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人生(213)一生最好的朋友(二)

古稀之年,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寻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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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人生(213)一生最好的朋友(二)

往事真的并不如烟。

小怀从小就在学校独立生活,小学在武汉东湖八一小学住校,中学六年在华师一附中住读,不仅锻炼了独立生活能力,而且锤炼了独立思考能力,但是,不论对人对事都是直言相告,不善世俗为人处世之道,既无害人之心,更无防人之心。有人说,人是有磁场的,心善品正的好人是相互吸引的。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缘吧!

想起了我休学后重读高二时,与一位女同学开始有初恋的苗头时,也是在我们几个好朋友课余聊天时,小怀善意地、直言不讳地告诫我:“你要小心哟!不要跑在时间前面去了!”

我们几个老朋友,还有小怀正在武汉大学读研究生的小弟,在客厅边喝茶边聊天,海阔天空,想到什么就谈什么。我环顾一圈后发现在座的没有一个当官的。我当百姓理所当然,他们几个都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呀!

小怀后来在同学聚会时,戏说自己一生是“普通人一个:是党员,没有进入三梯队;是军人,没有授衔,属文职;是工程师,没有高级二字;是领导,没有大于组长。”后来,大家归纳了一条。就是生性太直,做实在人,说实在话,动辄得罪领导。

他们非常关心母校的教育教学情况。我告诉他们,许多我们当年读书时的好传统,比喻让高中优秀学生对口(高一对初一)辅导初中学生,不仅得到传承,而且与时俱进不断创新。至于教学改革,不仅有领先全国的语文数学实验成果,而且各科课堂教学生动活泼,学生思维积极,发言踊跃。我以为现在的学生比我们读书时更聪明更能干。我的语文课代表创作的中篇小说《正值青春年少时》,省作协《长江》主编田野看后,认为是一部反映当代中学生生活的好作品,正在指导该生修改,准备公开发表(1988年第三期《长江》)。

小怀的弟弟听说我在课堂上进行讨论式教学,让学生充分发表意见。问我:“你真是这样上课的吗?”“当然”。随后我讲了大型公开课《孔乙己》学生讨论“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时的情况。他由衷地说:“你可以当特级教师了!”借他的吉言,五年后真当特级教师了。

1986年9月到10月,我应邀到人民教育出版社参加修订实验教材《作文·汉语》(修订后名为《写作》)一个多月。到北京当天下午,就去我的发小刘先旭家吃晚饭,他中学六年是华师一附中三班的品学兼优的工人阶级后代,高中毕业前,被万里挑一选送到“张家口机要学校”,结业后一直在中央给部长当秘书,时任中组部部长秘书。饭后请他定个时间通知李小怀和郭进军聚会。

10曰2日,我们相约到小怀家聚会。那个年代,在北京坐上出租车都可以听司机讲皇城根下的时政要闻、秘闻轶事。我们在一起聊天当然也是如此。小怀先讲他父亲参加“中顾委”会议的有关情况,讲完后,他还问先旭是否知道。先旭微笑着对大家说,真的无可奉告。还是叫培永讲讲母校的事情吧。我讲了昨天去北京著名语文教师张必锟先生家吃饭时的所见所闻。郭进军后来要请我去他家,与他的外孙谈谈如何学语文。

与郭进军赶到他岳父家吃晚饭。然后给他外孙讲诵读文言文的要领,特别介绍了张必锟先生是怎么教学生学校文言文的。一周后,郭进军特地到人民教育出版社招待所面见必锟先生讨教。

 1989年6月5日下午,武汉交通瘫痪了。我从武昌大东门走到小洪山小怀家,不一会,杨利生也来了。我们在小怀家吃完晚饭后,李伯伯在客厅给小怀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小怀当时住在北京军博附近的总参通讯部宿舍,他是总参通讯部的文职工程师。李伯伯后来只好用军线接通了小怀家的电话。

李伯伯:“你们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小怀:“北京全乱套了!情况非常复杂,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伯伯:“你家冰箱里有多少吃的东西呀?够不够你们一家三口吃一个礼拜?”

小怀:“够吃一个礼拜。”

李伯伯:“那就好了!你们都不要下楼,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李伯伯放下电话,长叹一声。

我不合时宜地问李伯伯:“你跟赵紫阳总书记在广州共事那么多年,他有问题吗?”

“哎!你们不懂政治啊!”李伯伯说完,就与高阿姨出门散步去了。

大约在10中旬月吧,记不得我是去北京干什么了,跟以前一样,我一到北京就马上与先旭、小怀和郭进联系,约定聚会时间和地点。我们四个人都不会喝酒,边吃边聊。快吃完饭时,先旭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如果我能进中南海去工作,你们觉得怎么样呀?

也许这个决定他后半生何去何从的大事,在他心中萦绕多日了,他的组织观念、他的性格让他不会轻易与外人道。刚好我们三人此时相聚,又是他非常信任的学友,犹豫再三,终于非常婉转地表露了心结。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就你一言,我一语说:这是好事呀!

大约是1991年暑假吧,我去大连开会在北京转机,抽空与三位老友相聚。那时,我们才知道他在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工作,办公地点在中南海。那次,也许是他人生第一次对朋友郑重承诺,请原谅我不能帮你们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你们哪一天要告御状,寄给我可以保证送到!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李伯伯的老毛病——哮喘发了,在武汉军区陆军总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不见好转,只好去广州陆军总医院住院治疗,还是治不好。

恰逢李伯伯创建的44军132师的时任师长去看望老首长,建议他去海南看看,也许可以治愈他的老毛病。

于是,李伯伯和高阿姨一行就到了海口,住在海南军区招待所。住下不久,哮喘病竟然不治而愈。老人家听说我所在的海南农垦中学,在海南军区招待所旁边,就让秘书联系我,一定要到我家里来看看我们一家。我再三请老人家让我们晚辈去招待所看望两老,他一定要来农垦中学,实在却之不恭,就在家里敬候两位老人家。

我们当时住在高级教师宿舍四楼,没有电梯。我和秘书再三劝老人家不要上楼了,就在学校转一转,然后去学校一楼接待室坐一坐。老人家一定要上楼到家里去看看。说完,他就先上楼去了。到家里还没有坐下来休息,就从客厅走到里面,看了主卧看次卧,走进书房看我的藏书和挂在墙上的刘国正先生的题写的条幅,最后还要看看餐厅和厨房。一间一间房仔细看了一遍,才回到客厅坐下来。

李伯伯:“你们看看,我今天蛮好呀!一点都不喘!还是海南好啊!我看培永这一步走对了!”

接着问我:“小怀来过吧?”

“刚建省不久就来过,而且到我们农垦通讯站联系过有关通讯业务。郭进军也来过海口,他们邮电部研究所计划来做相关的无线通讯业务。”

“好啊!你们几个好朋友要经常联系,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谢谢李伯伯,我们几个好朋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经常联系。我每次出差到北京,小怀、郭进军,还有一个在中央做机要工作的老同学刘先旭,一定要聚会的。”

“好!你们现在交通发达,通讯先进,联系起来也方便。要珍惜友情啊!”

李伯伯是创建132师的首任师长,这次到海南,还特地去五指山部队驻地,看了看他创建的钢铁之师。

2002年8月,李伯伯去世之后,小怀特地来海南,让我陪他一起上五指山,去132师驻地住了三天。在该师历史资料陈列馆,我们瞻仰了李伯伯年轻时的戎装英姿,认真阅读了132师的战史,李伯伯率部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的光辉战绩,让我们深受教育。

因了与李小怀中学同学六年,又因武汉“七二零”事件后,他的爸爸调任武汉军区副司令,让我得以走进共和国开国将军之家,经常零距离接触老红军,虽然,那个年代解放军官兵着装都是一样的,两面红领章挂两边,一颗红星头上戴,但是,老将军那魁梧的身材,那慈祥的笑容,言谈举止无不展现出戎马一生的老军人的风采!

那个年代的党的高级干部,虽然身居高位,但是真的始终不忘初心,不仅自己与普通老百姓鱼水情深,还要求自己的子女与百姓子女同甘共苦。正因为如此,我特别珍惜,更难忘这份学友情和朋友缘。

 

 

 

 

 

李培永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寒墨' 的评论 : 谢谢寒兄的点评!
李培永 发表评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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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沈香 发表评论于
拜读了,赞又一篇好文!
smithmaella 发表评论于
又一篇好文!
寒墨 发表评论于
情义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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