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杜宪流泪了,她读着正发生在天安门前的学生游行的报道。 美,流泪了。 善,流泪了。 好女孩,哭了!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打印 被阅读次数

听赵忠祥的《动物世界》,是找一乐。他,门儿清,可着劲儿地逗。一中国,都会说 “春天来了,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一中国,都被煽得难耐。

 

而听杜宪的《新闻联播》,一中国的男女老少,再扯再沒正经再糙的,都看着她,听着她 …… 也记下她。

 

杜宪,有民国女性的端庄,即有身份感和仪式感。她文静,这文,有文的原义“纹”的蕴味,即如石之纹理,生就的。她沒读过错字。就是读错了,天下会应允,就由着她“浒(xu)墅”吧!她是大家心中的瓷娃娃,污谁谁,污杜宪,No!

 

她的眼睛,真有自兹无目之美。

 

宁静的眼睛好看,可看久了一点,就看出一点点收不住的浪;左小青年轻时,目藏而睫绒,看多了,还是觉得有点饮食男女的随俗;《血色浪漫》里那唱信天游的女知青,眼睛的纯度不亚于杜宪,可看不深,它只是仗着年轻。

 

杜宪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是不值得记的琐碎,塗没塗眼霜,描没描眉睫,没人会注意。那是“天门中断楚江开”,流进每个荧屏前中国人心里的水。她看着亿万,和气,平缓,不高楼小姐,也不孙俪瞪,蒋雯丽眨。一看到她的眼睛,就会“杜宪,你说什么我都信!”

 

从来没见过杜宪乱看过,就是极偶尔的在换稿纸的那一瞬的低眉,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质地。

 

杜宪的声音,是国音,把呻吟弃了,把民国“国军节节胜利,共军节节败退”的做作弃了,把邢质斌的战斗气弃了,专业地,也平易地说着,就是让你觉得她有一说一。她是在新闻联播唉,这个和人民日报一样臭的东东!

 

她的眉毛,黑得让人记住,不是天下画得一律的那种,可啥样,也记不清了。

 

说话嘴唇动得有看头且耐看的,像褒曼,赫本,大陆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除了杜宪。播完说“下次再见”时,她会露一点点“下班了”的松快,嘴角扬起那么一点点,那真有粉黛笑尽都不是,这个微笑记一生的意思。杜宪以后,就只是听,不看了。不是看不下去,就是没得看。

 

杜宪,安静。屏幕一开,就被她的安静罩住。她不“安静点,听我说”,可七点一到,九州倾听没声。一天闹腾腾的大河上下,就听杜宪报新闻这会儿得个安静。

 

杜宪,睦。都知道,不是谁都能和她说上话,但就觉得可以和她说上话;她在说,但也会觉得,她也在听。她的播送仿佛是双向的;她,有沒得说的教养,是那种“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款的,那年头间的亿万舜尧,谁没被这香喷喷过?

 

忽然,杜宪流泪了,她读着正发生在天安门前的学生游行的报道。

 

美,流泪了。

 

善,流泪了。

 

好女孩,哭了!

 

自兹,却再也见不到杜宪了。

 

每当想到杜宪,就会联想到

 

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7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

 

不是嘛?!

 

谨以此,纪念六四!

 

 

 

 

 

 

 

 

 

 

六四遗憾:看不到杜宪了!几十年了,这遗撼一点不减。

 

livinghere 发表评论于
永远的杜宪
Vivian32817 发表评论于
同。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