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系列四:真宗为政之三十九:滑州成功堵塞黄河决口与宰相向敏中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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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禧三年(辽开泰八年)即公元1019年八月初七(辛卯,续通鉴作十天后即辛丑,疑有误),出现太白昼见(白天见到金星)的天象。同时,宋真宗赵恒在天安殿大会僧侣和道士,并建立道场。参与的僧侣和道士有一万三千多人。

八月十五(己亥),宋真宗亲临铸钱场地视察用药银(含银量很高的银)冶铸大钱,并当面赏赐钱工。也在这天,庆州逃亡离去的熟户(和汉人来往密切的外族人)委乞等人前來归附。

八月二十四(戊申),朝廷自琼林苑迎奉天书进入皇宫大内。

八月二十六(庚戌),宋真宗派使者去安抚遭受水灾的京东和京西及河北等诸州军。他还交待说,如有理应宽宥和抚恤及改更的事情,使者可与转运使、副使、所在地方长吏会同商议后加以施行。

九月十一(乙丑),宋真宗赐大理寺丞王质进士及第。王质是已故宰相王旦弟弟的儿子。他因献上文章而得到召试,所以受赐。也在这天,庆州的骨咩和大门等部族归附朝廷。

九月十五(己巳),辽圣宗耶律隆绪任命石用中为参知政事。九月十八(壬申),辽圣宗亲自重审囚犯,并在两天后再次这么做。

同时,宋真宗下诏说:“自今以后,一应因贪赃被贬到广南和川峡担任幕职或州县官的人,委托诸路转运使经常对他们加以纠察。如果发现他们再次犯有贪赃罪行的,将永不录用。”当时,司勋员外郎梁象上言说:“川峡幕职和州县官,曾因贪脏而被贬斥到那里,大多又重新专恣贪婪,越职骚扰边远民众。臣请求自今以后犯有贪脏罪的官员,不用再贬往川峡当官,全都送到广南边远穷恶的州军。”宋真宗觉得广南也是大宋的臣民,况且这么做也并非让人自新的办法,所以特地下了这道诏书。

九月二十七(辛巳),宋真宗派中使宦官去慰问高丽派来进贡的使者,对其中在路上因船沉被淹死的人表示哀悼。

也在这天,参知政事李迪上言说:“皇太子一举一动全都遵从礼法,也不轻易发言;在观赏伶官表演的杂剧时,从未妄笑。”宋真宗说:“他平常居住在内廷时,也从未轻易说话。”宰相寇准说:“皇太子天赋仁德,严谨庄重,平和宽宏,实在是国家的荣庆。”

九月二十八(壬午),辽圣宗在土河川停留。冬十月初一,辽圣宗下诏给诸道,要求事无巨细,已决断的也必须每三月逐条奏报一次。十月初十(癸巳),辽圣宗命令横帐三房(即皇族近亲)不得与卑微的小帐族联姻,凡是三房的嫁娶都必须上奏后才能进行。

十月二十六(己酉),北宋知审刑院盛度上言说:“在京及诸路只有三个刑事案件,但因降圣节所以暂不上奏,此外再无其他的刑事案件。臣请将这事宣旨交付史馆。”寇准说:“这都是陛下以德感化民众和精心钦恤百姓所带来的。”宋真宗下诏奖励盛度等人。

十一月初九(辛酉),阁门和太常礼院上呈《大礼称庆合班图》,皇太子按秩序坐在宰相之上。太子恳切退让。宋真宗以此晓谕辅臣,寇准等人当面陈述储君的重要,不能谦让,还希望遵从仪制。他们请求了两次,宋真宗才答应。

宋真宗还下诏说:“自今以后,给事中、谏议大夫、中书舍人的母亲和妻子,一并封为郡君。”最初她们只封县君,而枢密直学士兼给事中王曙是寇准的女婿,朝廷因此更改旧制。舆论对寇准毫无忌惮地专权徇私表示非议。

十一月十七(己巳),宋真宗去拜谒景灵宫(景灵宫是宋真宗为宋太祖五代祖圣祖赵玄朗修建的;此后南郊祭祀前到景灵宫朝享即拜祭成为惯例)。当晚,出现月重轮的天象。次日,他到太庙祭享,并在第二天到南郊的圜丘合祭天地,然后大赦天下。同时,朝廷挑选历经两任和五次考课,一直没受责罚的官员,进行身、言、书、判的核试(身即身材相貌得端正;言即言谈举止要得体;书即楷书必须遒美;判即判案用的文体)。

十一月二十五(丁丑),宋真宗前往拜谒玉清昭应宫。回来后,他登御天安殿,接受群臣早先上的册尊号。

十二月初四(丙戌),富州蛮人酋首向光泽上表,敬纳他的疆土。宋真宗说:“朝廷得到他的土地有何用处!估计只是他的亲族对他不能相容而已。”于是命令转运司去访察,后来发现果然如此。

十二月初九(辛卯),辽圣宗在中京停留。

同一天,宋真宗为宰臣向敏中加左仆射和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照样平章事;为寇准加右仆射;进封皇弟通王赵元俨为泾王;任命曹利用和丁谓并为枢密使;同时为百官加恩。

十二月十一(癸巳),宋真宗任命任中正和周起并为枢密副使。

这期间,河中府处士李渎和陕州处士魏野都去世了。宋真宗下诏追赠他们并为秘书省著作郎,赐给他们家人大米和布帛,让州县长吏经常去慰问抚恤,蠲免二税之外的所有差役。

十二月二十三(乙巳),辽圣宗任命广平郡王耶律宗业为中京留守,大定尹耶律制心为特里衮。

十二月二十九(辛亥),高丽王王询派使者前往辽国,请求进贡地方特产。辽圣宗下令予以接纳。

这年,高丽和女真都派人前来北宋纳贡。江浙及利州路发生饥荒,宋真宗下诏派人前往赈济。

也在这年,辽属燕地也发生饥荒和瘟疫,饿殍遍野,很多百姓都流亡他乡。辽圣宗任命翰林学士杨佶为同知南京留守事,开放仓廪,赈济穷人。辽圣宗还让卖儿鬻女的穷人,在计算佣金后将儿女赎回。先前,杨佶曾任易州知州,为政注重清明简单,征发的日期总是很守信用,给民众带来许多便利。

天禧四年(辽开泰九年)即公元1020年春正月十四(乙丑),宋真宗任命华州观察使曹玮为宣徽北院使、镇国军留后、签署枢密院事。签署枢密院事兼领藩镇就是从曹玮开始的。

次日,宋真宗下诏开通扬州运河。正月十八(己巳),宋真宗临幸元符观。

正月二十五(丙子),宋真宗将诸路提点刑狱改为劝农使、副使兼提点刑狱公事。诏书说:“劝农使必须到各地视察民间户籍情况,如有不合规定的即予以惩处改革;必须鼓励抚恤农民,及时耕作开垦,并招集逃散的百姓,检查核实拖欠逃漏的租税。凡是有关农田的事全由劝农使负责。”还赐给各劝农使一部《农田敕》。

二月初一,宋真宗生病,没有视朝。二月初二(癸未),他派使者去安抚淮南、江浙、利州的饥民。

二月初六(丁亥),户部员外郎兼太子右谕德鲁宗道上奏说:“臣请求自今以后,群臣中除了故意枉法受赃的之外,其他因其他事情而算作贪赃并情有可原的,将一并上奏请求陛下裁决。”宋真宗听从了。他又请求说:“如果贡举的候选人有罪,请让铨曹(铨选贡举人的部门)在刑部和大理寺两司中仅选一司,加以定罪。”宋真宗下诏给铨曹:“自今以后,如果刑部和大理寺给候选人定的罪名不一,即可送往审刑院,尽速详定后奏闻。”

同时,滑州上奏,说他们堵塞了黄河的决口。宋真宗下诏奖励了他们。

二月十八(己亥),宋真宗命令翰林学士承旨晁迥为洪水受害者致祭。次日,群臣前往崇德殿为滑州堵住黄河决口称贺。宋真宗给了修复河堤的官吏、使臣、将士不同的赏赐。这一工程中,诸州为堵塞河堤决口所使用的竹木土石等材料多达一千六百万钱的价值,投入了九万士兵和民工。宋真宗亲自制文刻碑,记录这一大功。

二月二十(辛丑),朝廷开放唐、邓等八州的常平仓赈济穷人。

这月,辽圣宗前往鸳鸯泺。

三月十四(甲子),宋真宗为蕃部赈济谷粟。三月十八(戊辰),朝廷将祯州改名为惠州,并因为淄州发生饥荒,借贷牛和粮食给民众。三月二十(庚午),宋真宗下诏:允许川峽退休致仕的官员回归本籍貫。三月二十三(癸酉),他下诏,不再限制川峡和广南举人的定额。

三月二十五(乙亥),因益、梓二州路物价飞涨,宋真宗命令知制诰吕夷简和引进副使曹仪乘坐驿传到那里赈济抚恤饥民。吕夷简等人请求说:“臣等将到各处慰劳官吏和将校,并和地方长吏等人共同重审囚犯,根据情况从轻发落。愿意拿出谷粟救济饥民的百姓,让朝廷下元诏依次加以酬谢奖励。所以希望陛下发给空名告敕,交付臣带上前往。”宋真宗同意了。

三月二十九(己卯),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向敏中去世。向敏中字常之,是开封人,父亲向瑀,曾任后汉符离令。他性格严厉刚毅,只有向敏中一个儿子,所以亲自教诲督促,不给面子。他曾跟向敏中的母亲说:“光大我家门第的就是这儿子了。”向敏中跟随父亲赴调京师时,有个书生经过家门。他见到向敏中后,便跟邻家母亲说:“这孩儿风骨秀异,将来不但富贵,而且长寿。”邻家母亲到向家告知此事,等到出来时,那书生已不见了。向敏中二十岁弱冠时,他父母亲相继去世,但他能刻苦自立,胸有大志,不屑贫寒。

太平兴国五年(980)他进士及第,最初担任将作监丞兼通判吉州,不久就地改任右赞善大夫。转运使张齐贤推荐他的才干,因此在他接受替代回来后,成为著作郎。宋太宗在便殿召见他时,向敏中应对明畅。宋太宗十分欣赏,任命他为户部推官,出任淮南转运副使。当时领外藩财政的人,大多靠权势和恩宠自尊,地方官员都很怕他们。向敏中不耍威严苛察,待僚属有礼,勤于劝勉鼓励,所以干得十分称职。有人推荐他有武干,所以宋太宗召他入朝,准备授他为诸司副使。向敏中恳切推辞,并献上自己所著的文章。宋太宗于是加他为直史馆,送他回淮南。宋太宗亲耕皇家籍田后,为百官加恩,超次升迁他为左司谏,让他入朝成为户部判官兼知制诰。没多久,他代理判大理寺。

当时朝廷籍没前晋州知州祖吉贪赃的钱财,分赐给法吏。向敏中援引东汉钟离意将赐予的珠宝放在地上拒不受纳的事,独自不肯接受。妖尼道安的案件牵连了开封判官张去华,而他是向敏中的岳父,所以向敏中请求不参预判决。后来法官都被贬斥,他也因为亲属的连累落职,出任广州知州。入宫告辞时,他当面叙述了此事,宋太宗为此感动,答应在三年内召他回朝。次日,宋太宗升迁他为职方员外郎,送他到广州赴任。广州也负责掌管外商船舶贸易,而先前的牧守大多涉嫌贪赃。向敏中路经荆南时,预先购买了药物前往,所以任上无所需求,因此以清廉闻名。朝廷就地提擢他为广南东路转运使,不久又召他入朝成为工部郎中。宋太宗用飞白体亲自书写了向敏中和张詠两个名字,交付中书,说:“此二人是名臣,朕将重用他们。”他身边侍从也趁机称赞他们的才干,宋太宗于是任命他俩并为枢密直学士。

当时通进和银台司负责下达诏书和接收奏折,属于枢密院。但他们经常拖延迟滞,甚至漏失。向敏中将这些事具体上奏。他担心远方的奏折会因此失去机宜,因此请求另外设置司局,任命官员专门负责和校核簿籍。宋太宗下诏让向敏中和张詠主管该局。宋太宗想重用向敏中,因此他遭到当权者的妒忌。刚好有人上言,说向敏中在法寺(即执法的大理寺)时,皇甫侃监管无为军榷务,因为受贿事败露,写信给所有朝廷权贵,请求为他减免,而向敏中也接受了信件。朝廷将这事交给御史,结果发现确有其事。但书信到他的门下时,向敏中看了署名后,没有启封就退了回去。很快朝廷就捕获皇甫侃的私僮,经审问后,那私僮说很快就将那书信放进筒中,埋在临江的驿传馆舍里。朝廷派人飞驰前往,果然在那里掘得,书信真的原封不动。宋太宗大为惊异,召见了向敏中,慰抚晓谕了他一番,还奖赏激励,并决定重用。没多久,他就官拜右谏议大夫兼同知枢密院事。他自郎中到这时才一百多天,就得到如此超次任用。当时西北用兵,枢机的职责是专门主持军机的谋议。向敏中明辨而有才略,遇事敏捷迅速,凡是契丹和西夏两边的道路和斥堠,及部队集中的场所,他全都非常清楚。至道初年(995),他升迁给事中。

宋真宗即位时,向敏中刚好因病告假。他抱病尽力起身,到东序谒见宋真宗。宋真宗当即让他开始视事,并进位他为户部侍郎。当时曹彬任枢密使,宋真宗改任向敏中为副使。咸平初年(998),他官拜兵部侍郎兼参知政事。他扈从宋真宗临幸大名府时,刚好宋湜生病,向敏中因此替代他兼知枢密院事。当时正在大举用兵之后,朝臣建议派重臣去慰抚边郡,宋真宗于是任命他为河北和河东安抚大使,任命陈尧叟和冯拯为副使,征发一万禁兵翼从。向敏中每到一处都寻访民间的疾苦,设宴犒赏地方官吏,大家莫不感动喜悦。咸平四年,他以本官同平章事兼集贤殿大学士。

已故宰相薛居正的孙子薛安上为人不肖,朝廷曾有诏书不许他将居住的宅第做交易,而向敏中违诏将它典当给他人。刚好薛居正的儿子薛惟吉的寡妇柴氏准备携带家产改嫁给大臣张齐贤,薛安上上诉这事,柴氏便上言说向敏中曾请求娶自己,而她没答应,所以暗中庇护薛安上。宋真宗为此去询问向敏中,向敏中上言,说他近来的确丧妻,但没有谈到再婚的事,也从未向柴氏求婚。宋真宗因此不再过问。柴氏又击打登闻鼓上诉,状纸告得很急。朝廷于是将这事交给御史台。经调查后,得到向敏中帮薛安上典当房子的事实。当时王嗣宗任盐铁使。他历来嫉妒向敏中,因而趁应对的机会,说向敏中曾打算娶王承衍的妹妹,密约已定,只是还没正式迎娶而已。宋真宗询问王氏,发现的确如此。宋真宗因此觉得向敏中先前说没想再婚的事是虚妄之言,所以罢免他的相位,改任他为户部侍郎,出知永兴军。

景德初年(1004),宋真宗恢复他兵部侍郎的职位。夏州的李继迁兵败,被潘罗支射伤。他估计自己势力孤危,自己也因伤重快死,便交待他儿子李德明一定要归附大宋,说:“一次上表不听可以再次上表。即使上了百表而不得,也不要停止。”李继迁死后,李德明(即赵德明)向朝廷纳款。宋真宗当即任命向敏中为鄜延路缘边安抚使。很快他就回到京兆。那年冬季,宋真宗临幸澶渊,赐给向敏中密诏,将西部边境的事全都托付给他,允许他便宜从事。向敏中得到诏书后藏了起来,照样跟平常一般视政。当举行大傩(古代一种驱疫逐鬼的仪式,后演变为 一种舞蹈)时,有人密告,说禁兵中有人想利用大傩作乱。向敏中暗中指挥禁兵披甲埋伏在廊庑下的幕中。次日,他将所有宾客僚佐和将士请来,设酒让他们纵情观赏,而无一人预知此事。向敏中然后命令大傩的舞者进来,先让他们在中门外驰骋,接着进入廊庑。向敏中衣袖一挥,伏兵尽出,把那些扮作舞者的谋乱禁兵全都生擒。向敏中果然发现他们各自怀里藏着短刃,因此即席将他们全都处斩。接着他将尸体藏起来,用灰沙打扫庭院,然后张乐宴饮。坐客无不发抖战栗,边藩也因此得以安宁。当时旧相出镇藩郡时,都不在乎军事。寇准虽然很有重名,但到地方后只是终日游宴,还把所爱的伶人送给富室,得到丰厚回报。张齐贤为人倜傥,行为任情,捉获劫盗后有时甚至将他们放走。宋真宗听说京兆的事后,称赞向敏中道:“大臣出临四方,只有向敏中尽心于民事而已。”于是打算重新启用他。景德二年,他又因与李德明的誓约未定,改任向敏中为鄜延路都部署兼延州知州,将经略大事委交给他。不久他改任河南府知府兼西京留守。

大中祥符初年(1008),朝议东封泰山。宋真宗因向敏中是朝中旧德,很有人望,便召他入朝代理东京留守。大礼告成后,宋真宗拜他为尚书右丞。当时吏部候选人大多被稽延迟滞,宋真宗于是命令向敏中和温仲舒同领此事。很快向敏中又兼任秘书监,领工部尚书和资政殿大学士。宋真宗还赐给他御诗,表示对他的褒扬和恩宠。祭祀汾阴后土时,宋真宗再次让他留守东京。向敏中为人厚重镇静,所以京师人心安然,宋真宗还作诗派使者从行宫飞驰前往京师,去赐给他,接着拜他为刑部尚书。大中祥符五年,宋真宗再次拜他为同平章事,兼集贤殿大学士,加中书侍郎。很快他出任景灵宫使,并在景灵宫落成后,进位他为兵部尚书。他还任命向敏中为兖州景灵宫庆成使。

天禧初年(1017),宋真宗加他为吏部尚书,又任命他为应天院奉安太祖圣容礼仪使,进位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任命当天,翰林学士李宗谔在宫中应对。宋真宗跟他说:“朕自从即位以来,尚未任授仆射。今天任命向敏中,这是非常特殊的,他应该非常高兴才对。”又说:“向敏中今天的贺客必定很多,爱卿前去看看,但不用说是朕的意思。”李宗谔到了向敏中的宅第时,发现他那天闭门谢客,门阑寂然无声。李宗谔和他的亲信径直进入向敏中的宅第,慢悠悠地向他庆贺道:“今天听说陛下降下麻诏,士大夫无不欢慰相庆。”向敏中只是唯唯敷衍而已。李宗谔又说:“自从主上即位以来,尚未任命端揆(即仆射)。除非勋德隆重,眷顾特殊,谁能坐到这位置?”向敏中再次唯唯敷衍。李宗谔又历陈前代身为仆射的都是勋德礼命很重的大臣,向敏中还是唯唯敷衍,始终没说什么。李宗谔退下后,让人到向敏中的厨房去了解,看今天有没有亲友宾客前来饮宴,结果发现一个都没有。次日,李宗谔将这事奏报,宋真宗叹道:“向敏中对大官职很不在乎。”后来向敏中改任玉清昭应宫使。他因年老,累次请求退休致政,宋真宗下优诏不许。天禧三年重阳节,宋真宗在苑中宴请重臣,向敏中在晚上回归时中风,所以南郊祭祀时无法扈从。宋真宗进位他为左仆射兼昭文馆大学士,但他奉表恳切辞让,又上表请求解职,但宋真宗都不许。这时他病故,终年七十二岁。宋真宗当即亲临哀悼,哭得非常伤心,为他取消三日朝会,追赠他为太尉和中书令,谥号文简。宋真宗还升迁他五个儿子和各位女婿官职,任命他的几个亲信为官。

向敏中姿表魁伟,很有仪矩,生性端厚,平易友爱。他还足智多谋,通晓民政,善于处理繁忙紧张的政务。他累次身在重位,门下却没有私下拜谒,对提拔士人非常谨慎,从不胡妄推荐。他身居大位近三十年,时人都将他看作名高德重的宿臣。他深为人主所优礼,所以即使年老多病,始终也无法谢恩告退。当他死后追赠的制命上呈后,宋真宗在上头特批道:“敏中淳谨温良,宜益此意。”可见他就是如此得到宋真宗的恩顾。向敏中留有文集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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