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无人抬，上海七旬老翁抬亡妻遗体上灵车

 

昨晚朋友传来上海嘉定区一位顾老先生写的文章《我气愤之极》，诉说了他妻子去世之后，跟殡葬业交往的过程。顾先生的妻子不幸在家病逝，几经周折才由志愿者帮忙，从社区医院拿到了死亡证明书。  

 

顾先生随后跟嘉定殡仪馆联系，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找了熟人，才联系上殡仪车。可是民政局有个规定，疫情期间要“无接触服务”，所以开殡仪车的司机不管抬遗体，遗体要家属自己抬上车。顾先生已75岁，患有腰疾，跟女儿和小外孙同住，老弱妇幼要把遗体从三楼抬下楼，实在是困难重重。女儿原想给司机一点报酬，请他帮一把，却遭到断然拒绝，因为上面规定司机不能进死者的家门。司机给了他们一个遗体袋就不管了。结果一家三口把老太太装进遗体袋，女儿小外孙抬头托腰，顾先生抬脚，总算把遗体抬到车上。一家三口也自驾去殡仪馆处理丧事。 

 

原以为这悲催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更令家属气愤的故事还没开始呢。到了殡仪馆先到业务室办手续，业务员说，疫情期间，棺材和骨灰盒都只有最贵的。既然无选择，只能付钱。之后，顾先生为妻子买了寿衣、被子、枕头，业务员说，疫情期间，寿衣只能盖在身上，不能穿戴。说着，把所有的东西装进一个购物袋。 

 

女儿和外孙忙着找人写挽联，顾先生定神看看手里的《遗体火化证明》，发现死者姓名不是妻子，而是其他人的，找了业务员，才调换回来。这时候，吊唁厅的业务员招呼顾先生，让一家三口赶紧去吊唁厅，棺材拉出来了。 

 

进去一看，棺材里是拉着拉链的遗体袋，脚后跟是那个放了寿衣被子枕头的购物袋。顾先生问能否拉开拉链瞻仰一下遗容，工作人员说：民政局规定，疫情期间不可以拉开袋子。顾先生悲愤交加，说你们连火化单子都会搞错，现在袋子里是不是我的亲人都不知道。几经周折才同意让他为亡妻整理仪容，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还不断催促他们，顾先生就这样草草送走了亡妻。 

 

顾先生气愤地质问：这是我们这个时代人性化的管理模式吗？ 我们还有人权可言吗？我今天要骂这些政府部门的官僚，是你们让这个闪耀的城市变得这般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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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上海的亲友都被封了一个月了，每天会收到许多信息，有朋友总结了现在的状况：上海人民足不出户，每天都在愤怒中生存。现在以抗疫之名无法无天，如同文革中以捍卫毛主席一样无法无天。 

 

今天一早看微信，有两个帖子广为流传，一是某浦西女孩，听闻在浦东的肝癌晚期父亲状况不好，半夜三更趁着夜深人静，逃出被封的小区，骑着共享单车，直奔黄浦江边，在江边说服了一位货运司机，付了600元，把她藏在货舱里，开过隧道，偷运到浦东，她再骑共享单车到达父母家。父亲需要止疼药，她不知哪个医院可以开到药，求助朋友。朋友又求朋友，终于有热心人在浦西的中山医院为其搞到了药。为了拿药，该女孩又联系货运司机，付了700元，把她偷渡回浦西。拿到药之后，她又一次偷渡浦东，把药送到父亲手里。该贴已有十多万读者，网友夸她是“至暗时刻给父母带来一丝光亮奋不顾身的小棉袄。” 

 

另一个帖子是一位家庭主妇两个星期的日记。她丈夫原先被封在单位里，后来发现阳了，单位楼把他赶了出来。阳性要去住方舱，于是，丈夫把车开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跟有关方面联系了，怕传染给家人和小区居民，就在车里等大巴来送他去方舱。不料大巴迟迟不来，丈夫在车里住了六天，每天跟太太隔着小区铁栅栏交接，由太太送饭送水。丈夫自我隔离，吃喝拉撒都在车里，像是生活在被人遗忘的荒野。所幸的是，丈夫像是无症状阳性，没有病倒。最后因为车子没电了，门窗都打不开了，丈夫的健康码也红了，不去方舱转阴无法变成绿色，再次联系居委，才进了方舱。 

 

之所以提到这篇，是因为家庭主妇列出了她给丈夫精心准备的饭菜，看上去副食品的供应丰盛。请看主妇记录下来为丈夫送的饭菜： 

 

4月8日：炖牛肉、鳗鱼、蚝油莴笋、生菜、炒杂蔬、杂粮饭、芒果奶昔。 

4月9日：木鱼炒咸菜、火腿炒青豆、番茄扇贝碎炖豆腐、4片牛肉、炒青菜、菌菇酱拌粉条、南瓜、南瓜奶昔、两瓶水。 

4月10日：烫蓬蒿菜、番茄炒蛋、1/4盐焗鸡、2小片鳗鱼、2块卤香干、蒸南瓜、蓝莓奶昔。 

4月11日：烫生菜、拍黄瓜、菠菜松仁、香煎金枪鱼柳、目鱼蛋炖蛋、卤厚百叶、蔓越莓奶昔。 

 

这位家庭主妇太能干了，一天能做出那么多款美食，可她丈夫常常抱怨送得太多了，吃不了。这位丈夫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如此能干体贴的太太照料着他的居车隔离。这也让我奇了怪了，不是网上说上海人现在苦透苦透，肚子饿透饿透吗？这位主妇说，由于小区里团购高手林立，大家都抢了太多的食材，来不及吃，最后放在楼道里，与左邻右舍分享。 

 

由此看来，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在同一历史事件中，每个人的经历是不一样的，故此我也不能以偏概全，而应该把听到的每一件事，视为个案。 

 

我的大学群里有几位同学也被封在家里。一位单身，年过70，作为独居老人，封小区的两周内，街道送来两个爱心礼包，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愁吃。可是足不出户，非常闷，每天盼望检测核酸，那是她的放风时间。 

 

另一位被封一个月了，因为小区里总有一两个阳的，一直不能解封。有时管得严不许出楼，有时松一点，同学赶紧去小区花园走上几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开始没准备，食物没什么储备，每天凌晨秒杀抢菜，连续数日却颗粒无收，心情相当焦虑。后来多亏有了小区团购，终于有吃有喝的了。 

 

至于上海的物价，也是飞涨。有一位同学在被封的第八天，那时候团购还没走上正轨，家里面临弹尽粮绝，居委会及时送来了菜：一个洋葱、三个土豆、一颗卷心菜、一颗大白菜，帮他们度过了难关。可别小看这卷心菜，有的地方，一颗卷心菜要卖79元。十几块美元一颗卷心菜，够贵的吧？这位同学在网上抢购到一盒橘子，十斤，300元。上海的物价是不是很高啊？可人是铁饭是钢，钱该花还是得花。 

 

要说封小区，唯一的亮点是促进了邻里之间的互相帮忙。原来家家紧闭门户，老死不相往来，在灾难之前，只要一户有了困难，大家都会主动来相帮。暖暖的邻里情更反衬出官方冰冷死板的教条和官僚。难怪朋友说，大家都在愤怒中生存。不知上海何日能解封，在此遥祝上海人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