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我、老婆以及两个朋友,一行四人去家附近的Stevens Pass滑雪。兴致勃勃的带着那个从来没来过Stevens的朋友去了后山。我在一条比较窄的雪道上,摔倒了。这条雪道我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滚着下去的。这次想着跟着老婆走了一条比较缓的蓝道,应该还好吧,结果就悲剧了。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事后想想,应该是雪板卡在了雪道旁边高起的雪,然后就被绊倒了。滑雪摔跤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终究我也滑了三年多的雪了。但是,这次我落地之后,就发现了异样——右腿上的雪板并没有摔掉,脚腕向外扭了90度角,是十分不自然的角度。有兽医背景的我自然明白,肯定是骨折了。马上,我把脚扭回了正常角度,惊奇发现不仅不疼,而且还可以动。
随后,马上有个女护士过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连忙说,“我应该是脚踝断了!”她就一直陪着我,帮我叫了雪场的急救人员,我也马上给已经滑走的老婆打了电话。他们一行人需要滑下山之后,搭上缆车再来找我。
在知道自己骨折后的那几分钟,虽然有那位好心的护士陪着我,但是依旧感到了极度的害怕和恐慌。有一阵子,周围雪山和树林的画面都泛起了淡淡的蓝色——这是我要晕厥之前的反应。我跟护士说觉得头晕,护士马上很体贴的说,“快把头放在两腿之间,向前探,这样能缓解。”我照做了,而且还从背包里拿了点水喝,真的很快就不头晕了。
跟护士闲扯一段时间,两名雪场救护队员、朋友以及我老婆都赶来了。他们协调了一下要到什么地方接我、之后怎么搭车。我就在旁边等着,被雪场救护队裹的严严实实的放在吊船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这么被人拖着下山会不会有点吓人。真的被拉着滑下山的时候,其实很稳当,就是那吊船并不隔冷,能感到凉气慢慢透过来。因为我们在后山,所以我还要被拖着上下缆车,亲眼目睹了吊船是如何被安上缆车的。缆车先要停下来,两个大汉安装了一些可以把吊船卡在缆车椅子后面的装置,再把我举在上面,卡好各种绳索,我就跟着缆车一起走了。
最后,我被拖着滑到了山底的雪场医务室,简单用硬纸板和就地取材的雪,透明胶带包扎了一下,跟朋友道别合影后,就去了急诊。
离雪场最近的急诊,在车程一个小时左右的地方,借着丝毫都不稳定的手机信号,一路上我联系了保险公司,问下到底去看急诊需不需要预约。电话打了断、断了再打,问来问去其实都是无用功。既然是急诊,肯定是不需要预约的,直接去就可以了。是我老婆在旁边说,她当年发生摩托车事故的时候,去拍X光片,是需要预约的,才逼着我一定要确定好了再去。
到了急诊,因为现在还是新冠期间,所以我们在门口办理了手续,就我一个人被推着轮椅进去了。家属不可以陪同。在急诊室,我被安排到一张床上,给我量了血压、夹了血氧检测的设备,就要把雪裤和袜子脱掉了。我跟护士再三说,千万不要剪开,我自己可以脱掉的。雪袜和裤子都花大价钱买的,不能剪坏了。脱掉袜子估计是要看骨折是不是开放性的,脱掉外裤是为了要更好的包扎固定。我还是很惊讶于这个急诊的速度的,都说急诊一般要等好几个小时,而我在等待的时间里,只拍了几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追了一下剧,就搞定了,还算是快的了。急诊医生给我看我的X光片,说你估计要手术啊。我看了看片子,的确啊,这种错开的骨折,不手术是长不好的。医生叮嘱我,周一要去约骨科专科医生,会诊后确定是否要手术。
之后尴尬的事情就来了,脚被包扎的像个粽子似,是穿不进去雪裤了,就只能光着屁股出去了嘛?医院里的护士还是很体贴的,给了我个病号服,后背开襟的那种,套上了好歹还有点尊严。
我在急诊里的时候,老婆也没闲着,联系了一位曾经骨折了的朋友。回家路上,就从这朋友家取来了膝盖推车,瞬间觉得自己又可以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