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兒歸來
兩年前,朋友一家出門度假,把寵物犬「大哥大」託付給我們照看,這是一隻金德利犬,是金毛獵犬和貴賓犬混種。
跟犬兒朝夕相處八天八夜,建立了感情,朋友領走後,感覺家中空了不少,感性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我們也養一隻吧」?很快又被理性的聲音蓋過,「還是等等吧,生活如此忙碌,一大家子人都看不過來,哪有時間管寵物呀?」今年復活節,朋友一家又計畫出行,老早就跟我招呼,將犬兒再次託付八天八夜。自家沒有,偶爾看看鄰居家貓呀,狗呀,何樂而不為?
那日約好友來家中吃飯,電話那頭,「我在中國超市買了個蹄膀,他家的雞肉我吃過,估計這豬蹄膀也不會差,我帶來和你一起分享」。這蹄膀還真實惠,肉不少,骨頭也大,正吃著,朋友開著車,把狗兒送來了,歸來也算熟門熟路,行裝還是一切齊全。主人交代,雞類小骨頭不能給狗吃,怕卡喉嚨,這種大骨頭最好。
只聽到「吧噠,吧噠」,就見犬兒趴在陽台上,津津有味,專注地啃起來,兩小時把一塊大骨頭啃得乾乾淨淨。那香啊,那滿足感,那好口福。忙碌一周,煮一碗麵湯,我們喝肉湯,牠啃骨頭,各得其所。犬心完全被這根骨頭輕而易舉地俘虜,接下來一周,牠會忠誠地守護在我左右。
一大早,犬兒一路塗鴉,解決大小問題,迎來輕鬆自在一天。狗兒喜歡出去溜達,過馬路時,牠兩邊都瞧瞧,一陣小跑,所經之處時不時停下來,那份好奇勁頭十足,喜歡拈花惹草,東張西望,嗅來嗅去,也不知道發現什麼奇香異味,換做對花粉過敏的我,早就噴嚏連天,淚流滿面。回到家,心滿意足,躺在陽光屋裡沐浴陽光。春日裡無限遐想,簡簡單單地做一條犬,享受生命美好。這周我的蘋果手錶記錄了八天來的步行,可謂「健康周」。
看到同類一陣興奮,想上前打個招呼,投緣就戲耍一通,被主人制止,只好大叫兩聲,以示失望,又悶著頭前行,好似什麼也未發生;看到異類,招搖過市的小松鼠,像一匹脫韁野馬,如我失手,讓牠掙脫繩子追小松鼠,誰輸誰贏還難說。松鼠那伶牙俐齒不可低估。
兵書上,現實中,以小勝大,以弱勝強的例子不也舉不勝舉嗎?比看到小松鼠更糟糕的是小兔子,犬兒就像一隻脫弦的箭,嗖地一下,讓我防不勝防,感覺人都要離地飛起。三歲半的犬相當於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力大無比。
活到十五歲左右的狗,就相當於百歲壽星。犬兒的歸來,讓我穿越時空,被犬兒牽著被動地行走,偶爾引導牠這邊走,慢點走,偶爾發號施令。照看狗讓我聯想到養兒育女,教育不就是創造一個充滿愛意的環境,培養孩兒們的品格,提供一個好的學習機會?
犬兒臨走時,坐在我面前,清純的大眼睛專注地盯著,跟我告別,好一陣才和主人離去,我的家好似牠的臨時度假村,聰明已有幾分成熟的牠流露一絲不捨。我開始想像,勾勒五年、十年以後,進入中年、中老年和老年的犬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