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淸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咖啡的?也许是在高三复习高考的那段日子里,也许是在医学院念书的那几年里,但第一次闻到咖啡的浓郁香味,却记忆犹新。
那是1972年的秋冬,我跟随着母亲去和平饭店看望从香港来上海的叔公,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们都穿着毕恭毕敬的衣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即便是自己的亲人,由于分别太多年,还是生疏,不知从何说起。
叔公请我们在和平饭店吃饭,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这么高级的饭店内用餐,大人们寒暄着,我却一个劲地猛吃,吃着吃着,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那是一种很强烈的,带着中药味的,但又特别浓厚郁香,叫人闻了还想闻,有点想入非非,更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我随着那股怪味嗅去,发现了一位穿着很时髦的少妇,坐在大堂靠窗的角落,优雅地举着茶杯,怀着好奇心,我向她走去,是她告诉我,她杯中的饮料叫作咖啡。那年我十二岁。
从那以后,我就迷上了咖啡,先是在家用白色的纱布缝合成纱袋,将咖啡粉装在里面,放入锅中加水煮。后来,香港的姨妈带来了瓶装的速容雀巢咖啡,再后来去过红房子西餐厅,天鹅阁,新利査,丁香花园等等,品尝了各式各样的咖啡,清咖,奶咖,日本炭烧咖啡,越式咖啡,蓝山咖啡等等。来到美国以后,去了 Starbucks 又品尝了 Latte, Mocha, Espresso 和 Cappuccino 。夏威夷的咖啡也很有特色,几年前回国,朋友带我去喝了威士忌咖啡,让我想起了在法国尼斯,住在air BNB 女主人每天早上亲手做的愛爾蘭咖啡,制作方式是將咖啡、威士忌与黑糖一同搅拌拌加热,倒入杯中后再浮上一层鮮奶油。那年去意大利,又喜欢上了浓浓的一小杯 espresso。
如今我最喜欢喝的咖啡,是老公为我特制的那一种,老公每天比我早起,他先用研磨机将非卅的 Canyan咖啡豆磨碎成粉状,然后将新鲜的咖啡粉倒入意式浓缩的咖啡机内,6 tsp 咖啡粉 vs 16 oz 水,加满过滤水至容器刻度,然后拧紧开关,靠蒸气的压力,在一定的温度下慢慢dripping 制作成二小杯又香又浓的咖啡。他一杯,我一杯,浓情伴侣,我命名它为"爱咖"。
我习惯喝咖啡不放糖,先抿上一小口,用舌头触及苦的滋味,直入心脾,品涩干涸后,一口口感触甜蜜。开始缓缓饮尽,直到杯底,味蕾真实地告诉自己,咖啡开始散发出那种强烈的甜甜浓郁。
人们都说:"茶品人生,咖啡品梦"。咖啡的那种苦涩厚重,懂得品味咖啡的人,才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因为幸福就是沧海桑田,苦尽甘来。品尝咖啡之时,去感悟命运的沉浮,咀嚼人这一生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