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二O二二年七月和八月
一
今年六月份刚结束,我认识的渔友们便在微信里叫着嚷着要钓带鱼。就在我犹豫不决或者说是不知所措之时,接踵而来的竟然是这些渔友们通过微信传给我的一张张照片,里面都是让人看了心儿怦怦乱跳的银光闪闪的带鱼,一条条都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仿佛都对我说:“我宁愿栽在你渔魂王的手里,也不愿意死在他们的手里。好歹我们也算是你写作的素材。”渔友们还故意通过微信给我留言来调侃我,刺激我,有的说我钓了一晚上不费劲就收获带鱼五十多条,也有的说我糊里糊涂竟然收获带鱼上百条。他们言下之意都在表达一个意思,即今年弗吉尼亞州(the State of Virginia)的带鱼渔情好得不能再好,可以用唾手可得来形容。与我关系密切的一位渔友竟然蹬鼻子上脸,在电话里对我吼着:“渔魂王,你守在家里愣着发呆干什么?还不快到弗吉尼亞州海边钓人见人爱的带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于是,我歪着眼睛,撇着嘴,喃喃自语给以回击:“唉!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发呆,看到你们纷纷钓到带鱼我心急着哪。”
在这样的让人心跳不止又难以忍受的刺激下,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双目圆睁,摩拳擦掌,恨不得插翅飞到弗吉尼亞州钓带鱼的钓点玩他个痛快。接下来的几天,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我竟然原形毕露,急得摇头晃脑,抓耳挠腮,在家里踱来踱去,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我静下心来转念一想,不行啊!在接下来七月份的头两个星期,我已经安排了两次钓鱼活动,还都是长途跋涉去麻省(Commonwealth of Massachusetts)鳕鱼角(Cape Cod)跟着著名的西腊船长吉米(Jimmy)船钓。像这样的船钓一去一回就是两天,再加上身体恢复,至少需要大半个星期。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钓带鱼。如果我非要钓带鱼,那是自己找抽,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自己硬着头皮往死胡洞里钻。更何况对家中领导来讲,这显然属于顶风作案,不被家中领导骂个狗血喷头才怪哪。
文章写到这里读者们可能要问了:“为什么非要舍近求远,放着身边的带鱼不钓却要去那么远的麻省船钓受苦呢?”
唉!这不能怪我,怪就怪地利。在美国东海岸,钓鱼天堂非佛罗里达州(State of Florida)的基威斯特(Key West)莫属,第二个钓鱼天堂就得算麻省鳕鱼角了。像这样中了彩票般的地利是美国东海岸其他地方没法比的,更不用说我们有世界上顶级的钓鱼大师吉米护着,想钓不到鱼都难。还有就是一到七月份麻省鳕鱼角周围的海区是钓大个头的夏日比目鱼(summer flounder)最佳的地方。夏日比目鱼不但好吃,模样也清秀,在钓法上技术含量也非常高。所以,夏日比目鱼已经成为美国东海岸北部成千上万钓者每年必钓的目标鱼,也是我渔魂王的心中爱。我是七八年前开始船钓夏日比目鱼的。没想到我不钓夏日比目鱼便罢,一钓我耿耿于怀,爱不择手。
比如今年七月二日天还没有黑,夕阳红的彩还没有褪干净,我的钓鱼老搭档老周便急得五内似火烧地开着他的汽车到我家接我,我搬东西慢了一点他就给我脸色看,嘟噜着嘴说我磨磨蹭蹭。当时,我差一点发火,心想:“反了!反了!徒弟长了本事开始教训老师了。”
那天,老周开着他的汽车来到康州(State of Connecticut)与纽约交汇的地界接到了纽约渔友老张。我曾经在过去的文章中提到过老张,他来到美国还不到一年就成为了一名大卡车司机,天天在外面跑长途,别看他没有读过大学竟然能出口成章,天南海北的事情无一不晓,在钓鱼上也是把好手。因此,有他在汽车里,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把我哄得心花怒放,路上积攒下的那点睡意竟然不翼而飞。当我提到今年四月份钓莓鲈受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肚子气时,老张虎着眼睛,晃动着他那魁梧的身躯,拍着他那厚厚的胸脯,大声叫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咱魂哥。快告诉我他是谁,我非做了他不可。”我听罢吓得直吐舌头,心想:“就是钓客之间常见的争吵,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再说了,就是有事有警察还有法院,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我静下心来又一想:“老张从大陆来到美国没有几年,他身上仗义疏财的劲儿和痞子的习气一点也没改变,恐怕将来会吃亏。不行,有机会我要开导开导他。钓鱼就是玩,没必要那么认真。”
那次船钓除了我,老周和老张外,还有新泽西州(State of New Jersey)的渔友彩旗(网名)和小陶。那天也怪了,吉米船长的秘密钓点竟然没有鱼咬钩,一个多小时钓下来我们钓到得不是小个头的变色窄牙鲷(scup porgy,简称鲷鱼),就是钓到后不得不扔的大个头的呱呱鱼(英文为sea robins,因为出水后呱呱叫而得名)。遇到这样的情况,吉米船长处事不惊。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仰头对着蓝天吐出了一个圆而浓的烟圈,呢喃细语道:“看来这成群的比目鱼一定躲在一百多尺的深水区。”接下来,吉米船长急忙对我们招手,叫着喊着让我们把水里的鱼线全部收上来。然后,吉米船长轻轻一打方向盘,我们这条快船先在水面上划出了一道白花花明艳亮眼的弧线,然后咆哮着朝着东北方向奔去。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我们的快船突然减速,钓点到了。只见吉米船长伸了个懒腰。他先给了我一个怪眼,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水下夏日比目鱼真多,我竟然能听到它们的笑声。”
“听到了夏日比目鱼的笑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故意嬉皮笑脸调侃着他。
吉米船长诡秘地朝着我点了点头,笑道:“不信你钓钓看?”
我知道吉米船长正在兴头上,说着开玩笑得话。能听到夏日比目鱼的笑声?谁信啊!除非他有特异功能。
不过,还真让吉米船长说着了,我的钓组一沉到水底鱼就开始咬钩了,并且还是力度大的咬钩。我急忙扬起鱼竿,就感觉鱼线在不停地左右抖动。当时,我差一点笑出声来。为什么?因为我的沉到水底的钓组钓到了夏日比目鱼,这种左右抖动只有上钩的夏日比目鱼才能做得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也就是几分钟,我把一条长度接近二十寸的夏日比目鱼拉到了水面上。旁边的吉米船长也不含糊,他探出腰身,把手中的抄网在水面上划了一下,然后用力把抄网一拉,再往身后一送,我钓到得那条夏日比目鱼已经蹦跳在甲板上了。当时,我牛气地睁圆了双眼,鼓着腮帮子,扭着眉头,裂开了碗样大嘴正准备对旁边的几位朋友炫耀一番,眼前的一幕把我的好心情给噎了回去。当时,我简直像撒了气的皮球。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老张,老周,彩旗和小陶都钓到了夏日比目鱼,尤其是老张和老周,他俩钓到得夏日比目鱼比我钓到得那条大了近半个头。
七月三日我钓得夏日比目鱼
长话短说,从这以后,我们哥几个不停地把大个头的夏日比目鱼,黑海鲈(sea bass)和重量超过两磅的鲷鱼钓上来。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因为我组织船钓有功,让我多拿了两条够尺寸的夏日比目鱼(用了吉米船长的份额)。令我感动的是在与老张分手之时,他硬塞给我两只河北有名的道口烧鸡,还不让我给他买鸡的钱,说什么你要再提给钱我跟你急。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既来之则安之了。不过,得了人家的好处我暗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还情,只进不出不是我渔魂王的做派。
我不得不在这里啰嗦两句。老张送给我的道口烧鸡我太太和女儿吃了后赞不绝口。我感觉老张送给我的烧鸡其口感与德州五香脱骨扒鸡不相上下。没想到在美国纽约的法拉盛(Flushing)竟然有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道口烧鸡,也算大开眼界了。
七月三日我钓得黑海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