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40多年的外交经验,似乎就是拜登总统任内的国际危机量身打造。这些外交经验,在二战后世界经历最严重的危机之时,让拜登成为美国总统最为当之无愧的人选。这样的历史巧合,使人不由相信冥冥之中的神灵的。借用那部有关罗斯福总统和第一夫人埃莉诺的电视电影 Eleanor and Franklin: The White House Years (埃莉诺和佛兰克林的白宫岁月)最后的那段话, 100 years from now, men will thank God on their knees, that Joe Biden was in the White House in that dark hour, when a powerful and ruthless barbarism was trying to overrun the civilization of the western world. (100年后,人们会跪下来感谢上帝,在那黑暗的时刻,当一股强大的野蛮势力试图推翻西方文明的时候,Joe Biden是美国总统. ) (电影可以在Youtube 上轻易查到)
1. 拜登娴熟的外交手段
a) 就任总统后,面临已经签署的"中欧投资协议",拜登联合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将中国新疆侵犯人权的行为进行"种族灭绝"的具体化,激起中国的愤怒,唤醒欧盟的良知,在中欧之间挑起一场双方都不乐见/但又无法回避的外交冲突。如拜登所料,欧洲无奈的温柔制裁与中国重手回击的完美组合,导致历经十几年艰苦谈判"中欧投资协议", 在最后一刻崩溃。
事后,中国追悔莫及,欧盟有苦难言, 拜登却若无其事地出访欧洲/视察北约/参加G-7峰会,一路联合欧洲各国誓言对抗中国,最后,一脸无辜地顺道把叛逃失败的欧盟领会了家。
b) 俄乌战争前,面对北约无法出兵的现实,拜登必须将北约(欧洲)各国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对普京予以最大限度的警告。一直在探究北约/欧盟矛盾且予以利用的普京,期盼利用德国的经济联系,在北约中造成分裂。针对普京这一企图, 在白宫的记者会上,当着到访的德国总理,拜登总统不留余地地公开表示:"如果俄国侵略乌克兰,北溪-2 不可能发生"。用这一强硬甚至蛮横的美国立场,拜登警告普京不可妄动,同时消除了德国的侥幸之心。
俄乌战争爆发以来,拜登领导的"美国/北约/欧盟坚如磐石的团结/支持乌克兰的决心与行动",是普京贸然对发动战争的决定中最致命的误判之一。
2. 拜登谦虚的外交姿态
"Putin has made America great again"(1) 和 "Biden lets European leaders take the center stage on Ukraine"(2)两篇报道,解释了俄乌战争前后拜登外交操作来团结欧洲盟友的努力。其中一个主要特点,是拜登有意让欧洲领导人们参与决策/外交操作。这一外交姿态的转变,削弱了欧洲领导人以往那种"美国决定/欧洲跟随"的被动感,如把外交沟通的渠道留给法国,战前允许德国保留自己对北溪-2的含糊说辞。战争爆发以来,拜登总统依然保持这样的外交方式,如终止北溪-2项目的决定(尽管美国早已定调), 由德国政府高调对外公布。在针对俄国的制裁方面,拜登总是在欧洲各国宣布制裁普京决定后,才公布美国的制裁。
在美国决定了大原则后,拜登有意将"自主权"让给欧洲领袖,给人一种欧洲在主导北约决定的印象,从而激发了欧洲领导人参与感以及掌握自己命运自主感。说到底,与上世纪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样,俄乌战争也是一场欧洲战争。
3. 拜登额外的外交收获
在Putin has made America great again 一文中的结尾,作者提出了拜登总统面临的一个困局:
a)美国主导欧洲防务的现实,让德国从集中精力发展经济中大大获益,从而减弱了它改变这一现状的意愿;
b)在拜登把中国定位为"美国的头号威胁"后,俄乌战争让美国在欧洲的存在又变得必不可少,从而迫使拜登不得不修改"抽身欧洲防务/部兵亚洲"战略计划。
后一点也是当初中国的判断,导致它至今依然暗中支持俄国的侵略。
敦促德国增加军费,是自从小布什来,历任美国总统都没有成果的努力,但在拜登总统任期,德国【主动决定改变】, 让自己成为欧洲安全主导者之一, 给世界一个巨大的意外。促成德国这一历史性的转变,除了其他历史因素外,拜登总统把聚光灯让给欧洲领导人这一外交姿态/风格, 也应该起到了不容否定的作用。
4. 德国改变的意义
1)德国决定增加军费的国策改变,解决了拜登面临的难题。依据其经济规模,德国将分担美国的责任,成为欧洲安全的一个主导者。在确保欧洲安全的前提下,美国得以实现"重心向亚洲转移"的战略目标。
2) 值得强调的是,德国提高军费的决定,将不仅改变德国的社会生活形态(经济/政治/教育/社会福利),也将改变欧洲的社会生活形态。其深远的历史意义,对世界未来的影响,[堪比中国1978年决定"改革开放"这一转变对今日世界的影响]。
然而,未来可能的讽刺是,德国的这一国策转变对人类长远的影响,未必一定全部是正面的。我们都不完美,总按捺不住自我毁灭的冲动。但那是后人要去操心的事情。
1.Putin has made America great again
https://www.theatlantic.com/international/archive/2022/02/russia-ukraine-invasion-american-role/622864/
2. Biden lets European leaders take the center stage on Ukraine
https://www.msn.com/en-us/news/world/biden-lets-european-leaders-take-center-stage-on-ukraine/ar-AAUsXik?ocid=uxbndl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