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的罗马,是一座由伟大不朽的建筑和无比结实的棍棒混合而成的世界级都市。它曾经是古罗马文明的襁褓和摇篮,更是日后多事的世界地缘政治格局的最早几根不能小觑的支柱。它在人类物欲文明进程中所占据的显赫位置,是任何一座城池都无法拿到桌面上来较量的。在罗马帝国的极盛时期,它的触角曾经伸展到了欧亚非三大陆。罗马的皇帝可以安逸地坐在自己烫金挂银的宝座上,谈笑风生之间就完成了绵延千里万里的国家疆域的界定,真正做到了只有互联网时代才能意淫到的一个虚拟的洒脱动作:挥一挥衣袖就带走了别人的一片愁惨云彩。
那些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凯撒大帝、奥古斯督、斯巴达克思等,不能不使人首先想到风光旖旎的地中海岸边的那个罗马,想到它反射着瘆人寒光的滴血刀剑和喀喀作响的耐用皮靴,还有它极度风光岁月时期的城市风光,辉煌的罗马建筑设计布局艺术,尤其是那个早已经成为世界建筑界地标的罗马柱,最后还有无比残忍但却颇为实用的铁血暴政。
据说,在罗马帝国行将就木的前夕,它已经任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曾经举办过有六千人参加的超规模宏大的狂欢滥交盛会。即使这样的令人印象深刻,但无论从铺张浪费和奢靡显摆抑或是人头数量的排场来看,这次盛会都无法与当下盛世中国的一个微型群众集会的鼎沸声浪和如虹的气势相比拟。这之后不久,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绵延了千年的超级大帝国就轰然崩塌了,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自作自掘的历史坟墓之中。虽然它消亡的很不体面,如此猥琐地在世人鄙夷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蹒跚地走进了那个不名誉的历史坟墓中去,但是,在它的身后,昔日的那个文明和繁荣留下带不走的硬件遗产,却依然在今日的罗马高调地炫耀着往昔的辉煌。
在游船“史诗”号(EPIC)上匆匆吃过早餐以后,我就急忙往火车站赶去。从下船的地点到罗马城,乘火车要走四十五分钟左右。火车快要进罗马城时,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里已经是人满为患,许多人不得不站在车厢的过道上,或者挤在车厢的门口处。这些乘客大多是乘火车进城工作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挂着一种茫然麻木的冷漠表情,一种典型的现代化文明和快速城市化催生出来的衍生物。
我在离梵蒂冈最近的那个车站下了车。出了站台,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发现站前冷冷清清的,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原以为像梵蒂冈这样热闹非凡的地方,它的火车站也肯定会比北京的火车站还热闹,肯定是人声鼎沸喧闹嘈杂。今天,见到如此冷清的场面,我倒反而觉得不适应了,不免怀疑自己是否在正确的车站下了车,好在不远处高耸的圆拱型建筑物间接地确认了梵蒂冈就在眼前。与罗马真正意义上的零距离接触就要实现了,我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激动和紧张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