就交给卢卡斯。”威力说。
罗尼一脸惊诧,脸色蜕变为惨白,威力说:“我知道大家都不服,这也不是我个人的决定,卢卡斯以往的老板,也是我的老板,对他好评连连,如今我和他老板平起平坐了,他心里也不服呐。我们这个组就这么几个人,不能都当老板吧?成为国际部门后,起码到各国破案和个人升迁的机会多些。好了,你继续好好干吧!”
那天晚上罗尼越想越气,手锤着床帮咚咚响,“这些混蛋加笨蛋就会利用我,从来没有考虑给我升迁,还要一步步设陷阱坑我。”罗尼悲愤地诉说着,太太将他搂在怀里抚摸着后背,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
不久威力接到公司内部匿名投诉,指控某部门账目混乱,资金外流可能达百万,如果案件属实,会成为特级案件。鉴于罗尼有会计师执照和商业硕士学历,此案由他主管,全体组员协助,每天必须向威力和卢卡斯汇报进展。
“首长,我不认为咱们的组员有能力协助,可否请公司内部掉入资深财务分析师支持我?”罗尼找到威力说,他从来不管卢卡斯叫“首长”,凡是能跳过他就跳过他。
“我和卢卡斯商议一下再告诉你。”威力带有提醒性回答托尼。
两日后,卢卡斯带着一位东方女子来到罗尼桌前,“这是珍珍,她在会计学和财务分析方面有二十多年经验,对公司账目流程很熟悉,会对你的工作给予很大支持的。”
“你有会计师执照吗?”罗尼等卢卡斯离开后问。
“没有,需要吗?”珍珍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罗尼有些得意地说。
接下去所有对账,查账和细账分析全部由珍珍完成,罗尼经常要求珍珍演示给他所有分析过程,“我只是检查一下你做的是否全面。”罗尼解释到。
一周后珍珍得出了结果:乱账涉及近一千万美金,在预算和真实记录之间造假,直接外流资金尚未找到证据,由于数字庞大,公司对外公布的财务报表会受影响,必须通报总裁和美国证券交易中心。
威力和卢卡斯商讨的结果,决定将案件从特级降级为一级,罗尼听了很不开心,“既然没有铁证证明资金外流,就不要节外生枝,否则会影响公司股票价格,并且会被独立财政审计公司要求全面审理,公司高级主管和主要投资人会问罪下来。”威力严厉地带着警告语调说。
“看来珍珍在这个案件中起到重要作用,如果她有意,我们可以请她转入这里工作。”卢卡斯说。
一个月后珍珍成为罗尼的同事,罗尼既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可以偷偷地向珍珍学到许多财会实践经验,忧愁的是自己得意没几天的会计师执照似乎不再有神威,未来会不会被珍珍取代的想法,令罗尼人辗转反侧不能安眠多日。
珍珍不仅财务经验扎实,而且对各种系统和数据库熟练,不久就成为大家都抢着合作的伙伴。两年下来,她除了独立处理各级别案件,经常被派去分别协助强生,奥利弗和洛根办案,她发现强生和奥利弗都属于态度粗暴,讲话命令般的生硬,所有案件丢给她做,还不断强调她只是助手,不是独立办案人; 洛根说话很有礼貌,但是经常找不到人,或者一问三不知。
案件完成的报告上,他们的名字都在前,她的名字经常被抹去,在计算每个人完成案件时,许多以她主力办的案子,都成为他人的果实。
“为什么会是这样呐?”珍珍找到卢卡斯问。
“没关系啦,我和威力知道你的能力和贡献就行了,其他不重要的。”卢卡斯安慰到。
“他们欺负你是东方人,你没注意到这组清一色白人吗?”罗尼听到珍珍的怨言,满脸坏笑地说。“其实你回到财会世界,或许发挥更好,机会更多。”罗尼补充说。
公司每年秋冬季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裁员,以重组改组方式,说是为公司节省开销,许多是为清理异己,公司上一年换了新总裁,不想大动干戈得罪太多人,选择下年度血洗公司,任何怀疑新领导的言行者必杀,捎带一些倒霉分子也不可避免。
威力老板给他一个杀头的名额,一般地来说,欧洲和洲的劳工法对员工比较保护,在那里裁员多些麻烦,选择美国裁员最容易。
以工作效率,成绩,经验来看,洛根危险系数最大,他自己心慌得很,分别找强生和奥利弗喝酒拉关系,凑感情,大家什么也没提,感觉心照不宣。
威力分别找到强生,奥利弗,洛根,卢卡斯和罗尼问:“如果这个组裁人,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你是老板,你决定,洛根基本不干事,不过他是警察和军人背景,不容易啊。”强生说。
“洛根真的是最没用的,喝酒聊天挺有意思”奥利弗说。
“大家都有被裁的机会,决定权在老板你手里,以你的公正,我不操心。”洛根嬉皮笑脸地说。
“洛根干活太不靠谱,不过也不是他的错,是我们找他来的啊,罗尼这人特不合群,却挺出活,你看着办吧。”卢卡斯说。
“洛根早就该被裁掉,他的表现有目共睹。新来的珍珍虽然财务能力拔尖,毕竟有文化差异,语言也不过硬,我相信首长总是做最好的决定的。”罗尼有点颤巍巍地说。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珍珍被叫到办公室,“很不幸,你被裁员了,和你的工作能力没有关系,是公司的决定!”威力严肃地通知她。
珍珍懵懂懂地走出办公室,罗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被裁啦,真是想不到,再见。”珍珍给罗尼一个拥抱。
“终于走了一个对手。”罗尼开心地拥抱了珍珍。
下一个对手是谁啊?罗尼胸口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