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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与院外

前两天我还和朋友聊天,他总问我大院里的生活,好像和院外是不同世界。

我说,任何人从小的环境,和他人都是不一样的,都是独特的,大院对于我,和从小长在偏远的村子,和长在胡同了,没有不同。

我上了学后,学校里有来自不同的大院的孩子,也有来自胡同贫民窟的孩子。我能够感受到贫富不一样,眼界不一样。比如,我能看到内参,中央的会还没有开,我能看到决议的征求意见稿。当时新华社有一本参考,世界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马上连夜就把世界上所有大的通讯社的消息全翻译出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的社论中文的翻译都是第二天。

我从小看这些,当然眼界和平民窟里长大的孩子不一样。

这种眼界的结果并不是那么的明显,像人们说的占据了资源,如何如何。我比较我们大院的孩子,真不如我大学和研究生时的同学有出息。我同学里有胡润排行榜上的,有部长市长。

我们大院里,富裕的,也就是西山卖座别墅,开辆卡宴之类的。升大官的几乎没有。

我唯一能说的,那个院子和平民窟的区别,是出了不少作家。顾城是我们那个院子出来的,曾经红极一时的一个三流女作家也是我们院子出来的。死在天安门的骆一禾,不是我们院,是我们旁边的院,小学的同学。其他不知名的作家数都数不过来。

我们院还出了一个数学家。但是她恰恰不是干部子弟,而是工人的孩子。七九年全国第一次数学竞赛,她就拿了名次。那绝对是天才级的人物,相当现在奥数金牌。

我很反感回忆大院生活,因为我见到的大院里的丑恶,不比世界上任何地方少。我曾经见到一帮半大小子暴打一只猫,几十年来成为我的心灵创伤。那只猫幸运活下来,眼睛瞎了。

大院里不争气的孩子,和世界上任何地方也一样。我们家楼上一个人,现在有六十多了吧。也不残疾,一辈子没工作过。我每次回家,就见他牵条狗,在门口晒太阳抽烟。

我大学里那些同学,也学从小眼界没有那么宽,他们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也比就因为长在大院里不争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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