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轻柔的敲门声。打开门,门口站着一对儒雅的中年夫妻。看上去比我们大几岁,但也难说,西方人显老。“我们刚买了隔壁的房子,想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男子面带温暖的略带羞涩的微笑。
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交谈。经过一个月动静很大的装修后,一天一辆时髦的三门小车停在了隔壁。车上下来一条黑色的大狗和一个白发略有些秃顶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有气质。我和老公暗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年轻夫妇。“他看上去很decent。" ,我对老公说。接下看到他收拾花园和草坪。“也许是父亲来帮忙碌的孩子来干活。”,我老公说。西方父母不像中国父母那样吧,我想。
上月我出门正好碰上他在修整门口的花,我便上前寒暄,“欢迎,这小区大多数是租户,只有四五家常驻户”。交谈中我得知他在纽约生活了20年。大城市来的人见多识广,我暗喜。
今天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主人。虽已人入中年,仍长发披肩,面容精致清秀。“我们应该早去和你们打招呼。”, 我回答,心里浮现去电影里邻居带着酒或者蛋糕欢迎新邻居的场景。
“不不,我们想告诉你们我们自己住在郊外,我们是把这个房子租给了四个大学生。我把我们的电话给你们,如果她们太吵,请和我们联系。“
“啊,我想和你们做邻居。”我本能地喊了出来。看他们如此地装修,以为他们会自己住呢。“我们在这儿住了几宿,很安静。我们退休后考虑住这儿。“
“你们必须住在郊外吗?“ 我抛出了这个傻傻的问题。
“我们不必须住在郊外。我是个作家。“ 她回答。
如果一个人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作家,那一定是有作品的,我这样想。想起一次一个画家在问到什么时候认为自己是artist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他在卖出第一幅画的时候。
“I was a professor in creative writing。”, 男的说, “I used to work closely with Yiyun Li。”
晚上,我在我的书架上找到了两本多年前买的书,一本是我的老乡 Yiyun Li 的,另一本居然是我隔壁这位女房东的,我还未开卷的一部获奖的短篇小说集。
这个周末天是阴阴的,小雨,正是读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