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党几乎全对，两党只对一半 -- 民主的算术

 

       理想的政府体现多数人的长远利益。你会发现中国这种一党制政府更接近这种理想状况而美国这种两党制政府只能做对一半。我用一个比较民主党、共和党和中共政策的表格来说明这一点。

	民主党	共和党	中共
移民	X 对非法移民软	V 对非法移民硬	V 严控移民
治安	X 对罪犯软	V 强调法律与秩序	V 强调法律与秩序
枪支	V 控枪	X 反对控枪	V 老百姓不许拥枪
气候	V 积极应对气候变暖	X 否认气候变暖	V 积极应对气候变暖
同性恋	X 同性恋合法化	V 捍卫传统价值观	V 捍卫传统价值观
收支平衡	X 滥发钱	V 量入为出	V 给民众发钱很吝啬
工会	X 支持工会	V 反对工会	V 打压工会
招生	X 照顾非裔	V 择优入取	V 择优入取与照顾少数民族相结合
租房	X 疫情期间禁止驱逐房客	V 保护房东利益	不详
福利	X 发更多的福利 （奥巴马健保，拜登托儿所补贴）	V 控制福利 （奥巴马健保怎么既对又错？作为医保是对的，作为福利助长不劳而获）	V 建设先于福利
健保	V 奥巴马健保，主张全民医保	X 反对全民医保	V 与国家财政能力相适应的全民医保
户籍			X 户籍制也许会随国力增强而取消
考试	X SAT 不再必须	V 保留客观指标	V 招生100% 依赖客观指标
战争	V 喜欢合作	X 好斗	V 精力放在发展和建设上
活动分子	X 顺着活动分子 （比如加拿大输油管线下马）	V 不为活动分子所动	V 不喜欢活动分子，但会听一些
打击异见分子	X 政治正确	V 言论自由	X 打击异见分子 V 保证了万众一心的高效

X = 错误，不符合多数人意志， V = 正确， 符合多数人意志

       这个表格中民主党的错误政策多一些。为了讨论方便，对美国两党一碗水端平，各打五十大板，假设每个党一半的政策是对的，一半是错的。这也符合两党势均力敌，胶着缠斗的现状。正因为任何一个党执政都有一半政策是错的，在野党的选民就有强烈的动机把执政党赶下台，这就是为什么两党会轮流坐庄，谁也坐不长。美国政治就成了烙饼，每个党的选民都有50%时间的温暖。也只有这么不断地翻才能纠错。当然纠错的同时也把好的政策翻成坏的。拜登上台，美国重新积极应对气候变暖，这是好事，但是以应对危机名义滥发钱，完全不考虑子孙后代的负债，对非法移民宽容，引爆史上最大非法移民潮，打压警察，造成犯罪率急升。

       中共一党专制，为什么政策几乎都是对的？这不科学嘛！奥妙就在这“一党”。没有反对党就没有选举。中共要考虑的是大多数国民的整体意志和长期利益。假如中国是民主国家，少数民族就会支持那个放他本族进来的政党。中国比多数邻国发达，缅甸人、外蒙人、老挝人等就会涌入。中国的景颇族、傣族、蒙古族、苗族就会用自己的选票要求中国的民主党施行宽松的移民政策，哪个民族不想增加自己的力量，增加本族在全国人口中的比例呢？中国汉族现在90%的绝对优势也会象美国白人那样逐渐被侵蚀，降到80%、70%...，然后多元主义占上风，国家陷入美国一样的分裂内斗状态。正因为中国是一党制，移民问题在中国基本不是一个问题。中国的人口足够多，所以国民的整体意志是严控移民，只给高端人才发绿卡。移民问题在美国这么重要，因为西裔可以用选票收买民主党为自己办事，而这激起白人的民族主义和危机感。

        户籍制是少数中共不顺民意的地方。为什么中共可以歧视占人口多数的农民？户籍制可以保障食品供应，防止出现贫民窟，是国立不足时不得已的政策，也是中共独揽国家权力，可以有选择地忽视民意的体现。从西方的角度看，中共打击异见分子不利于民意表达，但中共认为这样才能高效地推进自己的政策。美国政党为某一个选民团体“办坏事” 从而能用得来的权力为多数人谋幸福。中共在某些方面忽视民意（户籍制、打击异见分子、低福利）以换取建设资金和高效率。美国体制牺牲的是国家利益（如非法移民涌入）和民众福利（如犯罪率上升），而中国体制牺牲的主要是民众福利（如农民比市民少保障和福利）。

       西裔占美国人口18.5%，非裔占13.4%。如果美国是一党制，宽待非法移民，宽待罪犯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大多数人的意志是严控非法移民，严打犯罪。美国的两党制为权-利交易提供了可能。假设占美国总人口15%的西裔投民主党，而总人口的50%是民主党。西裔在民主党中也不是多数，怎么有能力迫使民主党宽待非法移民呢？这就是政党算术的奥妙：重要的是缺失值和翻转值。如果西裔不投民主党，民主党就达不到多数，如果西裔翻转成共和党，民主党就更达不到多数。亚裔占美国总人口的5.9%，还很难起到西裔和非裔那样的翻转作用，所以还不是政客极力讨好的对象。

       民主制度的一个顽疾是一个政党为了施行好的政策，必然施行一些坏的政策，以报答某些选民群体。民主党为了能重新领导世界, 制止气候变暖，就必须到处许诺以保证自己上台。美国多数人希望重返巴黎气候协定，但不得不以敞开的边境和急剧恶化的治安作为交换。中共不需要讨好选民，就不必施行明明知道是错的政策。这就是为什么一个非民选的政府每个政策都是好的而民选政府一半的政策是自残。如果以有无选举的形式作为判定民主的指标，那么中国不是一个民主国家，可是如果以民意支持度为指标，中国比美国还要民主，因为中国的政策基本都是顺民心的而美国一半的政策是反民意的。选举本来是为了体现民意的，但选举中的权-利交换使少数人可以（用选票）收买政党推行违反多数人意志的政策。为了施行自己喜欢的政策不得不忍受几乎占一半的自己不喜欢的政策，这样的制度设计是不是有些自虐？

        本文可以解释美国政界的很多现象。为什么川普和共和党不接受选举失败？因为每个政党一半的政策是错的。民主党统治意味着非法移民和罪犯又要杀回来了，同性恋运动又会玩出新的花样，联邦债务又要捅破天棚了... 一句话---共和党又要垂头丧气了。不接受这个现实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否认。中国没有选举，可是多数人会活得很开心，因为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美国有选举，每隔四年或者八年就得下去做观众，看执政党那帮人折腾，搞出气人的政策。这种轮回给了人虚假的希望。有些政策可以推翻，有些几乎是不可逆的，典型的例子是那些福利政策（罗斯福的失业保险，约翰逊的医保，奥巴马健保）。2020年65%的美国成年人说自己是基督徒而1990年时这个比例高达85%。一个基督国家同性恋会合法化，是不是很讽刺？你可以想象共和党基督徒基本盘的沮丧。他们崇尚的民主制度会允许少数人把自己的意志通过权-利交换的选举机制强加在多数人的意志之上。他们没想到这民主制度本身是有问题的，所以把问题归咎于反对党，于是就有了美国近年两党的严重对立：你党的提案我党集体不同意。妥协的代价太大了，所以一切都要抵抗到底。如果美国人看到我做的这个表格，他们会很惊讶：原来选举不是实现民意的必要条件，而美式选举反而成了违背民意的工具。

        前几天有一篇文章论证中共为什么是民主的，遭到文学城网民几乎一边倒的嘲笑和痛击。这其实体现了民主的强势，专制也不得不包装成民主才上得了桌面。如果专制是个中性词而不是一个贬义词，中共阐述自己的制度优势就不必羞羞答答了。

       我在上高中和大学时主张全盘西化，现在写出给中共说好话的文章连自己都有些吃惊。我近几年一直认为我们应该重新检讨启蒙运动的一些基本理念。西方人视中共为洪水猛兽，正因为中共的成功颠覆了启蒙运动的几乎所有理念。作为中国人，我们更有条件放弃成见去探究中国的崛起的秘密。我们抛弃了毛时代的马列主义教条，不应该再给自己套上普世主义的枷锁。现在轮到西方思想解放了。

       专制当然有其致命缺陷，碰到“明君”，国家发展会气贯长虹，摊上“昏君”，又会一塌糊涂。本文只是用事实打破民主对专制的优越感，如此才能避免逢中必反的情绪，实事求是地探索国家治理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