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巧遇’海明威

去年10月中下旬，我们仍然沉浸在月初北密上半岛秋天色彩中不愿走出来，想着再次北上，到密执根下半岛西北边的度假小镇Petoskey走一走, 看看那里是否也有秋画般的色彩和静美。 秋天的密执根北部，有几个星期旅馆是常常爆满，一房难求。正好小旅馆Terrace Inn 有人取消预订的房间，我和R周五下班后就兴冲冲朝三个多小时外的Petosky 奔去。

建于1910年的Terrace Inn，只有40多间房间， 座落在Petoskey密执根湖湾的住宅小区里。办理入住手续时，看见餐厅里不少人在走动，店员解释说密执根海明威协会这个周末在这里开年会，她接着说，海明威童年和少年在这附近度过夏天，留下许多足迹，过去几年协会的年会都在这个百年老店召开。 与会的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研讨海明威写的和密执根北部有关的作品，踏寻他曾经在这里留下的足迹。以前只知道海明威曾在古巴，巴黎，Keys West, 爱得华等地居住生活，却不知道海明威和密执根北部有着特殊的关系。

海明威的父母1898年在Petoskey 附近的Walloon Lake 建造一幢度假屋。海明威随父母每年夏天从芝加哥乘船跨过密执根湖到达Habor Spring， 再从那乘火车来到Petoskey。海明威在这里度过他人生的头22个夏天, 1921年 在这里他与第一位妻子举行婚礼和度蜜月。

(海明威在这个cottage 里度过22个夏天，此屋现由他的侄子拥有，网络照片）

Petoskey 镇被密执根湖环绕，丛林密布，小河和大湖清澈纯净，也常有黑熊和各种动物出没。在这里自小被母亲打扮成女孩并对女红超感兴趣的小海明威，渐渐被父亲引导，穿上男装，徜徉在大自然里，学会钓鱼、打猎，在饮酒和追逐女孩子的夏天里，逐渐成长为一个英俊勇敢的年轻人。

 

海明威曾对友人说Petoskey 是美国钓鳟魚最佳地方（“abosolutely the best trout fishing in the country ”），还说：你可以终日无所事事，也可以忙着去游泳和钓鱼，…在这个外人不知道的美丽的地方。 22 年夏天的记忆，如清澈的密执根湖水，流到赛纳河边，流到坐在巴黎咖啡馆的海明威的笔尖，流出篇篇短篇小说，如”Indian Camp”,  “U.P. in Michigan “. 

 

一百年前，Petoskey 常住人口5千多人。今天，这是常住人口仍然只有六千人，小镇老区里有100年 前的房子，但镇旁边新区里有新开的Home Depot 和Walmart。 夏天来这里度假的人，仍然像百年以前，络绎不绝。穿过街上的人群，走近树林，踏进小溪，漫步湖边，夏风秋叶依然，湖水清澈，仍像海明威笔下的密执根北部，  真实和纯粹。

 

 

热衷于钓鱼似乎是贯穿小镇无形的小河，百年来不曾干枯。在穿过小镇流经湖滨码头的熊河（bear river), 每天都有人站在小桥上或是站在水里钓鱼。

傍晚站在湖边码头欣赏落日，耀眼的金光渐渐消失在湖水里。这时却见两人身着潜水服，朝湖里潜去。看着不惧寒风走向黑暗的潜水者，我忍不住朝他们喊，你们去哪呀？两人指着湖湾远处的灯火，开玩笑喊到：游到对面的Harbor Spring 小镇。我也开玩笑拉长了声音： 真的吗？身材高大些的人终于告诉我，他们要到防波堤桥墩（pier)下面抓鱼，昨晚抓到条大魚，今晚再试试运气。

 

在Petoskey 附近，仍有不少海明威进出徜徉的店铺在营业。我们到City Park Grill 吃晚饭，海明威经常到这个店的前身McCarty Hall （后又改名Annex）玩台球。他常坐在吧台左边第二个凳子上抽雪茄，饮酒。红木（mahogany)做的吧台上有一块烧焦的小洞，传说是海明威的雪茄烫灼的。 拿起一杯水，向吧台空空的第二张登子致敬，看着菜单下角印着的海明威言词：‘I drink to make other people more interesting ’ （他人在我的酒杯中更有趣），怎么觉得有点太白的风吹过？

 

 

晚上回到旅馆，周六的晚上，参加海明威年会的人们仍聚在餐厅里听keynote speaker Dr. H. R. Stoneback的讲话。想着Dr. Stoneback 是个研究海明威的专家和作家，我在大堂里坐着，希望能“蹭”听到一些专家的真知灼见。可惜餐厅里的麦克风效果不好，在大堂里听到的声音不清晰，嗡嗡的让我很快放弃上进学习的劲头。

 

第二早晨在餐厅里吃早餐，临桌是几位参加年会的老者。一位七十几岁的老先生刚端着盘子坐下来，就追不及待和旁边的人唠嗑：“ 我说呀，如果海明威没有那场车祸，他没准不会自杀的…”，看来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Petoskey 小镇的Pennsylvania Park里， 立着一尊年轻的海明威雕像，二十岁年纪的他手提行李，正从这个密执根北部的小镇出发，穿过绿林蓝天和大湖，去意大利加入一战的红十字救援队，到巴黎去赴一场流动的盛宴，再狂热的去西班牙看一场场斗牛赛，想象如何像斗牛士一般优雅的在斗牛场上缓缓倒下。然后到佛罗里达key west出海, 去非洲打猎。再到古巴哈瓦那，白天和老人去深海钓魚， 晚上到酒吧消遣…。最后在爱得华州的山林Sun Valley 中, 走向他最后的归宿。那里的房子隐在林间，傍着小溪，尤如他少年时代夏日的密执根北部。

 

 

离开Petoskey后 ，据说海明威没有再回到这里，也许他觉得相见不如怀念。现今的密执根北部，仍然真实和纯粹（true and pure)，希望将来也如此。

 

（从Petoskey Park 向湖湾眺望，Petoskey 是一位印第安人族领的名字，2020 秋摄）

 

(Harbor Spring, 海明威全家从芝加哥乘船到这个小镇上岸，再从这里换小火车到Petoskey ， 2020 秋摄）

 

驶进秋天--2019北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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