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台迫在眉睫?
自中国大陆2022年8月实施围绕台湾的实弹军事演习后,两岸关于台湾海峡中线的默契已不复存在,大陆军机和军舰越过中线逼近台岛已成新常态。美国海军作战部长、海军上将吉尔代(Adm. Michael Gilday 下图 ExecutiveBiz)2022年10月19日在智库大西洋理事会一场关于“美国海军如何在一个不确定的安全环境下航行”的对话时,警告说中国大陆可能在2024年前就对台动武,因为过去20年,中国“提前实现了每一个他们说过要实现的诺言。” 台湾国防部长、退役将军邱国成(Chiu Kuo cheng)10月中旬在台湾立法机构接受质询时预测:到2025年,中国将能够“全面”入侵台湾。
中国大陆于10月1日大陆国庆节当天开始新一轮军事演习,10月上旬,先后有150多架大陆空军飞机进入台湾防空识别区,似乎在验证吉尔代海军上将关于大陆最快将在年内进攻台岛的预言。
中国大陆领导人习近平在10月中旬召开的中共20大上撂話称,“台湾是中国的台湾,解决台湾问题是中国人自己的事,决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同时在新一届中央军事委员会中(下图 ChinaPower),副主席张又侠和军委委员、陆军司令员刘振立曾参加过对越作战,另一位军委副主席、负责台海方向行动的前东部战区司令员何卫东与续任的中央军委委员苗华(前海军政委)一样,都在东部战区历练多年,两人同被视为“台海帮”。据认为这样的军委组成,能确保习近平要对台湾扣动扳机时的“凝聚力和决断力”,使大陆军队快如闪电,没有犹豫。一时间,两岸必有一战,大陆快将攻台的消息不绝于耳,甚嚣尘上。
大陆的确有必要说不惜一战的决心并正为此准备。但大陆真要与兵戎相见吗?如果属实,大陆军方是否有一个对台动武的时间点,尤其是什么时候会是两岸的临界点,如果中共确实有一张时间表的话。普通人尤其关心的是,大陆的军力能够胜任吗?
大陆攻台实力
曾经,台湾国防部(2013年)估计中国大陆将在2020年前具备攻占台湾的能力。事实证明,大陆的能力被高估了,因为直到2022年11月的今天,中国大陆可用于攻台的舰船设备依然是捉襟见肘,虽然其海军舰只比美国海军还多、其第三艘航母已下水、其4万吨后勤补给船已达三艘、其万吨大驱055D火力生猛、其中程导弹具有封锁台岛阻断外援的威力(下图 CGTN)。强悍如俄罗斯,其军队在乌克兰的拉胯表现,也可能让大陆在发动第一波攻击前三思而行。
即便已经具备短时间内制服台湾的能力,中国大陆也会很难下决心对台动粗。毕竟,代价太大。一旦解放军登台开战,解放军的导弹和轰炸机的轰炸可能会摧毁台湾的社会和物理基础设施,以及台积电拥有的全球最大、最先进的芯片生产设施。届时虽然不能说台湾被打回到石器时代,一夜回到解放前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事。破坏之后需要重建。谁来支付战后重建一切的费用?谁又有能力来重建一切呢,尤其当战胜者被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制裁的时侯?要知道真的大开杀戒后,中国大陆的经济机器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运转 – 国际制裁的后果重创了俄罗斯经济,国际制裁对中国大陆的影响也不会轻多少(下图 DW)。那时,重建台湾这个包袱中国大陆会倍感吃力,如果不是难以承受的话。
咱们尚未考虑中国大陆还需面对的美国,可能还有日本,对台湾的支援。尽管8月军演显示大陆的中程导弹可以封锁台岛,但战争真正开打时,美国,可能还有日本,会同样仅仅在一旁观望吗?看看美国给了乌克兰多少武器,以及“志愿”者。要知道乌克兰与美国没有任何防御条约,更遑论《台湾关系法》。保不齐美国届时,我是说在战争后期,亲自下场,并且用上川普口中“普京和习从未听说过的家伙”(We have stuff that Putin and Xi have never heard about before.)。战场的胜负就不好预料了。一战、二战时,以逸待劳、兵强马壮的美国都是在交战双方筋疲力尽的时候,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协助盟国向敌国发出致命打击的。在今(2022)年早些时候美国举行的一次大规模战争演习结果也助长了美国军事介入的信心。在这场模拟战争中,美军成功挫败了解放军在2030年对台湾的进攻,尽管胜利的代价惨重(下图 THE ROUNDUP)。还是和为贵。将所有可能的有利和不利因素考虑之后,相信大陆军方和政府决策人都不会轻易言战。
既然如此,中国大陆最高领导人为何要继续坚持不放弃使用武力,解放军为什么持续攻台军演呢?对此,美国德国马歇尔基金会(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亚洲项目主任葛来仪(Bonnie Glaser)表示,“中国飞越台海中线的次数增加,……是北京挫败感的象征,提醒台湾和美国不要越过中国的‘红线’”。
和平解决的希望
尽管口头强硬,大陆最高领导人在10月9日的一次讲话中,强调了他抱有台湾“和平统一”的愿望,并暗示他准备等待台湾自愿接受“和平统一”。寻求和平解决台湾海峡对峙的目标是有道理的,因为强行夺岛将会代价巨大,且结果不确定。台湾问题和平解决也应该是台海两岸努力争取的最佳解决方案(下图 YouTube)。目前这种相安无事的现状,无论是对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还是对两岸都是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但大陆、台湾和美国均明白,这是一种动态的现状。如果情况变得明朗,两岸没有统一的机会,中国大陆领袖的声誉或权力受到威胁,共军就可能会对台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断然措施,以摧毁台湾并迫使其投降。
迄今为止的俄乌冲突显示,俄罗斯由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低估了乌克兰人民的决心。结果把芬兰和瑞典送进北约,并不得不以几近洪荒之力来维持其对乌东几州的占领。与此同时,逞口舌之快让泽连斯基的确赢得了道义的胜利,在西方得到了“巨多”的朋友,甚至使乌克兰成为西方“盟国”。但整个国家被打的稀烂,人民离境背乡,经济江河日下。即便最后乌克兰收回乌东领土(你觉得可能吗),战争中死去的成千上万男女能够重生吗?核武大国俄罗斯可能为重建其摧毁的乌克兰经济买单吗?美国/西方国家愿意撒钱让乌克兰重建?中国大陆肯定会汲取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教训,不会/不敢贸然出兵台海。相信台湾人民也不愿意重蹈乌克兰覆辙,眼见一个正迈入发达经济体行列的繁荣社会毁于一旦。最后,愿重温美国亚洲(中国)问题专家葛来仪的话:“中国飞越台海中线的次数增加,……是北京挫败感的象征,提醒台湾和美国不要越过中国的‘红线’”。大陆可能希望通过口头威胁和展示摧毁台湾实力的方式,来迫使其不至于太过挑衅。
参考资料
锺辰芳. (2022). 美海军作战部长: 不能排除中国侵台窗口可能比2027年提前. VOA. 链接 https://www.voachinese.com/a/us-navy-chief-said-cannot-preclude-chinas-taiwan-invasion-window-to-accelerate-before-2027-20221020/6798831.html
Dominguez, G. (2022). What would be the signs China is preparing to invade Taiwan? the japan times. 链接 https://www.japantimes.co.jp/news/2022/10/18/asia-pacific/signs-china-invasion-taiwan/
Palmer, J. (2022). Why Doesn’t China Invade Taiwan? FP. 链接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2/08/10/china-taiwan-invasion-reunification-risk/
Ullman, H. (2022). Why China will not invade Taiwan. THE HILL. 链接 https://thehill.com/opinion/international/3601841-why-china-will-not-invade-taiwan/
Westcott, B. & Cheung, E. (2022). China isn’t about to invade Taiwan. But the two sides are on a dangerous path. CNN. 链接 https://www.cnn.com/2021/10/15/asia/taiwan-invasion-us-china-tensions-intl-dst-hnk/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