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歌言遗恨长
酸斋作意自滂滂
如何俗尽翻为雅
千古幽情奈品量
杜甫咏诸葛孔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贯云石咏岳武穆:“自从公死钱塘日,便觉河山把不牢。”
自作韵语,即令与古人暗合,亦每难免于“偷”之讥。自来论偷,有谓偷势最高、偷意次之、偷语(偷句)最劣者。至如酸斋句则未可以“偷”例之——与其说他蹈袭老杜,不如说乃因千古英雄常归同恨故也。
古来行处有歌呼
碰着天弦下泪珠
并是油然动人句
溪云山雨遇何殊
〔唐〕许浑的《咸阳城东楼》
一上高城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雲初起日沈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
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溪云初起日沉阁”,景象阔大,情感深沉,与“山雨欲来风满楼”恰成佳对。乃见古今似独诵传对句,使出句相形不彰。何哉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