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各國的首都大都是體量龐大、內涵深厚的歷史文化名城，即使住上一個星期，也不過能遊覽和體味其精華的一小部分。瑞士的首都伯恩Bern卻是個例外，也許是因為瑞士本身就是一個小巧的國度，它的首都自然也承襲了這份秀氣玲瓏。伯恩缺少幾分首都常有的莊嚴肅穆，多了些平易近人、鬆弛風趣，雖然藏著許許多多的財富和寶藏，卻一如歐洲尋常小城那樣低調安靜。
伯恩建於西元12世紀，到18世紀建成了如今的規模。歐洲許多城市都遭受過戰爭的破壞，而瑞士是永久中立國，因此伯恩幸運的躲過了戰火的蹂躪，得以保持著中世紀的風貌，整座城市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
來到伯恩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是登上城外山丘之上的玫瑰園Rosengarten，這裡是從高處俯瞰伯恩全景的絕佳地點。阿勒河River Aare像一條碧綠的絲帶將伯恩圍成一座島，層層疊疊的橙黃色屋頂分佈在彎曲狹窄的街道上，錯落有致，風景如畫。玫瑰園本身也是一處漂亮的園林，近2萬株玫瑰在初夏盛放，其他季節裡也有櫻花、鳶尾點綴，非常適合野餐、散步。
從玫瑰園下山就來到了老城的最東面，這裡坐落著著名的熊苑Bärengraben。在德語中，Bern是“熊”的意思。傳說伯恩的建城人初來此地，決定用打獵捕獲的第一隻動物作為城市的名字，結果就獵到一隻熊。如今熊已成為伯恩的吉祥物，在旗幟、雕塑、小吃、紀念品店裡都能找到它的蹤跡。專設的熊苑裡憨態可掬的大熊小熊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精心照料之下，夏天還可以看見它們在河裡嬉戲游泳。
跨過熊苑邊的Nydeggbrücke橋，就進入了伯恩的老城區。一眼望去，灰色的石板路兩邊的房屋掛滿了隨風飄揚的彩旗，窗邊街角裝飾著紅色的天竺葵，一座座的五彩斑斕的雕塑池噴灑出清涼的泉水。據說伯恩城中共有100多處泉眼，因此又被稱為“泉之城”。遊客們可以從泉眼裡掬一捧清水喝，享受明媚陽光下的一絲清涼。伯恩的財富密碼就隱藏在這些街心噴泉中。它們大多修建於16世紀，用以彰顯這座城市的富庶、並紀念當地的英雄人物，如今還遺留下來11座。每座噴泉被雕刻的惟妙惟肖，雕塑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象徵意義，跟著地圖去按圖索驥是非常有趣的體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當屬略有可怖的吃小孩的人噴泉。
伯恩的老城廊街長達6公里，是歐洲最長的購物廊街，至今依然保持著800年前中世紀的樣貌。長廊讓人們免于烈日雨水的侵襲，可以悠閒的穿梭於各式咖啡館、巧克力甜點鋪子、珠寶藝廊、設計師店鋪中。長廊裡還聚集著眾多街頭藝人，為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活潑熱鬧的氛圍。在伯恩的廊街裡，能看到很多賣瑞士軍刀的店鋪。瑞士軍刀為什麼這麼出名？擁有一把，你就會知道。
沿著主街往前走，很快就來到在城中最巍峨的建築階梯大教堂Berner Münster附近。階梯大教堂是伯恩最重要的大教堂，這座哥特式建築始建於1421年，花費近一個世紀才建成。19世紀時又加蓋了100米的尖頂， 至此成為全瑞士最高的教堂。教堂正面著名的《最後的審判》浮雕非常精彩，234個雕塑表情誇張大膽，令栩栩如生。順著教堂門口的螺旋式樓梯臺階爬上去，可以到達教堂中部的瞭望台，在這裡可以將伯恩盡收眼底。
回到主路繼續前行，不注意就會錯過了愛因斯坦故居Einsteinhaus。這座普普通通的房子是愛因斯坦在1903-1905年居住的屋子，就是在這裡他寫出了著名的相對論。踏著樓梯走進偉人居住的房間，房中央的寫字臺上放著愛因斯坦的文憑和成績單，一切是如此樸實無華。科學家本人回憶到：“在伯恩的科學研究生涯給我帶來許多收穫……我在伯恩的那段日子是很美好的。”
從愛因斯坦故居面向大街的兩扇窗望出去，能看到伯恩的地標時鐘塔Zeitglockenturm。這座歐洲最古老的鐘樓之一原是13世紀老城西城門的一部分，後來在上面建造了大鐘。鐘塔竣工於1530年，鐘面結構複雜精美，外圈顯示時間，紅色齒輪指示月份，黑色內圈指示星座。大鐘頂端有一幅宗教壁畫，每到整點，金雞拍打翅膀，報時人揮動雙手，轉盤轉起來依次出現騎士和幾隻不同裝束的小熊——如此細密精准的中世紀的工藝令人歎為觀止，難怪無時無刻不引得遊人駐足欣賞。
穿過時鐘塔下的城門，再走幾步就來到了聯邦廣場Bundesplatz。這裡是伯恩的最中心，是舊城與新城的連接處。聯邦國會大樓Bundeshaus華麗的綠色屋頂非常顯眼，它是瑞士政府和議會所在地，大樓內部所用建築材料均取材於瑞士，整體帶有文藝復興時代風格。這裡是瑞士聯邦的核心，守衛著瑞士人珍視的自由民主，預約導覽進入參觀可以讓你從內部瞭解這個小國運行的機制。
聯邦國會廣場應該是伯恩最威嚴、最有首都氣度的地方了，不過到了每年春夏，這裡會成為街心市集所在地，嚴肅緊張的氣氛被人間煙火氣沖淡。從週二到週六，鮮花集市、跳蚤市場、蔬菜美食集市輪番開市，熙熙攘攘，妙趣橫生。到了耶誕節，市內多個廣場將舉辦聖誕集市，在如夢似幻的燈光中把伯恩打扮的充滿了童話感。
在離開伯恩之前，不妨到城外的古爾騰山Gurten郊遊一趟。這座小山雖然比起阿爾卑斯山各座名山不值一提，卻是伯恩市民們非常喜愛的休閒去處。夏天山上開放多條羽量級徒步線路，冬天可以玩雪。日落時分在山頂草坪上遠眺，連綿雪山襯托下的伯恩如一粒寶石般徐徐滑入暮色之中，在繁星一般溫柔的燈光中漸漸睡去，定格對伯恩最後一幀永生難忘的畫面。
伯恩作為歐洲最袖珍的首都之一，她的美麗和尊嚴卻並不因此消減，反而更加令人傾慕。這座小城是如此永恆的古樸、安寧，一如這個和平低調的小國，卻收藏著那些最值得守護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