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为你放弃一切(11.晓薇的豪华生日派对(上),她的朋友们看不起何建吗?)--这部小说献给青春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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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是晓薇22岁的生日。提前一个月,晓薇就告诉何建,朋友们会给她开一个生日派对,他再忙也要参加。

何建花了很多心思考虑给晓薇买什么生日礼物。

那天他路过一个旧书摊,看到了一本1905年的版本《夜莺与玫瑰》,他买了下来。他还想要再给晓薇买一个贵的礼物。

何建与爸爸共用一张信用卡。他给爸爸打了声招呼,爸爸毫不犹豫地说:“买。儿子想买就买。”何建看看爸爸身上的沾着油渍的旧外套,心生愧疚。

生日派对是三月的一个周六。那天早上,何建用一张印着粉红樱花图案的包装纸把那本1905年的版本《夜莺与玫瑰》仔细包好。晓薇叫他3:30去接她,现在还早,他出门去了市中心。在街边正好有一个停车位,何建很高兴,市中心停车很贵,街边的停车位是最便宜的,但是常常都被停满了。何建停好车,朝诺德斯特龙商场走去。这是西雅图的高档商场,何建来美国6年,只去过两三次。有一天他和晓薇路过商场一楼的香奈儿店,他看到晓薇恋恋不舍的眼神。

店门口一个高大壮实穿着整套黑西装的美国人伸手拦住了何建。何建脸一红,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拦他,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

那个老美举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话,伸手把门推开,再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建以他能想象出的最镇定自若的神态迈进店里,可能还是紧张,他右肩撞了一下门,好疼,何建赶紧走快一点。

香奈儿店面不大,简单的黑白色却低调中透露着奢华。一排排的货架上零星放着各种颜色的大小包。在这些华美高贵的包包的俯视下,何建都有点不敢抬眼正视它们。

一个销售走过来。他是一个瘦小的白人男子,也穿着裁剪合体的整套黑西装,剪着小平头,脸上带着笑,礼貌地对何建说:“先生有喜欢的吗?”

何建又一阵紧张。他扫一眼货架上那一个个珍贵不已的包,指着一个中等大小的黑包说:“这个给我看看。“

销售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黑包,介绍道:“这是香奈儿的经典款,永远不会过时。先生是给女朋友买吗?她一定会很喜欢。这是每个女孩子都想拥有的一款包。这是黑银,黑银和黑金的设计是最受欢迎的,非常非常难买到。很多客人要等几个月。今天很巧,我们刚刚进货。“

何建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包的链子,皮和银色的铁链交织在一起,很重,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闪亮华贵。

何建问:“这个包多少钱?“

销售把包打开,拿出标签,回答:“七千八百美元,再加上10%的税,八千四百八美元。“

何建没动,他很高兴他的右腰一直靠着柜台,所以他没有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何建说:“嗯,我再看看别的。”

销售说:“我们还有一些别的选择。先生是想看小的包还是大一点的。”

何建说:“小一点的。我女朋友不高。”

销售小心翼翼地把经典款收好,说:“现在流行小包。我给你再拿几个。”

销售在桌上摊了三个小包。何建看了看,没有说话,他不敢问价钱。他想:“为什么这些包的价格标签都放在包里面。”他手心出汗,他不敢自己把包打开。他看着销售手上的白手套,心想:“我今天应该也戴着手套来。”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戴着白手套走进店里的形象,觉得有点好笑。

销售说:“我还有一个包,特别可爱,很有设计感。也很难买。”

他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大概只有他一半手掌大的大红小小包。很精巧,别致,包虽小,双C 的logo很明显。

销售说:“这个包1300美元。现在流行小包,大家都用手机,不需要装什么东西。这个包虽然装不下手机,可以装一些零钱和一只口红。”

何建看着这个包。好小啊。

销售把包斜挎在自己身上,说:“很多人把这个包当作项链背。”

这时候销售对着对讲机小声说了两句,何建看到店外有三四个人在排队。

何建说:“我买这个包,包起来吧。”

何建拎着包回到车里。他小心翼翼地把包装得很漂亮的袋子放在后座。何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白丝带,白色大山茶花。连黑色的纸袋都带着一股贵气。

何建还要开去贝尔维尤晓薇的姨妈家接上晓薇,再开回西雅图市中心。今天给晓薇开生日派对的朋友的公寓在西雅图市中心。

要开始堵车了。

何建急急忙忙地到了晓薇姨妈家门口。他对着镜子整整自己的头发。他刚理了发,今天上身是一件伸展的白色衬衣。他在梅西商场新买的,正好打五折,才45美元。梅西的衣服质量很好,就是有时候有点皱,他昨天还专门找卢卡的妈妈露西借了电熨斗,自己把这件衬衣熨烫得平平整整。他穿了一条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耐克鞋。全身上下都是何建前两天专门去商场新买的。

何建走下车去按门铃。从小爸爸就告诉他要有礼貌。他想对晓薇的姨妈打个招呼,告诉姨妈他会把晓薇安全送回家。

门开了,姨妈一脸疑惑地看着何建。姨妈上身下身都穿着宽大的棕色运动服,一看就是在好市客costco买的。

“你好,王太太,我是何建。我来接晓薇。我们前段时间见过。“何建礼貌地说。

姨妈说:“哦,想起来了。你在那个外卖店打工的。你来接晓薇?她已经走了?她没有告诉你吗?”

何建说:“她走了?我们说好三点半我来接她。“何建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看微信。他看到晓薇写道:”何建,王子强说我要早去帮着准备一下。我就先去了。这是地址。你自己直接去。“地址就在他刚才买包走路5分钟的地方。

何建心想,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刚从西雅图市中心过来,早知道不用接她,我就不用过来白跑一趟。

姨妈说:“哎呀,她没有告诉你吗?这个孩子总是这么迷迷糊糊慌慌张张的。刚才艾瑞克来接她,我以为她是和艾瑞克说好的。”

何建说:“没关系。我现在自己去。谢谢你,王太太。”

姨妈还在说话:”对不起啊。你们那个外卖店东西挺好吃。那个炸鸡,我儿子很爱吃,给的也多,我还会去买,现在小生意太难了,一定要照顾一下。“姨妈特别喜欢没话找话说。对谁都这样。

何建知道姨妈是好意,但是他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说了一声谢谢,匆忙离开了。

手机导航把何建指到了一个高耸入云的大公寓楼下面。地址是这里,但是何建找不到入口。何建有点怕这种市中心的高级大楼。像一个外空飞船,没有入口,里面的人也像外星人一样陌生可怕。

何建一圈圈地绕着这个庞然大物转圈,还是没有找到入口。他开始出汗了。他想起刚才他有一个便宜的街边停车位。现在街边停车位别想了,他连车库都进不去!

何建刚想开远一点停车再走过来,他就看到车库入口了。这公寓楼是两个大厦在地下连着,分A座B座,入口是同一个。刚才何建之绕着B座找,怪不得找不到入口。

何建在地下车库小心翼翼地慢慢开车。现在这种高级公寓的地下车库车位通道都非常的狭窄,一不注意车就会刮蹭。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空车位,旁边的大车有点压线,车位更小了。何建犹豫一下,决定停这里。他谨小慎微地把车蹭进去,快成功了。他听到呲啦一声,回头一看,车身左边贴在墙上,蹭车了。他心一沉,骂一声“妈的!”开门查看。车的左后门上的油漆蹭了半尺,不算明显。但是何建好心疼。

这辆旧丰田凯美瑞车他开了两年了,当初他花了5000美元买的。他每周都自己擦车打蜡。一辆车他照顾得干干净净蹭亮蹭亮的。好多有钱人的豪车花了十几万美元,但是车里脏得像猪窝。

何建又沮丧又恼怒,伸手在那个划痕上轻轻摸了摸,没有办法,他哭丧着脸重新把车停好。他把那本包好的旧书放进那个香奈儿纸袋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车座上。他拿上那个包装精美的纸袋,朝电梯走去。

何建坐电梯到了富丽堂皇的大堂。整个楼明亮干净,大堂正中是一个大大的设计现代的水晶吊灯。大堂的工作人员让他登记。之后他又换了一个电梯,到了35层。何建晕头转向地到了35-1B。门没有关紧,从微开的门缝传来咚咚的音乐和喧哗声。何建推门进去了。

这是一个大平层。走过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大的空间,靠墙的地方是厨房,黑色大理石台面,棕色的橱柜,不锈钢的厨房用具,全都闪闪发光。厨房的岛台四周围着不少人,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少女正打开冰箱拿什么,冰箱从地板到天花板,有她三个人那么大。

厨房和客厅完全打通。方方正正的客厅有150平米,放了一排低矮的黑白相间的U型沙发,上面坐了7,8个人。沙发正对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平板电视机。其他空旷的地方,三三两两的时髦男女都拿着酒杯,在热烈地聊着什么。地板是深灰色,大白墙上挂着三幅有两米高的现代画,其中一副是一位时髦女郎的脸,凸显她的大红唇,占了有半米大。

何建站在厨房的岛台边,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强劲音乐,他有点不知所措,抬眼望过去,目光越过客厅沙发,是窗外100平米大的阳台,阳台的一半背景是西雅图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繁华世界,一半是蔚蓝的海,远处的海平线上有一排雪山,乳白色雪山倒映在深蓝色的海水上,海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船,美得像一幅画。

客厅里挤满了大概有50人,满眼的黑色短裙,5厘米高的金色红色银色的高跟鞋,长长的闪亮的耳环,大红的红唇,乌黑的眼影配着浓密得像芭比娃娃一样的眼睫毛。音乐太响,大家都好像在吵架一样说话,不时有人拥抱,亲吻脸颊,大笑着碰杯。

何建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眼睛都看直了,他定定地立在那里,脚步很沉重。

突然一个人撞了他的右肩一下,一杯红酒洒了几滴在他雪白阔挺的新衬衣上。一个年轻女子大叫:“对不起,对不起!”手里的纸巾在何建身上擦擦,擦了两下又自己弯腰大笑起来。她一定是喝醉了。

“你来啦!“何建看到晓薇跳到他面前。她今天也是波浪长卷发,很重的眼影,很厚的眼睫毛,很白的肤色,穿了一身镶着亮片的黑色超短裙,露出细细的白亮的两条腿。何建都要认不出她了。

晓薇一手拿着一杯红酒,一手伸过来给何建一个拥抱,然后拽住他的胳膊,说:“过来过来,我介绍你给我的朋友们认识。”

何建跟着她到了沙发的那一排人前面。晓薇说:“这就是何建。”

一个也是黑长发,黑短裙,浓妆的少女推了晓薇一把,说:“很帅嘛。怪不得有人发痴了。”一阵哄笑。何建的耳根红了。今天的女孩子都长得很像,都很瘦,黑发,黑短裙,高跟鞋,浓妆。连晓薇都像变了一个人,也和她们长得一样。这个女孩的不同之处是她拿了一个镶着水晶的大红面具,她不时把面具挡在自己的俏脸上。

“别瞎说!“晓薇的脸也有点红。

面具女孩扭着腰,娇声说:“对啊,不要吓着帅哥了。”

旁边一个高大男子声如洪钟地说:“欢迎,欢迎。我是王子强。晓薇的朋友。”他一张大圆脸,五官扁平,头发整齐的梳到后面,抹着很多头油,又平又光滑又亮。他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套头衫,上面密密麻麻印满了“LV”。

何建迟疑地伸出手,王子强的大手有力地握住,上下晃了两次。

其他那几个一身黑的女孩挤在一起,吃吃地笑,打量着何建。何建有点坐不住了。

何建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晓薇,说:“生日快乐。”

晓薇的眼睛睁圆了。

她快速地把纸袋打开,白色的山茶花,白色的礼品彩带,一层层的包装纸,晓薇举起来那个小包。

何建觉得那个包好小啊。

晓薇张大嘴,大声说:“太漂亮了。我好喜欢。”

她转过身又给了何建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小包斜挎在自己身上,站起来,转了一圈。

朋友们都说:“好看好看!”

晓薇满脸都是笑。

晓薇挤在何建身边坐下,他俩挨得好近,紧紧贴在一起。何建想他们开派对可能都是这样挤着坐,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的滋味。

晓薇笑嘻嘻地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去你姨妈家接你了。“

这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引来一阵哄笑。

王子强说:“晓薇你不要再挤了,再挤,你要坐到他腿上了。”

晓薇跳起来,拉了一下自己的短裙,裙子已经缩到她大腿根了。她伸手越过何建的头,打了王子强一下,叫:“闭嘴!”

王子强夸张地叫:“救命救命。”顺势滚到面具女郎的怀里。

又是一阵狂笑。

何建浑身都很不舒服。

面具女郎问:“晓薇说你是开餐馆的?我们最喜欢吃,你开的餐馆在哪里?“

何建说:“我没有开餐馆,我爸爸上个月刚开了一家中餐外卖店,在大学路上。“

一个女孩叫起来:“哦,我知道。上次路过,一个老头在发传单,打8折。那是你爸?”

何建点点头。

一阵沉默。

另外一个女孩说:“我在纽约读书的时候,我爸的朋友在曼哈顿开了一家1000平米的牛排店,投资了200万美元,半年就亏光了。不过他们有钱,也无所谓。“

何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爸爸打了15年的工,存了12万美元,投了7万开了这家外卖餐厅。

“你也在华大上学吗?“面具女孩问何建。

“不是。我在贝尔维尤社区学院Bellevue college.”

一阵沉默。

晓薇大声说:“我们去跳舞吧。”她拽何建。何建摆手。他不会跳舞。

面具女孩抓着晓薇跑了。晓薇回头对何建说:“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何建点点头。

现在大家都在聊天,没有人对何建再有兴趣。

何建看着晓薇在音乐中扭动着身体。她跳得很放松很和谐,满脸红光,很开心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晓薇转着圈跳过来,递给何建一杯红色的鸡尾酒,对他甜甜一笑,眨一下眼,又转走了。

何建突然觉得好热。他拿着酒杯,走到了阳台上。

站在阳台上像是在坐飞机。现在是黄昏了。海平线罩上一层晚霞的粉色的光芒,海上还有一缕薄雾,海的尽头的雪山也染成了淡粉色,整个天空既粉又紫,如梦似幻。一阵海风吹来,有点冷,何建一下子觉得很清爽。

旁边一个男子说:“你好。你是何建?”

何建一惊,回头看见一个普通身材的男子,平头,蓝衬衣黑裤子,带着白框镜,小鼻子小眼,架着一副眼镜,娃娃脸,很斯文的样子。

他说:“我是艾瑞克。我们见过一面。”

何建说:‘对,想起来了。你好。你今天送晓薇来的?“

艾瑞克点点头,问:“你怎么不跳舞?“

何建说:“我不会。“

艾瑞苦笑了一下:“我也不会。“

艾瑞克一看就是一个和气的人。

这时候旁边跑来两个时髦女郎。今晚都是长得一样的时髦女郎。她们在聊天。

”你看到晓薇那个样子?今天她是出够风头了。“

”可不是!就知道让男的围着她转。“

”那些男的也真傻。不知道她手里吊着多少个。“

”男的也不一定傻。还不是装装样子。你看她身上背的那个香奈儿,小得比针眼还小,什么都装不了。小气的男的买来骗她。这种废包,我都不好意思背出来丢人。“

她们一边说着,走了。

何建的手抖了一下,酒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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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也许读者会觉得男主太敏感了。他是太敏感吗?我为他难过。这一章我想尽量写得豪华。美国豪华的地方是很豪华的,当然破旧的也很破旧。

 

伍雅涛 发表评论于
回复 'FightCovid19' 的评论 : 是啊,所以很难。经济条件太悬殊就很难相处。如果反过来女孩穷男孩富,可能会容易一点。
FightCovid19 发表评论于
也不能说何建太敏感。他和晓薇家的经济条件实在是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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