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感觉虽程度不同但大体相近,痛苦的体验也有交集之处。
上海来的工程师韩歌有过此番言论,孟买来的工程师辛格也有同样的感慨。Mr. Singh 感叹自己身为印度顶尖大学—印度科学理工学院的高才生,花了整整8年时间才拿到美国绿卡,因为国家排期受屈,竟比韩国、台湾的三流学渣都晚了5年。自呱呱坠地开始,不仅要宵衣旰食刻苦学习,历尽艰辛赴美求学,毕业后千方百计找工作单位,还要每日祈祷毗湿奴神的保佑以便H1-B抽签中的,然后受尽剥削和煎熬等待漫长的绿卡排期。等到剥了一层皮拿到绿卡,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年逾不惑。同是人类,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幸福的童年,没有快乐的少年,也没有充实而多彩的青年和壮年。回首自己的祖国,永远挣脱不了污染、腐败、互害和内乱,刚过了那么几天平稳日子很快就再次陷入周期性的崩溃,重复曾经无数次重复过的苦难,二十年一小乱,四十年一大乱。印度人无论去任何发达国家都需要签证,走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会遭受当地人的轻蔑、骚扰和歧视。Mr. Singh 慨叹下辈子宁愿生在丹麦、瑞典、荷兰这样的小国,也不要再投胎印度,不要子孙后代再经历自己此生遭受到屈辱、波折和磨难。
在Mr. Singh看来,丹麦、瑞典、荷兰是天生的福地,是与生俱来的富有、吉祥和美好。其实不然。今天的丹麦、瑞典固然先进发达,国民收入、幸福感指数名列世界前茅,人均寿命比发展中国家多了20几年,荷兰作为一个只有1700万人口的小国,也拥有12家世界最顶级的企业,阿斯麦公司生产的光刻机更是所有世界高端晶片制造商不可或缺的核心设备。然而两千年前,丹麦、瑞典、荷兰曾经是比印度、巴西、中国生存环境更加恶劣,起点更加低端的国度。荷兰的一半国土都在海平面以下,举国受到被海水浸泡、遭受“人或为鱼鳖”灭顶之灾的威胁。瑞典、丹麦更是处于寒带,一年多达6个月实际光照时间不足4小时,可耕地面积稀少,农作物品种单一而生长周期漫长。只不过这里生存的人民算是“双一流“:勇于进取、敢于冒险,英勇无畏、坚韧不拔。起源于丹麦的诺曼人11世纪渡过英吉利海峡征服了整个英格兰,17世纪的荷兰水手和制图师不惧艰辛万里东渡亚洲,主导东亚贸易二百年之久。为了阻挡海水,荷兰人民几百年修筑的拦海堤坝长达1800公里。可以说,瑞典、丹麦、荷兰并非天生多么富足,而是勇敢的人民把不毛之地变成了人间乐土。
Mr. Singh 有所不知,每个民族当初的起点基本是相同的,上帝对待每个民族和个人也是公平的,不会给予他们超过他们实际能量的待遇,也不会让他们遭受低于他们实际能量的苦难,每个民族的结局都是收因结果,也都是自作自受。如果Singh 的族人不能改变自己龌蹉的卫生习惯,敷衍而浮夸的乡风,自欺而互戏的民情,狡黠而怯懦的秉性,就算投胎在了西北欧,日德兰半岛很快就会变成旁遮普邦,Amsterdam 也会很快变成纽约的Jackson Heights。其实,Mr. Singh 应该这么说,期待下辈子上帝能让自己的族人投胎时具备荷兰人、丹麦人的勇气、进取、理性和严谨,具备团队意识、合作传统和契约精神,具备道德底线、文明取向和自尊品格。这样旁遮普人也能造出光刻机,百姓也能制约政客,也能把自己的家乡建成半个乐园,人民也就没必要背乡离井寻找远方的乐土。
莫叹年来不如意,转胎从非是良饴。
好儿不贪父田地,好女不图嫁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