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趟长长的行程中,还有一个亮点,那就是英国。在不少人的潜意识中,除了美国最能提神之外,接下来就是英国了。如果说美国是一个光鲜艳丽的少妇,那么,英国就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了。东海市这批特殊的旅行家们,在伦敦kill了许多胶片,照李院长的话说,简直处处都像世界名画,两只眼睛实在不够用了。
给整个代表团极大震撼的是矗立在泰晤士河畔的伦敦大笨钟。这倒不全是因为它的笨重而华丽的外形,更主要的是千载难逢的一幕让他们赶上了,要不怎叫“无巧不成书”呢?
考察团一行人,在11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就匆匆赶到了雾城伦敦,准备饱食一顿西方古典文化的大餐。二十几个人,站在议会桥上,抬头专注地仰望这个别具一格的历史见证人,它见证了英国乃至世界的一个半世纪的风雨。许多游人都拿着照相机摄像头不停地“咔嚓”,东海市这帮人当然也不例外,谁不想留几张异国情调的画面呢?何况大笨钟又是那样名扬全球。
李院长自言自语“听说大笨钟的声音,也是不同凡响的,非常优雅动听。” 世界上,竟有这般巧事,李院长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大笨钟就鸣响了,当当当……大笨钟本来就是要报时的,市长一行早有耳闻,他们没有感到这有何好奇怪的,依然忙着手头的工作——选角度,对镜头,拍照,还不时赞叹几声。
他们全都没在意街上的汽车停了下来,行人收住了脚步,大家都脱帽肃立,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驻足仰望大笨钟。尽管东海市市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但反应极快,一把揪下了头上的贝雷帽,还示意一些女团员摘下太阳帽。原来,这是每个11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的中午11时哀悼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英国军人。团员们事后感慨说“要不是市长反应快,我们就丢丑了。”
在伦敦,考察团玩兴大发,还去了白金汉宫,伦敦塔和海德公园。说来奇怪,不但其他与学校毫不相干的人忘记了不远处的剑桥大学,就连唯一来自高校的李院长竟也失忆了,没有像在莫斯科提到贝加尔湖一样,提提赫赫有名的剑桥大学。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姑且算是李院长的一大失误吧,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不管怎样说,都得承认东海市出国考察团的成员,是近年来素质较高的一批人。相比一些名人大款,他们更显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至少没有一人随地吐痰,大声喧哗。因为市长本人就是有着良好的文明卫生习惯的人,踏出国门之前,就已经再三要求“团员”们管住自己的嘴,千万不能给我们这个泱泱大国抹黑,让外国人小看了中国人。
到意大利之前,考察团就订好了目标,向两个比萨进军,一个是被预言过几年就要坍塌的比萨斜塔一定要看,另一个是正宗比萨一定要吃。其实,这座斜塔早在他们来的前几年就已经关闭,谢绝游人参观了。有人出主意,直接奔比萨城,一边吃比萨,一边赏斜塔。
这样,一行24人就在比萨斜塔附近找了一个比萨店,要了两盒比萨,边吃边仰望着窗外的塔出神,也算望梅止渴。只是从市长到翻译的舌头都觉察到这正宗的比萨,怎嚼起来还没有东海仿制的比萨好吃?东海的比萨上面铺着新鲜蔬菜和山珍海味,吃起来口感那个好。意大利的上面仅有红红的几片香肠,吃到嘴里只有一种酸酸的单调味道,李院长仅品尝了一小块就松口了,捂着嘴说牙痛老毛病又犯了。
意大利没有给考察团留下太多的好印象。不过,明媚的澳大利亚,总算给他们的旅途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其实,到了澳洲,他们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精疲力尽了。
是的,将近一个月的奔波,吃着形形色色只有名气没有味道的西餐,大脑疲劳,肠胃抗议,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在澳洲的金色海滩上徜徉了一天,与东海的沙滩比较起来,就是脚下的沙子更松软,也更温暖一些,亲吻着沙滩的海水更湛蓝一些,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天壤之别。于是,他们在悉尼的歌剧院听了一场歌剧之后,也没有买旅游纪念品,就匆匆结束行程,登机飞回上海,又转乘上海——东海的飞机,满载而归。
在矿院人和东海人民不满的议论声中,市出国考察团按期归来。矿院人原以为李院长回来后,一定会召开一系列报告会,介绍国外先进的办学经验,至少会夸夸其谈考察的收获,而且还要借此东风进一步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将矿院办出特色。哪知,这次矿院人又猜错了,李院长回来后,只字不提“出国考察”一事,全身心地投入到日常工作中,还是和从前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别说是普通教工没机会聆听李院长的感言,就是留守在家的校级干部——和李院长趴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们,也难享这种耳福。顶多是这样一些对话“辛苦了,辛苦了。” “是的,是的,行程很紧,每天马不停蹄。” “这一段时间,学校一切还正常吧?” “还行,就是水管爆裂了一次,早就修好了,没造成什么损失。”
一直到过去了几个月,也没听见李院长谈论出国考察一事,有的人说“这12万元钱花的,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儿,这个李院长硬是一个屁没放,真他妈邪乎!”
他们哪知道李院长的苦衷,这趟欧洲和澳洲之行,他们连校门都没进,哪来的“真经”?另外,李院长还是挺体察民心的,出去遛了一趟,回来还要卖乖,人家不反感?
相比李院长,东海市长还算干了一件“实事”:耗资上千万元,在市中心修了一个人工湖,紧靠湖水,建了一座绿地公园。
不过,一年以后,由于管理不善,湖里长满了一种野草,据说来自美洲,它们发疯似地繁殖着,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湖面,将身下的一池绿水,染的黑黢黢的。
人工湖成了臭水塘。每当人们走过湖边,都禁不住挡住口鼻,不敢呼吸。与湖毗邻的绿地公园也因此遭了殃,踏青的人明显减少,一个月也卖不出几张门票,公园入不敷出,没有钱雇人剪草,很快,就荒草丛生,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