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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记事(324) 磨肚皮
苇河离虎头有千里之遥,已经属于长白山系。为了给这些剩余人员找个安身之处,863农场可谓煞费苦心。其实总场部还是开得起工资的,但没法过冬,因为后勤人员已经不多,无法保证这么多人的食物和燃料供应。最后联系到了苇河林场,估计也是塞了一笔钱,人家才同意接收。文燕一行坐上大卡车,往东开了七八个钟头才到苇河站,再换乘拉木头的小火车进山,天擦黑时终于抵达目的地——一个位于山凹的工段营地。
在战争年代,苇河周边都是游击区,既出过赵一曼,也出过座山雕。老职工们都知道夹皮沟,却没人听说威虎山。电影《林海雪原》开始4分40秒,少剑波跟杨子荣讨论军情,他用的那张地图上,威虎山大约在夹皮沟西边200里处——正是苇河林场。不过这里并没有地堡暗沟,只有深山老林。几十米高的大树比比皆是,低矮灌木却少见,所以林间空旷,一点也不憋闷,但有些瘆的慌——一根根擎天巨柱立在幽暗之中,如同上帝的仪杖,难免令人心生畏惧。不过地上都是皑皑的白雪,雪下则是厚厚的松针,踩上绵软而有弹性,又带给人一些安慰。
冬季不会下雨、爆发泥石流,加之地面覆盖冰雪,便于运输,因此是作业高峰期。文燕曾经到山上的采伐区参观过,工人用油锯把大树伐倒,去掉枝杈,截成几段,然后弄到一条冰沟旁边,拿撬扛撬到沟里。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木头像坐了滑梯一样曲里拐弯地溜下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山底有一个加工场,木头从沟里起出后,粗段裁成板材,细段截成圆木,装上小火车,运到林区外面去。
伐木带有很大危险性,农场这些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不能上山干活,只能在营地提供服务。文燕和全今惠被派到伙房帮厨,李红绢则到帐篷去烧火。工段流动性强,树砍完了就要搬家,所以工人们都住临时帐篷,里面的炉子是汽油桶做的,既烧煤又烧柴。这些人平日见不着什么女人,文燕她们刚来时,受到口哨加尖叫的热烈欢迎,几个姑娘吓得够呛。李红绢现在领了这份差事,不免提心吊胆,白天在营地周围捡了一大堆枯枝木柴,就是不敢送进帐篷。
几个伤病员呆在帐篷里,一直自己动手取暖,等炉子快要熄灭时,终于叫嚷起来。李红绢只得硬着头皮到里面加柴,折腾了好半天才让火苗重新冒出。这时已到收工点,山上的人陆续回来,见了她却都客客气气,绝无调笑取闹的,让她颇感惊讶。其实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工段长头天已经训过话,不准欺负新来的小姑娘,违者严惩。
严格说来,工段并不是没有女职工。有个叫金采莲的检尺员每周都要过来一趟,统计料场的木材尺寸和数量,核算劳动进度。她是分场派出的,负责三个工段的检尺,权力很大。这边的领导都怕得罪她,专门拨了一间小木屋给她过夜,工人则更不敢招惹她。金采莲三十出头,长相并不难看,但是惯爱涂脂抹粉,搞得跟三仙姑似的,嘴上还老叼个烟卷,右手两个指甲熏得焦黄。她虽然打扮得妖里妖气,却不跟营地的粗汉搭话,一来就猫在小屋里写写算算,睡完一觉便走人。久而久之,工人们对她失去了兴趣,不再把她当成女人。
文燕和全今惠两个在伙房,日常负责切菜卖饭。工段上并不供应熊瞎子,食物都用小火车从外边拉进来。菜全是冻的,很不好吃。猪肉也不新鲜,有股哈喇味,但在这里仍属追捧对象。大师傅每周会炖一次肉,每次要下几十斤肉骨,开锅后捞出,召集全体人员前来剔肉。这是伙房的感恩节,大家一边剔一边往嘴里塞,快乐无比。完事后便加进冻萝卜、冻白菜、冻土豆熬成一大锅,卖给伐木工,每人能摊上四五片肉。伙房大师傅们个个吃的滚瓜溜圆,两位姑娘一冬下来,也都胖了一圈。
全今惠是虎头人,东北话说得麻溜,不怕跟工人们调笑,打起嘴仗来从不吃亏,因此得了个外号叫“小辣椒”。文燕的四川话却无用武之地,只能闷头卖饭,不过也得了个外号叫“小苹果”——她的脸白,两颊却冻出两块红晕来,分外显眼。
营地生活很单调。食堂里搁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喇叭就像害了气管病,啥节目都没有也能咳出痰来。大山里信号不好,用一根铜丝当天线一直拉到屋顶去,才能收到节目,但同时也收进来大量杂音,播放新闻一半得靠猜,播放音乐更没人听了,还不如油锯悦耳。营地唯一的乐器是口铜钟,挂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每天上工时由工段长郑重其事地敲几下,像周朝人士在演奏礼乐。
农场的人来了以后,这份单调被打破。先是文燕下班后在伙房练琵琶,一曲阳春白雪还没弹完,就引来十几个下里巴人,挤在门框里瞪着大眼观看。后来在工人们的强烈要求下,每逢周末,文工队余下的八名队员都要八仙过海,为他们表演节目,地点就在食堂。观众并不挑剔,只要弄出点动静来,演什么都行。各人的拿手好戏演完了,就编排新节目。好在张明权没走,就地取材,搞些活报剧并不难。刘鹏也在,但老常走了,因此只能说单口相声。思想健康的段子说完了,就说些不太健康的段子,工人们反倒更爱听。
全今惠在队里原是打扬琴的,也能跳舞,到这里却唱起了二人转——这是她从小就会的,根本不用学,只不过以前没人跟她搭伴,唱不起来。863农场都是四川人,也不好这个,所以她的才华一直被埋没。林场却不一样,全是本地人,能唱二人转的有好几个,就缺女的。这下可热闹了,每晚的节目全今惠能占一半。她扮相好,口齿又伶俐,耍得那些伐木工喜笑颜开。其中有个小伙子长得帅,全今惠跟他唱了几回,挺喜欢他,后来一打听,人家早就订了娃娃亲,只得作罢。她自己也不会总想在大山里呆着,跟伐木工的浪漫还能维持多久?顺带说一句,她那个男友老不见面,去年终于吹了。她现在又成了自由身,可以大大方方地到处留情。
文工队员们间或也会跳交谊舞,工人们看了更是炸开锅,直笑他们“磨肚皮”。相比较而言,863农场要开化得多,交谊舞是很平常的文娱活动——与苏联接壤大概也是一个原因,虎头的民风与内地有很大区别。不过笑归笑,工人们还是爱看,后来真有胆大的跟着他们学。全今惠和她那个二人转男伴就磨了几回肚皮,最后临别时还跳了一曲“一路平安”,相当不舍。
2021-4-10
烟斗狼 发表评论于
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新加坡空军实力是有的,真打起来可以把战场很快推向对方腹地,因此构成一定的军事威慑。
烟斗狼 发表评论于
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当了兵还跟黑道有染,也是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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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本连唯一剩下的老预官也退伍了,没聪到有啥人送他,又来了两位官枚毕业的排长,他们一毕业就中尉与我们不同,一位分发到我连,私下聊天我就说我弟也在官校四年级,他就问实行干部是什么职位,我就说旅长,他听了吓了一跳,隔些日子营长说我哥是谁他们都搞清楚了,不久所有新到排长被送到师士官队拔阶受训,本师是预备师,平时训练新兵和后召兵,战时召集后召兵训练后,拉抵海防接手海岸防御,原野战师在召了后召兵后退至二线,这套系统是取法以色列的,由于星加坡的关系三方走得很近,在星建立武装部队时,两方出力甚多,但有争执以方认为星太小不应有空军,台方力争空军,结果台方胜,星光部队到台收训一切免费,在美没卖E2预警机时,台空军在星接受E2的训练,另星以合作还扩展至武器生产,以军的鸟兹兵燥一时也由星代为生产贩卖,由于星可以买到国际上最好的工具母机生产的轻武器较台军的好,重武器方面就不如台军,但好在星可在国际市场购得最先进的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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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连长带队出去搞装检,台军一年有两次装备检查来核实装备的可用度,官兵有年度测验,跳木马,担扛,到八百公尺障碍跑等,野战部队外加下基地试射所有武器及师对抗等,师对抗用到装甲营和陆军航空部队直升机,那时航空部队有一两百架UH1H,每架可搭十多人,有少量AH1H攻击直升机,每两年有汉光演习,基本上是三军联训要求所有武器,飞机的导弹,陆军的重炮,导弹,海军的导弹鱼雷等都需试射,我是新手被留在连上看家,军械士带兵在整装备,互见一半营舍灯关了,我就去问原来有一班长在睡觉,我就下令开灯,那家伙手从被单下伸出来被我瞪了一眼又缩回去了,后来得知又是一有案底的人,隔了些日子师部军法官找他来谈话,原来这小子混帮派把黑老大的老婆给上了,那黑老大想整死他就到师里告他,那婆娘也立即翻脸告他强奸,后来由我押送到师部宪兵队关押一年后又是我去接他,那些宪兵嘲笑他,打一炮关一天,领他回营时人乖的很,这种人不能下放连队因而被分发伙房,不久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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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烟斗狼' 的评论 : 星光部队是新加坡的兵,有时也与台军咲训,星光部队是李光耀于七零年初访台时向台求助,小蒋当面应允,当初星海军司令也是台军现役上校,由小蒋特许退役回星帮忙建立星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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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烟斗狼' 的评论 : 是的
烟斗狼 发表评论于
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丢枪在哪个部队都是大事。不过长枪也能搞丢,确实够笨的。
烟斗狼 发表评论于
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绝,新加坡最近也有教官把兵练死了,估计在部队没啥前途了。
烟斗狼 发表评论于
回复 'gwangmsn' 的评论 : 星光部队是新加坡的兵吧,全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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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歩校后回家休息了几天,就出发到新竹埔顶师部报到,到了新竹几十人聚集一起,有人打电话给师部要求派车来接,师部要我们搭公车报到,我们根本人生地不熟,师部只好派来一部军用大卡车戴我们到师部报到.副师长来接得我们说了些好听话,然后各营来接人,傍晩时分我到了六ー六旅歩三营,歩三连报到,随即进餐厅吃饭,与我ー起报到的有两位预官,两位都姓黄ー位为转服预官,即未考上预官者可与军方签四年约,拿自愿役的钱当四年的兵.官是小官说当兵也不为过.我第一次坐长官桌,连长是专修班比我小,另一老排长,辅导长是山胞,我和黄排,长官桌位于餐厅前缘有座椅,第一次可舒服的吃饭,菜其实不好吃,连长他们不怎么吃我却胃口大开,美美吃了一餐,主要原因是压力消失了,也不渴了,什么都好吃,我第一个月食欲十分好.不久我接值星,在台军中有值星班长和值星官,值星官交接在旅集合塲,我是新手值星班长就跟我说我主外,他主内.第一次带队出去训练时,见到一个兵走路不听号令,中午回来吃午餐时,我把那兵叫到操场来操他,他立即大哭搞得我不知如何是好,结果被副旅长看到,说我是好干部.真好笑,事后得知此兵有案底一进来辅导长就跟他班长说了,便不怎么要求.我是新来的也没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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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尖刀是刺刀,他与我一起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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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想做通信录.施队长在中队集合时大骂要把他的名字拿掉,这可是军中大忌,结果通信录没做成.在步校有授阶仪式,那感觉是挺好的,这官虽小来之不易啊!后来我在出国前曾短暂受雇于震旦行,他是一不日本夏普的经销商,受训时有位雇员认出我是十七队的,大概是我代表学员授枪吧,他跟我说他在金门遇到施队长,施队长是他营长,他去与施营长打招呼,施对他说少套交情,施又把在步校那一套弄过去,气得他有次去营部开会把尖刀丢在桌面上,施改口说不是他的错是别人搞错了,我哥回国后也去步校受营级训练并在步校任职过,后来得知我们毕业后大队所有中陈长都升成中校,唯独施没升,他一气之下请调金门任营长,几年前我哥跟我说施没升成将军,我哥少将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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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进行了连队远行训练有点像成功岭远行至东海大学一样,不同的是南部多农田有种果树的果园凤梨的沙地,种凤裂通常在砂地耕好地后上覆黑色塑料以防止水分蒸发,在一果园休息时一学员丢了步枪,这可急坯了施队长,他肯定要受罚的,我们在出发前刺刀都已用绳绑住,所有物件都得固定好才出发的,结果发动全队去找,最终在果树下找到,那位学员事后被整惨了,我们又需玩一下排攻击,与单兵不同的是没有震憾教育直接八百公尺发起攻击,敌阵地在一山头测验官直接下令冲锋前进要求我们全程跑步,这真是天啊地啊,我们跑不了多远全都用走的了,我看一战战争片时见英德军冲锋全用走的,二战俄军冲锋时坐战车大概才距离一两百公尺用跑的,八百公尺用跑的到了山头前也气喘的不能动了,何况还要爬山,反正步校训练合理的是训练不合理的是磨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到了山前心战喊话,完了是爬上去的,再来反逆袭作战.在凤山下午的大太阳下,这种操练也是够幸苦的,完了后就是笔试和八百全付武装障碍赛跑.笔试嘛那位台大机械系,翻翻书,就考了个满分,八百公尺障碍赛跑时,有一位清华大学的客家人跟我说一辈子才一次他要全力以赴,我一听心想也是,结果他跑个一百分我跑个九十九分,气的我要死,后来下部队,年年都跑同时标准也降低了我年年拿一百分.最后施队长也插细胞来侦察告他的事,双方差点打起来,我亦被小王找去准备修理施队长的细胞,后来细胞退却不了了之.最后是抽签下部队,我抽到了两洞六师,小王跟我说师长是他大伯,他会请他照顾我的屁话,后来才知师长是王若愚与胡教授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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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接近尾声时,有长官来步校视察,步校校长就要汞我们这些学员去补地球去,利用中午午休时间这下好了,整队中午得下山忙个两小时,割草填土,下午还得再上山上课苦不堪言,结果一名学员周日休假未归,隔了两日被父亲押送回来说是不想当官想当兵去了,施队长不敢吭声因为会影响他的积效和考积,早知如此我也出去休息两天再回来.从山上回步校时见到宾士卡车,施队长说是星光部队在此受训,因临最终考试近了,施队长要求下课后跑步回中队,我们可是全身装备,听说扛迫炮的跑了一阵子要求换手,学员也积极配合,同舟共济嘛,那时又没午休水又不足,跑回队上时大家从里湿到外,我因体质问题及汗毛孔小皮肤细.留汗少仅湿里头,施队长见状就说我摸鱼.歩校会次降旗号,不是每个基地都吹的,我后来的二洞六师就不吹,但被派至台中车龙埔师时,他们吹降旗号,在美林肯实验室工作时因部分地与旁边的空军基地共用,空军基地也吹降旗号公车都停住了.一日跑回队集合场卸装时,正逢喇叭播降旗号,全员立正,我就看到我斜对面海专的胖子在那儿摇晃起来最经倒下,其实说他胖是以中国人体型而言,与老美比起来不算啥,结果先送步校医疗室再转送军医院,因屎尿全脱了,军医院立即发粉红色病危通知单,他母亲也被即时告知了,施队长一看不对连忙找了几名学员去医院,我是其中之一,见到他母亲,他母亲一把眼戾一把鼻涕的诉说他儿子的苦,他说儿子父亲早过世他也只得改嫁,儿子吃尽苦头,估计又是一名客家学生兵的后人,难怪一直觉得他人憨憨的.隔了两日居然活过来了.鬼门关前走了一回,这下子施队长就不敢乱来了,这会影响他升官了的,也在这是辅导长也跟我们埋怨起来,于是上下一心,同学们联合一起写信告他,本班小王也找我参一脚,我是息事宁人反正都快结束了,将来自会有人收拾他,施队长也在学员中插细胞,政战那一套他也会,学员中有一名姊夫在步校政三科任职,这下子施队长可惨了,他所有的言行都被上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