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路上道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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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路上道道关
 
作者:郎伦友
第一关 皮尔逊机场
 
离上次回国探亲已经三年多了,张罗了许久的回乡之旅终于在2012年夏天成行。女儿怕我们老两口旅途劳累,买了中国海南航空公司的联程机票,而且还是商务舱,可以把座位放下来躺着睡觉。
女儿带着我们的外孙送我们到加拿大皮尔逊国际机场,看着我们取了机票,托运了行李,到安检口排队后,才告别离开。
在女儿才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可能还没把车开出停车场,就有一位机场安检人员过来把我叫到一边,用探测器把我周身扫了一遍。没有问题,他就返身与几个同事聊天去了。
在我排队期间,这个安检人员既没有检查过我前面的人,也没有检查我身后的人,唯独检查了我自己。
老伴把我嘲笑了一番:“你瞧瞧你,不管走到哪都得被人家检查。”
老伴的话是有来历的,我在职的时候经常出差,在火车站几乎每次都被查验身份证。即使在北京站,在上下车的人流中只抽检一小部分人,那也少不了我这个重要人物。

 
 
第二关 家乡小区
 
回到家乡小镇的当天傍晚,我背着双肩包从内弟家出来。内弟家所在的小区很漂亮,很干净,再也不是过去的低矮破旧的棚户区了。原来的小河沟现在修上了护坡,两岸正在修仿大理石的护栏。还没等我欣赏够呢,一个小伙子就凑过来问:“你是本地人吗?”
是本地人,不过这几年是在外地。”我回答说。
你要去哪?”他又问。
我以为他是问我要不要打三轮车。家乡的机动三轮车很多,不少下岗职工和待业青年就是靠开三轮车谋生。“我不打车,我喜欢走走。”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主要是考虑安全问题。你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这时有四个警察也过来了,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也就20上下。这时我明白了,第一个年轻人是个便衣警察。他们既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我说我原来在局机关教育处工作,并且报上了姓名。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看。”中国的警察还没有亮证的习惯,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冒充的,也就没要求他们。但我的身份证在亲戚手里,为的是原单位有事情时好用,护照在老伴那里。老伴做头去了,护照也拿不出来。我无奈地向他们进行解释。他们提出看看我背包里的东西,我只好让他们看,都是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
你刚才是从谁家出来的?带我们去看看。”那个便衣说。
此时我只能服从。上了四楼,内侄把门打开,他们可能认识他。再看看放在客厅里的行李箱,还都捆着,带着行李标签。
这是我大姑父,亲姑父。”内侄说。
不好意思。”那个便衣说。“我们以为他是传播法轮功的呢!”
这件事就成了我回到家乡后酒桌上的下酒菜,惹得有些人直喷饭。这么大的小镇有几个不知道你出国的,怎么偏偏就都被你遇上了?
 
第三关 首都机场
 
好容易回来一趟,亲戚轮流请吃自不必说,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老邻居也跟着排号,几乎天天都不闲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回程路上,在北京首都机场,我这个人又被特殊关照了一番。当然我心里有底,不怕他们检查。
也是在排队等候安检的时候,一个警察走过来向我要机票和护照,说要核对一下。他把机票和护照一拿走,我就开玩笑说:“坏了!准是潘长江出事了!”
这又是我的典故。在国内时有人说我像潘长江,到了加拿大后,在英语班,开始我说我叫潘长海,是潘长江的哥哥。有个东北老乡半信半疑,等他知道这是开玩笑后,便说:“别说,你还真有点儿像潘长江。”
 
话说回来,在首都机场平安无事,机票和护照物归原主。这次我还是空前绝后,在我的视野里,仅仅是我一个人被核对了机票。不管怎样,我顺利地登上了海南航空公司直飞多伦多的航班。
回到多伦多,我上网看到有消息说,国庆节长假期间以及长假前后,中央几位主要官员亲自坐镇指挥,堵截企图外逃的贪官。据说他们有一个黑名单,结果有数百人被拘留。
我什么地方像贪官呢?我怎么就没觉出来呢。当然,贪官什么长相的都有,许多也是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来中央还真有人想真反腐败,不过这种扬汤止沸的办法能解决根本问题吗?还记得有位大领导曾经说过“权为民所授”,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不提了,但愿他还能想起来。真正做到“权为民所授”,就会少出贪官,出了也会及时发现,及时清除,不至于隐蔽了20多年,官至十亿人之上,几人之下才被惩处。
 
第四关 又是皮尔逊机场
 
乘了13个小时的飞机,在北京起飞是92415时,到多伦多还是92416时。时差让我的年龄减了半天,如果能用这个办法把年龄减去10岁岂不快哉!
在北京首都机场恰巧遇上了在加拿大的邻居,不用说就这一个航班。因为她儿子的公司忙,约定她下飞机后再打电话给儿子,这样可以少浪费儿子的时间。而我们已经约好女儿按航班到达时间来接。于是我们提议不用她儿子来了,她搭我们的车就行了。
到了皮尔逊机场,我和老伴顺利过关,但那位邻居却被要求去开包检查。我说了一句,我们是一起的。这下可好,机场海关人员要我们俩也跟着去检查。我后悔莫及,说这话干什么,到海关外面等着不就没这个麻烦了嘛!
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去接受检查吧。因为老伴说我点儿低,总是遭到分外的关照,所以尽管亲友们热情相赠,拿不准的东西都没带。在临回来之前,我还让一个朋友给他在海关工作的朋友打电话询问可以带什么,不可以带什么,而且还问了几样具体的东西。尽管如此,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据说海关工作人员的心情也很重要,高兴了事情就简单,不高兴了事情就复杂。还有人说,一旦你被检查过,在机场留下了纪录,下次,再下次,次次检查你。
我心里忐忑不安,老伴也神情紧张,那个邻居更不用说,除了紧张,还一个劲抱歉,说连累了我们。
还好,我们三个人把入境卡和护照一并递给检察官后,我说了一句“We will take the same car.”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地道的英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那个检察官把我和老伴的入境卡看了看,放到一边,拿起邻居的入境卡问:“Do you have any food?”邻居听懂了,说了句“No”。仅此一问,顺利放行。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过后老伴得意地说:“怎么样?与我一路同行,逢凶化吉。”可不是,以前在敦化六顶山,有个看手相的说我老伴手心有个痣,出门在外逢凶化吉,与她同行的人也跟着借光。是命运还是巧合,姑且信之!
 
本文写于2012年11月9日】
良邑 发表评论于
回复 'Armweak' 的评论 : 国家和政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可混淆。
Armweak 发表评论于
俺实在不明白,在这种特殊和恶劣的环境下,这些人依然要回天朝,为啥当初吵死吵活要到美国来呢?:):)

从现在起到死,俺就是再也回不了那个愚昧落后野蛮的民族,俺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良邑 发表评论于
回复 'DanaD' 的评论 : 一点都没有虚构。弄得哪次回国都不敢带一点儿可能违规的东西。谢谢你的关注!
DanaD 发表评论于
你的经历还好玩了,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除了长相外气质也和别人不太一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缘故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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