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第二章 一无所有4

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我决定拒绝合作,开始反抗。他不是劝我好好表现吗?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第二天,我来到办公室,一脸的不高兴,我见谁都不满意,成心找茬。有人跟我打招呼,我连理都不理,一仰头,白着眼睛就横过去了。等电梯时,我也不好好按按钮,我用拳头砸。一边砸,还一边骂,“这他妈的破电梯,怎么都按不动!”有人上来了,我也不让位,我仰着头望着天。谁我都不放在眼里。我进办公室,开门,拉椅子也不好好拉。平常,我在办公室里动作都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同事哪怕一根神经。现在,我比谁都手重,放个杯子都叮当五四的。吓的同事都抬着眼睛盯着我发呆。可是,谁叫他们出卖朋友,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不告诉我的呢?!但是他们根本不以为然,叉着手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我的笑话。什么人性呀?你以为我是调皮捣蛋,跟你们开玩笑吗?我知道这种程度对他们来讲不算什么,我必须冒险来点真格的。于是,我趁晚上没人的时候,用口香糖堵住邻居的锁眼。又拿大头钉,在饮水机的水桶上,扎了三个眼。很快,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渐渐的流了一地。起初,人们很吃惊,但是玩家们都四处传播说这些只是个恶作剧。人们相信了,对我置之不理。可是我没有在恶作剧!我是在抗议!放我出去!告诉我真相!我不想在这样了!可我也想不出什么再恶劣的事来。我又不敢杀人放火、抢劫偷盗。我只敢把家里的音响开到最大,让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彻底被淹没掉。可是他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不断的让人在我门口骚扰我,让人跟踪我,规劝我,似乎是一位劝我迷途知返的传教士,他在扮演一个痴心的好丈夫。但是在背地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他开始找人威胁我恐吓我。

 

我不停的在纸上写着,“Shit! Shit! Let me out! Let me out!”一遍又一遍,一页一页,当泪水把稿纸打湿的时候,我已经手指酸痛,筋疲力尽了。可窗外依然象例行公事一样机械的放着音乐和甜言蜜语,像是在嘲讽我过去的痴心。

 

“这什么破烂游戏,这么砸也砸不烂!真是又不合理,又没人性,还破皮实!你们这些玩家,都鬼迷心窍了吧?照你讲,你早该输了吧?还记得这么做的初衷吗?还是我一开始就误会了?如果你还想跟我玩这个游戏,我会尽全力拯救你的,亲,我会尽最大可能帮你把这个枷锁砸个稀巴烂!”

 

我擦干了眼泪,穿上大衣,偷偷的往兜里揣了一样东西,就往实验室走。夜已经很深了。办公楼很快就要锁门了。因为天气冷,人们都不来上夜班,大楼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在进到摄像区域前,我裹紧大衣,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把脸埋在大衣竖起来的领子里。我低着头,悄悄的溜进大厅,若无其事的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下来。楼门马上就要关了。我按了实验室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关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电梯里,我立即拿出揣在兜里的东西,将它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耐心的等待电梯到达。我尽量绕过每一个摄像头,我知道这可能是徒然的,可是他们应该不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这一次,我要好好的大干一场。

 

到了13层,我把两只手藏在兜里,轻轻的走到楼梯口,探头四下看了看。还好,周围没有人。我正要走出去,突然,一扇门哐的一声响了一下,一个推着清洁车的保洁员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我忙向后撤身,她懒散的拖着步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过一会儿她就知道了。我该怎么办?直接走出去吗?我倒是可以说自己是来加班的,可那样他们就赢了一分,不能让她看见我。我又退回到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了,还“铃”的响了一声,吓了我一身冷汗。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如果这时她看见我,我只能说自己是来取东西的了。我在里面闷着头等着,手指一直按着13层的按键,大概过了几秒钟,我揣摩她大概已经进到另外一个房间了,于是我松开手,电梯门又“咚”的一声打开了。我向外探了探头,保洁车在楼道里放着,人进了另外一间屋子。我赶忙趁机从电梯里溜出来,我必须在关楼门之前把事情干完。我壮着胆子向她的手推车走去。我听见她在里面叮叮当当的倒垃圾,只消一会她就会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果然她的头巾露出来了,我赶紧一转身,拐进了厕所。楼宇的喇叭开始广播,告诉人们楼门马上就要关闭了。她应该要走了吧?再不快点就出不去了。我探头向外看看,果然她推着手推车向这边走来,按了一下电梯键,就推着车子进了电梯。这下四周都没有人了。我迅速的从厕所里走出来,走到实验室门前……诸位,抱歉了!我从兜里掏出碳素笔,在门上刷刷点点,画了一张流着眼泪,咧着大嘴痛哭的人脸。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画这么一个图案,但那是我当时在脑海中浮现的唯一画面。我在自己的门上画完了,又在副教授和几个中国留学生的门上画了同样的图案,一张流着眼泪,伤心的咧着嘴哭的脸。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对他们每日的玩笑和嘲弄到底是怎么看的。画完以后,我觉得自己象是干完一件惊天动地的伟业了一样,理直气壮的走进电梯,下楼回去了。我已经豁出去了,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亲,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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