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日的節句—七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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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説説人日是怎麽一回事吧。

據漢代東方朔《占書》記載,農曆新年的首日起至八日是人類和各種畜牧作物的初生日,依次為初一鷄日;初二狗日;初三豬日;初四羊日;初五牛日;初六馬日;初七人日;初八穀日,後來,又不知怎麽著又加入了九天十地的日子。

這些日子裏是不能殺生的,在古代的人日裏,據説也不會對囚犯用刑的。在漢代就有了的人日習俗,厤朝厤代都有自己的方式來祭拜,一直到清代的乾隆帝去雍和宮寫下:來瞻值人日,吾亦念初生。

我成長的歲月,已經是反反復復把文化傳統用各種名目打到打爛後踩在脚下的年月,我們的日子變得蒼白而被禁錮,那個時候哪裏能知道有「人日」這個節,就算是年輩的老人們,也是不敢説出來給我們的啊。人日這一天的粥——七菜羹,七菜粥,及第粥等等沒有聽説過,只知道有臘八粥。可能是因爲東北天寒地凍的緣故吧,那個時節,除了冬儲的大白菜,哪裏還有嫩芽兒的七種越冬草呢。

在日本的平安時代,從中國傳來的這個習俗,一直延續至今。看到日本延續著這麽多漢唐風範,除了心存感激,便是無言的唏噓。

懵懵懂懂地吃了些許年的七草粥,也和孩子們一起背過這七種草的名字之後,才慢慢在收拾庭院和滿山采摘野菜的時候,一顆顆地認全了它們的模樣。其實,不用特特地在野外在殘雪下去找尋它們,每到6日7日這兩天,超市裏面都有特設的七草專櫃,看著那些大棚裏栽培出來的野草,我倒是願意上山去采摘自然的,鄉下的好處就是這樣。

日本地域的不同,七草的種類也略有差異,我們這裏大體上是:

せり?水芹——也叫唐芹,看名字就是隋唐時的那個年代過來的。

仏の座?寶蓋草——這種草很是倔强,每年我家草坪和枯山水上的除掉它們都是我的樂趣。

ごきょう?母子草——叫清明草,鼠麹草,佛耳草的都是它,這裏鄉下歐巴桑們做年糕的時候,除了用艾草之外,也用它。

なずな?薺菜——這種草大概全世界都有吧,據説拉丁語是「牧人的錢包」之意,今年我的大花盆裏居然長出了很多呢。

すずな?蔓菁——我喜歡它的另外兩個寫法「菘」和「葑」,菘是日語裏面的,葑是詩經的。其實就是圓圓的蘿蔔。

すずしろ?蘿蔔——日語寫作大根,漢語裏面在某個地域還叫作清白。

以上兩種是冬儲的蔬菜,也可以把根部切下來,放在水裏養出嫩芽兒,做點綴是最合適的。

はこべら?蘩縷——正月出芽,三月四月開花,種子落地後,全株消失,生命同期完結,千百萬年如此反復。這是令人思考的草。

七草粥剛剛吃完,電視裏顯示有的地方雪地裏已經有款冬的芽兒出現。

春天在最冷的日子裏有徵兆地徐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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