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述历史,尤其是中国历史,最常见的角度是围绕皇帝展开。
开国的皇帝,是千万人的尸骨换来天下都归皇帝一人。
亡国的皇帝,是昏聩无能让生灵涂碳百姓遭殃。
这种评价不能算错,但是没有任何价值。只需要反问一句,就明白了:要不然呢?
要不然群体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
民主?自由?共产主义?
在中国古代,没有这样的选择。
在西方现代,民主与自由的实现也不是通过人的美好意愿与高超素质实现的,如果没有物质的极大丰富,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比中世纪强不到哪里去。
物质丰富是怎么实现的?
科技与资本主义。科技创造财富,资本主义保证财富向强者集中。
这才保证了强者之间、强者内部的民主与自由。
如果强者无法实现对弱者的无限制掠夺,财富就多不到多数个体生存无虞。财富多不到这个程度,依照西方文明,群体间必定杀来杀去。民主与自由就会从个体上移到斗争的主导力量----领主与贵族之间,而个体,就只剩下服从了。
这就是欧洲近代之前的情形。
有说中世纪的欧洲阻碍了统一与稳定,断送了人民安居乐业的未来的吗?
有,也毫无价值。
因为欧洲文明根本没有其他选项。这也可以通过反问来弄明白:要不然呢?
欧洲族群多,都是个体至上绝不和谐思维,唯一的共存可能就是在斗争中实现力量平衡,谁也杀不动别人的状态。
这就是欧式民主与自由的现实基础。
但凡族群间存在实力差,欧洲族群一定会杀过去,把弱者彻底征服。欧洲杀平衡了就去美洲杀,非洲杀。一族过去,随便杀。多族过去,抢着杀。一直杀到欧洲族群碰面,实现欧式平衡为止。
可以这样说:凡是有实力差的地方,欧洲族群就绝不会容忍弱势拥有与自己平等的自由和民主。
这样,可以责怪欧美精英残暴冷血吗?
也没有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欧美,马后炮式的对比与总结都毫无意义。
从族群生存发展的角度看,政治制度与发展过程都是思维文化决定的。帝王与制度,都是群体思维的产物,而不是群体思维的决定者,因此也不是群体命运的决定者。
有此思维,有此秩序。
帝王与制度,都是秩序的表现而不是动力。
如上所说,对人类(多族群加和)来说,如果说历史上的帝制愚昧不自由,西式自由民主也绝不仁慈绝不轻松。
最理想的状态,是个体有自由,族群间有民主。
对中国文明来说,需要强化个体性;对西方文明来说,则需要强化整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