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美国部分中西部州,比如密苏里州、堪萨斯州和爱荷华州,新感染的新冠病人中80%以上是Delta病毒变体。在西部的犹他州和科罗拉多州,Delta变体的比例也高达74%以上,在南部的德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阿肯色州和俄克拉荷马州,则接近69%。
Delta变体的高传染性给抗疫带来了新的挑战。特别是最新的研究发现,该变体对人体免疫系统的突破力特别强,不仅对未打疫苗的人威胁非常大,而且只打了一针疫苗的,几乎也没有什么保护作用。就是已经完全完成了疫苗接种的人,该变异病毒也有一定的穿透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两针疫苗对防止严重疾病、住院和死亡依然非常有效。这就更增添了加快疫苗接种工作的紧迫性。频频出现新的病毒变异,主要是因为在部分地区疫情严重。当疫情普遍蔓延时,就最容易发生变异。
其实我们现在还算幸运,一是有了效果相当好的疫苗,二是现在是夏天,病毒的流传效果远比不过冬天。所以,现在是一个短暂的窗口,必须抓紧这个时机。
抗疫是一件全球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这里,抓紧注射疫苗应该是也必须是一个全球的努力。疫情这个事情还真正是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这个Delta变异就是因为印度疫情太严重才为变异创造了条件。抗疫遵循短板效应规则,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疫情严重,所有地方就都受到威胁。现在有的国家是没有疫苗,特别是不发达国家。这就需要大国的援助。
病毒无国界,抗疫也不应该有国界。哪怕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大国、强国应该也必须资助弱国、小国共同抗疫。追求共同利益,不玩零和游戏,因为这不是零和游戏。至于西方发达国家,虽然前一阵也经历了疫苗短缺的困难,现在已经都在迎头赶上,疫苗接种率直逼甚至超过曾经领先的美国。再给点时间,估计都不会有问题。
相反,曾经因为比较高的疫苗接种,眼看着新感染病例数和死亡率直线下降的美国,因为疫苗接种率遇上了瓶颈,再赶上Delta这样的变异,疫情又出现了回升。万万没想到,各方面条件都得天独厚的美国,居然成了老大难。
因为Delta变异的特殊性,美国必须提高疫苗接种率
疫苗出来后,各方专家几乎都认为,如果达到70%的接种率,就可以阻止疫情的发展。应该说这是医学界对病毒感染的共识。拜登上任后宣布的目标是在7月4日国庆日达到全美70%人口至少打一针疫苗,估计与这个共识有关。拜登的目标几乎达到了,只差了一点点。但是,美国现在离阻止疫情传播还差很远。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这个新的Delta变异穿透力太强。不仅没打疫苗的人很容易被击倒,就是打了疫苗的,只打了一针的,或是打了两针,但不是最有效的Pfizer或Moderna,效果都有限。这就造成70%群体免疫就可以阻止病毒传染的传统认知不再成立。现在医学专业都同意,这个Delta病毒变异需要更高的疫苗接种率,而且必须是质量高的疫苗,需要打两针的疫苗只打一针还不行。
第二,美国的疫苗接种分布非常不均匀。说起来全国的接种率已经非常接近70%了。但是,实际情况是,很多州或者地区,接种率非常低,有不少州甚至低于50%。而如此低的接种率根本无法阻挡Delta变异病毒的传播。从这个视角来看,全国的70%接种率对这些地区是无意义的,我们必须去除区域性的低接种率。但是,现在阻力非常大,因为还没有接种疫苗的都是不容易被说服的人。
美国接种疫苗难,有历史原因,也有新情况
有些宗教信仰的群体一直抵制疫苗。政府也允许这样的行为。这些群体这一次也不例外地不参与新冠病毒疫苗的接种。
在新冠病毒疫苗之前,最快的疫苗是用了4年时间才开发成功。这一次无论是灭活疫苗还是mRNA疫苗,都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mRNA还是个新技术,在此之前闻所未闻。加上现在都只是FDA作为紧急情况批准使用,并没有获得正式批准。所有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自然会有不少人心中生疑。
另外,有两个群体因为历史原因不那么接受疫苗。一个是保守人士。他们不那么相信医学,又强调个人自由。对政府强力推的东西似乎天生有抵触。另一个黑人社区。黑人因为历史上曾被用来做医学实验——特别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在不告知本人的情况下做的梅毒实验——对医生失去了信任。
有的黑人至今拒绝看医生。要突破现在推广疫苗的瓶颈,对上面的不同群体,必须采用不同的策略,打破心理障碍。但是,类似的努力已经在做了,似乎效果不够,至少是不够达到比较高的接种率。
政府完全可以在鼓励或强制接种疫苗上更有所作为
美国政府是没有权力真正强制接种疫苗的。但很多专业人士呼吁在有限范围内往这个方向走。政府有权力做的是,要求现役军人全部接种疫苗。也可以将接种新冠疫苗作为联邦政府雇员的要求之一。
还有一个就是要求公立学校的师生都接种疫苗,但这个必须由州一级政府决定,除了纽约市。(因为2018年的一个判案,纽约市自己有权力决定是不是要求学生接种某种疫苗。)
私企是可以要求雇员接种疫苗的。政府对此没有发言权,但是可以鼓励。事实上已经有一些企业开始推出这样的政策。很多学者也在呼吁更多的私企这样做。
现在拜登政府的问题是,上面所有这些都没有做。最近,越来越多的医学专家或政策专家利用媒体喊话拜登政府在推广疫苗上更强力一些,更强制一些。很多人指出,历史上传染病的灭绝,就是因为政府的强制政策,尤其是学生不接种就不允许去学校上学。
相信这样的呼吁不仅发生在公开场合,发生在各个媒体,一定也发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在拜登政府的幕后。目前来看,拜登没有被说服,白宫的策略依然是以说服为主。
美国的抗疫前景如何,还需要时间的验证
拜登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在政治上一直属于温和派,做事也往往是采取温和的策略。这件事情,他的策略对不对,我们还需要再给一点时间。说实话,我以前不那么喜欢拜登“不利索”的风格。但是,看了美国近十年的政治变化,深深体会到,社会进步的步子稍稍迈大一点,就会面临倒退势力的强烈反扑,弄不好,反而是进两步退三步。
所以,现在不得不对温和的方式刮目相看。加州已经全面解封快一个月了,情况还不错。也许,加州的实践能够给全国提供一条路。
周四(7月8日),美国辉瑞制药公司首席科学家表示,该公司计划要求美国监管机构在下个月内批准新冠疫苗的加强剂,因为有证据表明,接种6个月后再次感染的风险提高。而该公司自己研究的早期数据显示,第三次加强剂量产生的抗体水平比第二次剂量高5到10倍,这表明第三次剂量将提供很好的保护。
不过,CDC和FDA(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也马上罕见地发表了一个联合声明,说“已经完全接种疫苗的美国人目前不需要加强注射”,因为现在住院病人中99%以上都是没有注射任何疫苗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特大好消息。这一次抗疫,最给力的大概就是疫苗的研究和发展了,同时快速出来好几个质量都非常高的疫苗。
也许,在有的方面缺乏的,就只能靠别的方面来弥补了。如果疫苗的效果再提高一点,在比较低的接种率下也可以达到比较高的保护作用,那么,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参考资料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health/delta-variant-vaccines/2021/07/08/05b1bc5e-df75-11eb-ae31-6b7c5c34f0d6_story.html
https://www.npr.org/sections/coronavirus-live-updates/2021/07/06/1013582342/delta-is-now-the-dominant-coronavirus-variant-in-the-u-s
https://www.nytimes.com/2021/07/08/health/lambda-variant-covid-peru.html
https://www.npr.org/sections/coronavirus-live-updates/2021/07/08/1014438902/despite-new-covid-variants-cdc-says-you-dont-need-any-booster-doses-right-now
https://www.wsj.com/articles/can-schools-mandate-covid-19-vaccines-for-children-what-we-know-11623412802#:~:text=Schools%20and%20school%20districts%20generally,authority%20to%20mandate%20student%20vaccines.&text=State%20policies%20regarding%20vaccinations%20will,infectious%20diseases%20such%20as%20measles.https://www.caus.com/detail/28324?from=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