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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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走了。悲痛的雾笼罩了一切,空气也凝滞了。

人生的几十年中,二姐一直是完美的化身。幼年时,二姐已在师范学院学习,只记得有一年参加她的学校演出,二姐是群舞之一(也许是表演唱,年纪太小,已完全没印象了),仅记得那个歌是“我家的妈妈四十五”,也从此跟着二姐学会了唱这个歌。

二姐性情温和,面相秀美,谈吐得体,不温不火,孰人堪比,自古至今,名媛当应无过如此吧。据说有一年在南京路上与男朋友(后来的丈夫)同行时,只听得有人评说“此人真象电影‘画中人’中的女主角”。可惜那时还太小,没看过这个电影,不过根据二姐的美,想来此话断不会错的。

二姐天性聪颖,秀外慧中,言语不多,句句在理。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小家庭在当年的“中央气象局”的收入极其微薄,既有双方老人需要赡养,又有两个儿女嗷嗷待哺,日子过得颇为艰难,据母亲说,常常到了捉襟见肘之时,他们遂祭起盐汤下饭的法宝,为此,母亲美其名曰“玻璃汤”。

二姐擅钢琴,工绘画,爱歌舞,喜编织,心灵手巧,自成一格,每次与之交谈,总是能令人感受到其特有的人格魅力。

在那艰难的年月里,二姐默默付出,辛勤耕耘,虽苦犹甜,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地以其耕牛般的努力,支持着小家庭的工作与事业。

有一年二姐回沪,带着最小的兄弟去四川路桥那旮旯,路过一家冷饮店,买了一块中冰砖给兄弟吃,须知那还是众人吃糠咽菜的年代,如此奢侈的待遇,在普通人家,有几人能享受得到?

改开之后,二姐家的生活才有了长足的改善,搬入了在气象局内的高工待遇的新居,嗣后又伴随着几十年来相濡以沫的院士丈夫,去海外及全国各地演讲参观,颇过上了几年舒畅风光的日子。

1999年1月在路易斯安娜州


记得那年去二姐的高工新居,二姐颇为得意地问我“卫生间在哪里”,咋一看还真找不到,因为设计中,卫生间被关在了一道“伪装”成装饰墙类的门中,据说后来仍然有资格搬入更高级别(国家气象局专门提供给院士类等高知家庭)的住房,但因已然精装修,不想再折腾,也就不再搬迁了。

2005年女儿在北京饭店贵宾楼的婚宴,二姐亲率家中子媳多人前来参加,当晚各地来宾太多,匆匆间聊不了太多,殷殷之心,一如从前!

2005年北京饭店贵宾楼留念

后来又去北京,一天上午,司机从东四的丽都水岸家中送我去西郊气象局,在“外婆家”餐厅,我们三人边吃饭边聊天,足足几小时,畅叙别情,这是此生与二姐的最后一面,那时的二姐,依然如年轻时那么美丽优雅,确实,气质恬淡、才华横溢的女性,是永远也不会老去的。

纸短情长,说不尽的思念,述不完的亲情,二姐走了,风华犹存。优雅恬淡的一生,将成为我们永久的怀念。

如梦似幻,毕生尽,归卧山陇。忆幼年,北站相送,意厚情浓。怅然追车长惜别,路边痴候每成空。恍惚间,叹浮云人生,何匆匆!

闻报来,锥刺胸,手足斫,焉不痛。料想犹回眸,惟怨东风。游丝一断浑无力,未知蓬山隔几重。从今后,愿双慈膝下,勤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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