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寒在“三联周刊”写了很久,最近不见了,“三联”似乎也不是过去我喜欢读的“三联”了。我喜欢张以一种漂泊的女人心,话里话外絮叨那种“轻奢城市感”~就是离城市不远,离乡居更近,于树木葱茏间,闻得见咖啡馆袅袅香气一缕~那样的距离。
我是在从家走到GYM的路上体会所谓“轻奢城市感”,900米的距离,家老爷不肯上跑步机,狡辩说900米够热身了。我们一进GYM大门立刻分道扬镳,我去跑步机,他在各种器械中穿梭。有人身上有大块疙瘩的肌肉,是我不能理解的美,就好像我不能感知上亿身家的财富。
脱口秀的李诞表演漫才,演一个身家100亿的成功人士,记者问他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他说“我爷爷去世后留给我的”,记者又问你爷爷是怎么赚到这些钱的?李答“是我烧给他的”!
听到这里,我大笑。这种身家我可以理解。就像我可以理解家老爷的健身理想:只要不痛。
50岁的人只对切近的理想,抱有排除幻质的热情。我们几乎天天去GYM,已经坚持月余,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隐约的觉得这或许会变成一种长久的生活态。就像1988年开始喝咖啡,没觉得多惊艳,只是喜欢里面苦的成分,那种不加糖的苦,令人留念。苦瓜也苦,吞下时只觉得可以忍受,并不会因为留念,天天吃一根。咖啡却是一杯在手,每天的起始。
GYM边上两家奶茶店,一台一西。人气旺的日本店写着“料理”两字,老爷说为什么是料理不是烹饪?我猜是因为日餐有些是生食的,并不像我们那样时时动火。日本店外食的走廊上,晚上常常也坐着人,刷着手机,看看月亮,面前杯盘皆空,一脸的满足。
我们GYM出来,走回900米之外的家,路过,看见他们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满足。
然后看见这个季节里,盛开的紫薇,在各处的光里,自在的开着。
新闻每天都看看,每天都撞上不同的坏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父母年纪大了,很怕他们生病生的不是时候,看也看不了。妈妈上次发烧,折腾了5个钟头核酸检测结果说不是Covid,才让她转到另一家医院去挂水,78岁的人,等待的5个钟头几乎散架。事后她竟然庆幸,说病在两次疫情高峰之间平缓的间隙,才能挂上水。
枪击案,战争,台海冲突,都是现在进行式。上了新闻,即使隔着一层,也是步步惊心。
网络,把每个人裹挟在一起,那些负面的事情,听多了看多了,败兴得很。
不如走出去,看看各处的紫薇花开,大自然原本就是圣经之外的另一本书。最近每天都在下雨,雨中的紫薇花瓣被打湿,奄奄的坠着头,地上有潆湿的花穗,和水,被冲走。
我拿手机照像~照不出那种倔强的美。只能自己看着,打着伞蹲在雨里。
因为落雨,天黑的更快。
轻奢的城市感里,轻奢的这一刻。轻奢的幸福感里,轻奢的这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