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父亲节。有很多人又会写父亲的事情了。但一个人总归是复杂的。几千字的一篇文章不容易说得清楚。然朱自清有一个背影。我自己昨天也一直回想十六，七年前的一个晚上。
那是在北京的一个小区，叫做建欣苑。天已经很晚了。我跟我爸爸在楼下等着，身边有一些礼品。具体是什么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酒，茅台五粮液之类的。我们到得并不晚，大概只是晚饭后的时间，天还略有些光。在楼下等着等着，天就黑了。越来越黑。小区里的灯光渐渐的都亮了。我们手里有一个地址，几单元几楼。是要送礼的对象。我们就坐在一个路边花坛之类的地方。算了算应该是哪个窗户。过一会就看看那个窗户是否亮灯。但是一直都没有。我们从晚饭后，等到很晚。那个窗户一直没有亮灯。他问问我，要怎么做，我不知道。觉得应该等下去。他觉得应该跟邻居打听一下。可我觉得，打听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手上就有一个写着地址的字条。于是就这么等下去。后来是九点多就快十点了。那么晚再去人家里已经不太合适了。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拿上了礼品，叫了一辆出租车，原路返回了。我们在北京不曾有什么熟人亲友。住在那里的是我的博士老板。他并不知道我们要来送礼。若是知道了当然会叫我们不要来。但是爸爸觉得，到了一定得给导师送礼的时候了。为了毕业分配么，北京学校毕业生的总归分配是比较困难的事情。送礼是我们那地方办事的规矩。也不能等到最后一年。他也想跟我导师说一说分配的事。编好了几句话。等待的时候就自己在那里排练那几个要点。先说什么后说什么。
我们也没给导师发个短信。觉得他如果说自己不在家的话，我们也没话好说。于是就等在那里。守在楼下，身旁堆着那些酒。盯着应该是导师家的窗户。天慢慢的变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