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痴花
每年一次,水仙花开的时节,鸽溪的水岸便被另一种花点染。
水金盏(Marsh Marigold, Caltha Palustris)在应季而开。
此时的鸽溪,到处都是鸟的歌声。在鸟儿的欢鸣中,我端着茶杯,在池塘边缓缓走着。
我看着这些开放的花朵,在想着什么。许多天来,每次走去乡间,不时会看到一些人家的院落,乌克兰国旗在高高飘扬着。
世界有春光,有鸟鸣,有花色,但世界上却有很多人,已经无法用美丽的心情去感受了。
我在想着那些因为战火被迫离开家园的人,也在想着那些不愿离开故土的人在经历着什么。
因为普京的欲望,一个国家的平静被炮火毁灭了。无数的人在死去。
俄罗斯贪婪的本性再次显露出来。
科技,让很多战事直接展现在世界面前,也让世界看到战争的残酷和意志的力量。
孤军奋战的马里乌波尔(Mariubol)保卫者,已经顽强抵抗了47天。我不知道能维持这些士兵生命的给养是什么。此时士兵伤亡殆尽,仅有的,无法行动的伤员还在拿着武器。昨天,在弹尽之时,这些人在向世界在作最后的诀别。
尽管消息没有经过官方证实,但我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这些勇敢的士兵,已经用生命把他们写进了世界战争的教科书。
按照不同的军事意图,人们在战斗着。有侵略者,有卫国者;有目的明确的军人,有不知所措的士兵;有硬汉,有懦夫;有军人的持助,有士兵的丑恶。
战场是无法用和平时期的道德规范去衡量的。在这个特殊时期,故意杀死无辜百姓绝对是暴行,而处死濒死的敌兵却可能是仁慈。不仅如此,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会懂得,很多军事行动,是根本无法携带俘虏的。
无需任何借口和说教,现实所有的残酷,都源于俄罗斯的侵略。
远离战火的鸽溪是平静的。我在看着和平。
一对野鸭卧在水塘边,看到我和丝黛拉走近,便游进水里,于是也游进了花间。
我在想,如果眼前这一切即将被摧毁,我会怎样做?
我知道,如果我生活在乌克兰,我无疑会拿起武器,与那里的人民并肩去抵抗的。我知道我可以慈悲救人,也一样会冷血杀人。因为那时生死合一,只有如此才会换来心的安宁。
河谷无数的鸟儿在欢叫。野鸭在水中安静地觅食。我坐在长椅,也让丝黛拉卧在脚边。
我喝着热热的奶茶,与丝黛拉一起看着水中的野鸭。身边的生灵,都在感受着世界的安宁。我想,懂得或经历过战争的人,大概都会珍惜这些和平和安宁。
但人间依旧贪婪。
因为普京的一些非常能力,我对其曾有些尊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看到他所具有的个人优势,逐渐被自我膨胀和贪婪毁灭了。
国家尚武无过,但前提是必须拥有良好的经济环境和安民体制作为基础,同时使社会拥有良好的价值观和道德规范。后者,其实是国家拓疆扩土的根本向心力。
很遗憾,地域辽阔,有着丰富自然资源,和良好科技基础的俄国,被普京的沙皇梦毁掉了。
我只能对此遗憾。
我默默坐在水岸,看着世界在眼前缓缓走着。
河谷的树泛出新绿,花园也有了新的色彩。野鸭不再理会我和丝黛拉的存在,在水塘的岸边和花间,或觅食,或梳洗打扮。阳光下,水金盏的花总是这样鲜艳。
自然静好,人间纷然。面对这一切,我根本无法左右什么。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低头,无意间看到自己的丐装衣着,有点想笑。
春色旖旎,万花繁锦。在鸽溪春光荡漾的水岸,一个呆钝的叫花子,在操着君王的心。
我有些无奈。世界被“聪明人”把持着。但叫花子,也是可以去幻想的。
我想,这些在高位的”聪明人“,大概根本想不起什么”叫花子“。至于这些人是否会想到曾子,作为叫花子的我,也自然无从知晓。
我只是看到,那些帝王一旦忘却每日三省其身,历史之诫,便总在重复着。
会利用时代的人,可以是时代的产物。能掌控时代的人,也往往都是俊杰。但能超越时代,预见未来的人,却总被时代遗弃,于是这些人便躲进历史,悄悄成了古人。
人的风采,决定在人的潜质。国之丰彩,决定在体制的潜质。在这个以金银定尊严,以成败论英雄的世界,一旦成了叫花子,如果思其背景,也必然是有可气之处的。
没有崇山峻岭,辽阔的乌克兰曾是美丽且富饶的地方。这份天赐的沃土,竟没有使一个国家拥有本该拥有的强大。
如今,失去了往日辉煌,幅员辽阔的乌克兰在品尝着羸弱的感受。在世界面前,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为了国家的未来,已经成为了真实的乞讨者。
没有人会想到,一位曾供人茶前饭后娱乐的喜剧演员,竟是天下第一硬汉。
世界也都看到了,这个沿街乞讨的汉子,会单膝跪地,却把头仰着!
感谢!
音乐: Jusqu 'a' Toi, Raul di Blas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