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朝的那些事（六）！
“墙倒众人推“！与“雪中送炭“！
本集讲述的“红朝往事“是上一集“胡风“案的续集，由於这个“钦点大案“牵涉面太广，所以下面要叙述的是“胡风“案件中的另一位落难者。原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彭柏山，这是一个令人唏嘘感叹的凄惨故事，一方面故事中的主人公所经历的悲剧人生，他的惨死结局，以及他家人的命运，这些都烙上了那个荒唐时代的烙印。听后令人悲愤，动容！
而另一方面：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皮定钧，他在面对“战友落难“时所表现出的那种“雪中送炭的故事“颇有“古代俠义之士“的风骨，这不得不让人由衷的佩服！要知道敢於帮助这样一位被领袖点名要整的人，那是要冒极大政治风险的。在上一集中我已谈过：众文人在面对这种“政治上失意“的人时都唯恐避之不及，但将军却相反：他对“落难战友“是不离不弃，闻听后同样令人动容！
（一）一失足成千古恨，陷入了绝境的兄弟！
在讲述这个故事之前，先介绍一下这里的人物关系。彭柏山－原华东野战军第24军的副政委，后出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长。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不一定很清楚这个人，彭柏山这个名字是和1955年那场著名的政治运动息息相关。就是那场在党史上被叫做“胡风反革命集团“的运动。
这场运动的起因：是当时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也是全国人大代表的作家胡风，给毛泽东写了一封30万字的“万言书“。这位曾与鲁迅私交甚深，并颇具鲁迅“文风“的作家胡风（纯粹是一个书呆子）他竞然不知深浅的给领袖写了一封洋洋洒洒近30万字的万言信（探讨文艺理论问题）并且针对当时的文化部负责人周扬（领袖的爱将）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再简单介绍一下当时大陆的政治环境，历经过韩战，三反五反，公私合营运动后的毛泽东，那绝对是个霸气十足的领导人，这点从他发表的诗词“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中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在党内，毛泽东的话是“最高指示“在党外，毛泽东是“全国人民心中的红太阳“用毛泽东的话形容他的内心世界，那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可沽名学霸王“！霸气－这对熟读中国24史的毛爷来说，那是必须的！
纵观中共党史：毛泽东虽然名义上没有“称帝“但事实上：毛爷的行为举止，早已类似甚至超越古代的君王了，在有史记载的350多个皇帝中，真正能做到毛泽东这样君临天下，一言九鼎的，历史上不能说没有，但确实是不多。而做为皇帝又怎能不霸气呢？缺乏对“二十四史“深入解读的作家胡风，真的是个书呆子，他那知道这里的“轻重“竞然“婆婆妈妈“的给毛泽东呈递“万言书“那不是找死吗！伴君如伴虎，如羊伴虎眠。他与随后也给伟大领袖递交“万言书“的彭德怀一样，这些举动都是犯了大忌的。胡风由此惹下了滔天大祸！这就是“胡风反革命集团“案的起源。
这个30万字的“建言书“在今天看来，应当说它就是一个具有探讨性质的产物。或许文中有措辞不当的地方，但若把它说成“胡风反革命集团“确实有点“文字狱“的味道了。但无论怎样讲，那也属於是言多必失，但是这行为惹得“龙颜大怒“！而“一朝龙颜怒“的后果，就是全家不周全。从此胡风本人以及他诸多的亲属朋友因此都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罗网之中，一关就是20多年，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1980年了。这个案子实际上直到胡风死的时候－也没有彻底平反，胡风没能亲眼看见自己全面昭雪的那一天。直到胡风去世三年后，他的家属才接到一纸“平反“通知书！
胡风的遭遇是这样，那么彭柏山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个彭柏山早年与胡风在上海时就是很好的朋友。彭柏山年青时爱舞文弄墨，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文艺青年，他先是由周扬介绍加入到了上海的左翼作家联盟，后来由於胡风的介绍，彭柏山还得到了鲁迅的资助。再到后来－彭柏山到皖南参加了陈毅领导的新四军，一直做到24军副政委。而当时24军的军长就是皮定均。这哥俩虽说不是亲兄弟，但在工作上配合却是相当默契。用今天的形容词来描述，叫“铁磁“也差不多。
彭柏山虽说身为24军的副政委，但本质上却仍是个文人，喜欢搞宣传工作。皮定均虽说是武将，但他对文化人却相当的尊重。据说有这样一个小例子，当时各野战军都有一定数额的军费是掌握在各军自己手里（相当於小金库）别的军都把这些经费花在提高伙食标准，或为各级指挥员增加待遇。只有皮定均的24军是个例外，他把钱都给彭柏山花在武装文工团上了。后来总后勤部下到各军检查工作，检查组的那个处长回到北京汇报时说：24军文工团那可真是兵强马壮、、、、！
从上述这个例子可以看出：皮定均对这位“秀才政委“那是相当的关照。别看皮司令他平日里总是骂骂咧咧的，但皮司令在文化人面前也文明着呢，有一次作家胡风途径郑州，当得知彭柏山的24军就驻扎在附近，胡风还专程跑到24军去座客，皮定均对胡风也是相当礼遇，接待工作也是高规格，由此可见皮定均对文化人的尊重。胡风在24军的那段时间称得上是春风得意。这事为什么要拿出来描绘一番呢？因为胡风的这次军旅之行，对彭柏山后来的人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胡风到军营后劝他的老朋友彭柏山再重新拿起笔，继续从事文艺创作，彭柏山呢，本来心里就对“窗前明月光“这类吟诗作画的东西十分向往，再加上胡风这么煽情的一通忽悠，说的是正中他的下怀，於是彭柏山动了转业到地方工作的念头。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转业报告很快就批下来了，由於彭柏山参加新四军之前，曾在上海参加过左翼作家联盟，对上海的文化圈子比较熟悉，所以他被安排到上海市委的宣传部任部长。这对於彭柏山来说，就等於又重新拿起笔来啦！
在彭柏山办调动手续时，皮定均正在北京开会，军里几位留守的领导对彭柏山调动这个事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有上级的调令老彭又愿意，所以就没加阻拦，结果皮定均回来后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皮定均拍着桌子说了这么一番话，这番话后来被人记载下来写到了回忆录里。皮定均说：这个柏山呀，柏山，他是真糊涂，他怎么可以去这种地方呢？他一个书生，怎么搞得过人家呢、、、、？
皮定均虽然是个带兵的武将，但他却比满腹文才的彭柏山要清醒多啦。他非常清楚：彭柏山就是个书生本色，到这种复杂的环境里面他肯定是要吃亏的。但是在当时彭柏山没有意识到，他的家人也没有意识到，假设他没有离开部队那么55年授衔时彭柏山最起码也是少将。特别是这一调动对他们这一家子人将意味着什么？彭柏山当时没有想到。这也难怪，大上海嘛，生活环境，物质条件岂是军营中能比拟的，特别是对孩子们上学来说，去大上海那肯定比马背垂摇篮，随军走西东强多了。
如果说胡风是“自找倒霉“，那彭柏山又是怎样“惹祸上身“的呢？原来52年的时候周扬想缓解一下与胡风的矛盾，想通过彭柏山做个调停人大家聚一聚，把事情都摆出来，讲开了，说透了、、、、但是胡风没有同意，没参加这个聚会。彭柏山呢也是想促成周扬与胡风的和解，所以他就打电话给胡风，在电话中彭柏山说了这么一番话，那意思就是说：30年代的那些事情，周扬他也不一定能做的了主，你也知道这都是他的意思、、、、这话说的是吞吞吐吐，但还是露出一句“是他的意思“这个“他“实际上指的就是毛泽东，只是彭柏山不敢直呼毛的名字罢了。可胡风这个书呆子，竞然把彭柏山这句话给写进了“万言书“里去啦。原本他是想表扬彭柏山，结果事与愿违帮了倒忙－－反而害了他！
后来在胡风这件事发酵的时候，彭柏山不以为然，他虽然与胡风是好朋友，但彭柏山也认为老胡这事做的没什么道理。彭柏山曾与宣传部的王元化说了这么一番话，他的原话是：老胡太天真啦，然后又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这话没有主语就是一句“皇帝说的就是真理“！实际上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这话指的就是毛泽东。事实上彭柏山很早就看出来了，毛泽东定下的调子，那就是“圣旨“你胡风做为一个臣子，怎么可以跟皇上讨论“圣旨“是不是应该怎么写呢、、、、、？应当说在这个问题上，彭柏山比那个书呆子胡风要清醒一点，不过他的这番话也是犯忌的，只是因为这句话是他跟王元化私下里讲的，后来王元化也被打成了“胡风份子“因此这句话到王元化这里就截留下来了，没有传出去，如果这句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彭柏山可能都活不到60年代、、、、、
胡风把彭柏山劝他跟周扬的话写进了“万言书“想想就知道，毛泽东看到后对彭柏山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了。所以当胡风这个事情定性后，上海方面到北京汇报工作，毛泽东就问上海市委副书记石西民：你们上海反胡风的运动进行的怎么样啦？石西民说：我们正在展开、、、、然后伟大领袖就说了：你们上海太斯文，你们怎么能没有胡风份子呢？你们那里不是有一个叫彭柏山的吗？你们去搞了吗？你回去以后告诉市委－不要伤风感冒流鼻涕、、、、、就是伟大领袖的这么一句话，彭柏山后半生的命运就决定了。这就是近代版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范本。
（二）无情未必真豪杰－－侠肝义胆方见英雄本色！
彭柏山是在凌晨2点被戴着手铐从家里抓走的，从此便遭受到了一系列非人的磨难。56年彭柏山从监狱放出来后，被开除党籍，撤职降薪，随即发配到青海。家人更是苦不堪言。一家子人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凌辱，被他人岐视，冷眼，那都成了家常便饭，他的妻子朱微明带领着5个孩子，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从苦难中走了过来，对党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中共党史就是一部血腥的内斗史，从苏区肃反（就是杀人）延安整风（就是整人）再到三反五反（就是公然抢夺私人财产）一直到、、、、、中共党内就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其内斗惨烈血腥的程度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多年后彭柏山的妻子辗转於病榻之前，她跟看望她的亲友们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说：当时要是皮司令在就好啦，他是不会放走柏山的，柏山不离开部队，皮司令是一定会保护他过关的。最后她还对她的子女感慨的说道：你父亲这个人呀，就是让皮司令说透了，他就是个书生，他哪会搞什么政治呀？想搞什么文化艺术，不去就好啦。他要是不去，我们这个家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彭柏山遭受的苦难－浓缩了那个时代的荒唐。彭柏山的妻子，孩子们所受到的种种折磨与凌辱，在那个年代里也并非是个案，而是屡见不鲜！而今天我讲述回顾这样一段沉甸甸的历史，不仅仅是盛赞皮司令
雪中送炭的侠肝义胆。它的意义还在於温故而知新，读史而明目，谁说历史不能重蹈覆辙？今后的中国大陆是否能够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重演，目前还真的难说！
彭柏山的遭遇可以说是近代中国史的一个缩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彭柏山是这样评价皮定均的，他说我跟老皮是一起从死亡线上走过来的，只有他是真正的为我好，一辈子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后的安慰、、、、、这些是彭柏山的小女儿彭晓莲（上影著名导演）在回忆录当中，为我们记录下的一段很宝贵的记叙。彭晓莲在书的扉页上写道：动笔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不得不肆无忌惮的揭开爸爸，妈妈的生活，就像在阅读宣判死刑的公告、、、、读到此处－顿时泪目！
据彭柏山后来回忆：他在青海期间就像乞丐一样的活着。那时候正值3年大饥荒的年代。全国人民都吃不饱肚子，更何况是以戴罪之身被监管的彭柏山啦。他每个月的定量只有一钱油，他就用这一钱油炒上半斤盐，吃饭的时候他就在青稞糊糊里撒点盐。后来贫困交加病的不成样子，彭柏山知道实在无法挽救自己了，就只好写信给新四军的老战友贺敏学求援，希望老战友帮他买一小瓶鱼肝油，用以维持生命，并表示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待到他有钱后一定会及时归还、、、、
贺敏学接到彭柏山的信后非常的难过“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柏山？怎能这样对待柏山？贺敏学一边读着信一边气偾的自言自语。贺敏学是贺子珍的胞弟，贺曾任新四军参谋长，时任福建省副省长，与彭柏山是老战友，接到信后的贺敏学当即与皮定均，刘培善这几个新四军的老战友通气，大家商量看看怎样帮助落难的兄弟彭柏山、、、、、与此同时贺敏学很快就给彭柏山寄去了20大瓶鱼肝油还有一些营养品，并在信中再三声明：不要还钱，我们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感情还在啊！
皮定均那时候在福州军区任副司令，当他得知彭柏山的情况后，就决定要跟贺敏学，刘培善这些老战友一起搭救彭柏山。就在他们联手想办法的时候，皮司令得知了柏山的老婆，孩子还在上海，於是就利用到南京军区开会，途经上海的机会专程去登门看望。一下飞机，同行的其他将军都是拎着大包小包去拜门子（走上层路线）而只有这个皮定均他是拎着大包小包去看望他那落难的兄弟。
皮定均去看望彭柏山，他一点也不避讳这一点。他对同行的那些高级将领们说：你们去看热的，我去看冷的。彭柏山降级降薪后，家里孩子多生活很困难，他的小女儿一直想要一只钢笔，但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买，皮司令知道后给孩子买了一枝很高级的钢笔、、、多少年后彭晓莲一提起这事，还会动情的好好的念叨她这位皮叔叔一番，在上海短暂停留期间皮定均还专门找过当时任上海警备区司令的王必成，要求他想办法帮帮他的战友彭柏山。你看看：皮司令就是这样一个侠肝义胆的人！
在我家乡有句话叫“天冷时都愿抱团取暖，天热时都去抢那把浦扇“这话实际上是对“患难见真情“的否定，患难不一定见真情，文革时抱团在一起共渡难关的家庭多了，如今有钱了在利益面前，在共富贵时翻脸的也多啦。打个不太贴切的比喻吧：在战场上当英雄不难，只要不怕死就行，但在刑讯室当英雄就难多啦，你就是想死－那都不成。换句话说，这才是考验人的时候！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在那黑白颠倒的荒唐年代，在自己的朋友战友遭受冤屈，受到非人磨难的时候，尤其是许多人都与之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这时能伸出援手来拉兄弟一把的，真的是需要极大的勇气。而皮定均就做到了这一点，这在当时是为数不多的，是可以“称之为人“的这么一个人物！
当时福建省委，福州军区里有许多军政大员都是新四军的人马。皮定均，贺敏学他们自从接到了彭柏山的信后，知道老战友真的有点抗不住了，他们认为得把柏山弄过来，保护起来。贺敏学做为副省长他在省常委会上，率先提出来要将彭柏山调到厦门大学当教员。皮定均找到了当时担任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的叶飞，因为叶飞也是新四军的人，况且叶飞是有权力把彭柏山调到福建的。但彭柏山是个什么样背景的人物，叶飞的心里也很清楚，他拿着皮定均送来的这封信那也是千均之重，毕竟彭柏山那是被伟大领袖点了名的人，按传统说法这就叫“钦犯“呀！
於是左右为难的叶飞又私下里找到了曾任新四军军长，时任副总理的陈毅，陈老总还真挺够意思，连奔都没打就同意了。他说：这件事你们福建看着安排，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替你们兜着、、、、就这么着在青海像囚徒一样活着的彭柏山，在一帮生死与共的战友们的帮助下，被调到了福建，安置在了厦门大学担任教员。这样一来彭柏山的处境一下子就改变了，夸张点说：就跟刑满释放差不多！
彭柏山在厦大教书期间，厦门大学还是把他当做“内控人员“看待。皮定均，刘培善他们去看望彭柏山的时候，厦大保卫处的人就远远的跟着，监视着，实际上还是拿彭柏山他当敌人看待。在安置彭柏山的时候皮司令说过这么一番话，这话在当时已是非常难得了，皮定均说：我们对敌人还讲究个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更何况柏山那是我们同甘共苦，一口锅里吃过饭，一个战壕里打过滚的战友啊，我们几十年生死与共，怎么就不能去探望他呢、、、、、！可以这样讲：在对落难战友“雪中送炭“这件事情上，皮定均已经是竭尽了全力。对战友他称得上是－义薄云天！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可以说就是彭柏山命中的克星，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罗瑞卿，当时罗瑞卿权倾一时，身兼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公安部长等多个要职，1965年罗瑞卿被打倒之前，他到福建前线视察工作（那时国共双方还在隔海炮战）当罗瑞卿发现彭柏山后，他说了一句狠话：我怎么听说胡风份子彭柏山在福建呢？这种人这么危险，怎么能摆到前线来呢？这种人不能留在福建工作。罗瑞卿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彭柏山给弄到河南去了，最后惨死在哪里、、、、
如果彭柏山能继续留在福建，凭着皮定均的特殊身份，皮定均在文革中没有垮台，他一直在福州，兰州两大军区任司令，而且还是第九届，第十届的中央委员。如果彭柏山没有被罗瑞卿赶走，那么皮定均是有能力保护他的。当然：历史不能假设，就这么着，罗瑞卿的一句话就把彭柏山的命搭上了。这也算是罗瑞卿垮台前又欠下的一笔孽障！
现在我们来看这一段历史，肯定会觉得罗瑞卿做的确实有点太苛刻了，但这个事如果站在罗瑞卿的角度看呢？那他会觉得这很正常。因为罗瑞卿是伟大领袖的大警卫员，他怎么可能放过彭柏山呢？罗瑞卿若是能让彭柏山逍遥那才怪了呢！就这么着彭柏山从厦门大学不得不走了。后来彭柏山惨死在河南的消息传来，皮定均是放声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呀！特别是对皮司令而言。
彭柏山最后在郑州：是被活活打死的，是被乱棍活生生的打死的！关於彭柏山去世的这一段，彭小莲是这样记叙的“爸爸去世的这一段，动笔写着，改着，再试着动笔，都无法把它写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整整30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么残酷的一段岁月，一个大活人竞然被他们一棍子，一棍子打死了，父亲去世3个月以后，才通知我的大姐小钧去收尸，爸爸整个人被泡在医院福尔马林的药水里，人已经面目全非彻底变形了，但是被打伤的痕迹却历历在目、、、“在小钧描述的那个过程中，我一直扭曲着自己的脸，全部的勇气都消失了、、、我再试着把它写出来！1968年4月3日，爸爸去世了。－－摘自：彭小莲“他们的岁月“一书。
翻看彭小莲大姐写的这本“回忆录“，我常常是边看，边泪流满面，且气愤难填！对於那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残酷程度，今天生活在加拿大，美国，乃至生活在所有自由国家的华人，是缺乏这种想象力的！在大陆的历次政治运动中，特别是在“文革“中，政治运动的残酷，使人都已经失去了人性，“人性中的恶“全都被激发出来啦，有一些人都被训练成了专门打人的畜生！
2019年6月19日，极具才华且美丽聪慧的中国第五代电影导演－彭小莲，在上海去世了，享年66岁。
仅以此文：献给历经苦难的彭小莲大姐，希望她走好，在天堂与父亲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