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历史上一个不应发生的失误

第214期寿天德 5912 生物物理系

【作者介绍】

5912寿天德，1964年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生物物理系，并留校任教，曾任生物学系主任兼理学院副院长。1980—1996年四度赴美国合作研究5年。1997年调任复旦大学神经生物学及生物物理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脑科学研究中心主任以及复旦大学上海眼耳鼻喉科医院眼科研究所所长。长期从事视觉信息处理的脑机制、神经系统的功能发育以及眼内压与视功能的关系研究。1997年获中科院自然科学奖二等奖。1978年获中科院和安徽省重大科技成果奖。2007年获国际脑研究组织最佳神经科学封面奖。

作者1980年在美国西北大学实验室

作者近照（作者提供）

1985年春夏之交，中国科大校园里发生了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件，这是我在科大学习、工作38年期间难忘的一件往事。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那几年期间，科大本科生的质量很高，每年约有80%左右的毕业生考上国内外研究生继续深造，其中大多数是到国外或科学院各研究所读研究生。所以，那年科学院许多研究所就专门派人来科大，要求将更多数量的本科毕业生免试直接升入各研究所攻读硕士或博士学位。这样做，可以保证科学院能够获得稳定的优秀研究生生源。科学院研究所提出，科大的毕业生水平高，只要达到以往能够考上研究生的水平，都可免试直接录取。

对科大学生来说，既可以省去大量备考的时间，安心多学些知识；又可以吸引一些本来计划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高额费用去考托福出国留学的毕业生，转而到科学院读研究生。科学院各研究所的这一要求深受科大广大师生的欢迎，大家纷纷要求学校照此办理，扩大免试名额。

但是，根据那时国家教委的规定，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生免试直读研究生的比例最高不能超过15%！

八十年代的科大校园

怎么办？学校为此专门召开了各系负责人的会议。大家在讨论时，多数出席者赞成科大应该扩大免试推荐的比例，因为北大和清华一直在突破国家教委的规定，既然北大和清华可以，科大应该也没问题。于是，有些系提出科大为大部分毕业生写推荐信时，一概写上 “该生属于毕业生中前15%的优秀毕业生”，不少系都附和了这种做法。

对于这种的主张，主持会议的某教务长表示了同意，还要求全校各系都按此办理。

身为系主任兼管8 系（生物系）教学工作的我也参加了该会议，会上我明确表示：科大突破教委规定的做法尚未取得教委批准，还是应该要求毕业生准备参加全国统一考试，不得松懈；我们8系（生物系）坚决不能给毕业生写不符合事实的推荐信，但会在推荐信中写上“本系历年考上国内外研究生的比例一直是85%左右，该生属于全体毕业生中的前xx%”。

由于我们态度坚决，最后在会上宣布：除8系外，其他系在给毕业生写推荐信时均可将被超额推荐的学生写成属于前15%的优秀生。

这个会议之后，科大各系纷纷将大批毕业生列入免试推荐生行列，有的系甚至将绝大部分毕业生都作为免试生处理。这些系的应届毕业生得知自己是免试生后，顿时乐开了花，个个将紧张的备考之弦放松下来。

两个月后，北京传来国家教委没有批准科大突破15%保送毕业生读研的申请。这个消息，对科大应届毕业生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他们已有好久没有复习备考，现又要参加全国统一的研究生入学考试，许多本来有把握考上研究生的毕业生由于荒废了两多月时间而变得前途未卜，不满的情绪在科大的校园里弥漫、扩散，最后终于转化为大批学生集合上街的行动，惊动了合肥市。

由于某教务长在处理重大政策性问题上失策，引起一地鸡毛，也给科大G校长、F副校长带来不少麻烦。记得在水上报告厅开大会时，情绪失控的学生用手拍桌子、脚蹬地板产生巨大轰鸣声，将整个会场弄得好久不能够开会。

这件事可以说是科大历史上的一件不愉快的往事。这件事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是否有关，我就不得而知了。好在生物系的学生由于一直在温课备考，没有一个学生受到影响，更没有人参与集合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