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北京军区杨勇、廖汉生被关押始末 (十)

人生在世,以诚相待足矣。 我对人生充满希望,但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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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彬二儿子杨冀平去宁夏干校

杨勇家被抄后,来了几个人把家中的箱柜贴上了封条。当天下午,家里的工作人员流着眼泪走了只有小孙炊事员老王没走小孙因为拒捕,成了和杨勇一样性质的问题,炊事员老王是他自己不走。老王叫王文彬,天津人,是志愿军司令部的老炊事员,在朝鲜就给杨勇做饭。1958年随杨勇回国后,仍给杨勇当炊事员。他比杨勇大一岁,杨勇尊称他大哥。闲时杨勇常找老王聊天,无拘无束,像是亲兄弟。有一次,老王发高烧,杨勇亲自打电话叫来医生,自己在一边守着,直到老王退烧后才去睡觉。这么多年,老王和杨勇的感情很深。以后杨勇说:“老王是我的铁杆保皇派。

院子里很快贴出“勒令大厨师王某某三天撤出的大字报,老王说:“我一个职工,我不管,我怕什么可是如果不走,就不再开工资了,老王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这才不得不走了。走前老王手把手地教孩子们做饭:“首长他冤枉啊!老天有眼,共产党英明,像首长这样的好人不会老受屈,等他出来,我还要来给他做饭。这话真让老王说着了,以后老王着杨勇到新疆军区继续给杨勇做饭。

1967年秋,树叶早早落了,林彬被勒令搬到另一条街的大杂院里,那是正觉寺一个大四合院的最后一排平房,给他们一人配了一个单人床,经过抄家和查封,衣物书籍已经不多,只剩下几个破箱子。旧平房久没人住,窗纸全破了,也没有窗帘。侄女沙瑞平自报奋勇回去拿,原来的房子有一个老头看着,老头还善良,帮她摘下两个窗帘。

就在这破旧的平房里,林彬和孩子们中了煤气。那时快到冬天,生蜂窝煤火。孩子们睡了,沙瑞平半夜到前院上厕所,让风一吹,昏倒了,京京也昏睡在床上。彬那时老写上诉材料,睡得晚,所以她不很严重。好在发现及时,赶快开窗通风,没有什么大碍

1968冬天来临,机关通知林彬第一批去宁夏干校,这时杨勇还是没有消息。杨冀平第一批报名去内蒙古锡林郭勒插队,报名的同学都批准了,却没有他。他偷偷跟了去,县安置办让他先下点劳动,过了十来天,又通知他这里离边境太近,不能安排“三反分子”子女,也不能发边境证,勒令他限时离开。杨冀平只好扒车回到北京,整天在家中,开始抽烟,越抽越凶。林彬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去宁夏干校,杨冀平表示同意。

林彬主要担心儿子1953年生,如果把北安排了,她可以把儿子冀平和女儿京京都带到宁夏大儿子杨小平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他回北京探亲,林彬让他去求杨勇的老部下,看能不能让北兵。杨小平和父亲杨勇一样,不愿意低三下四求人。可是看到妈妈如此为难,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一趟。果然人家不见,家属出来,冷冰冰地问有什么事”。杨小平递上信就走了,再无下落其实那位老部下大权在握,办个小兵入伍轻而易举1973年征兵时,王尚荣的一个孩子符合条件,只因王尚荣还在“隔离审查”接兵单位不敢接。时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的杨勇明确表态:王尚荣这个人我了解,他怎么会‘反党夺权’?他的孩子可以当兵。”王尚荣在监禁中得知,感动不已。

林彬走二儿子冀平,狠心把小女儿京京留在北京,给北做个伴。林彬临走前一天,专案组来了两个人。林彬对他们说:“请转告组织,杨勇同志的问题如果有结论,请设法尽快通知我的单位。”专案组的人顿时瞪圆了眼睛:“杨勇的结论已经定了,就是三反分子,你们还指望什么结论?你到干校后要好好劳动改造,继续揭发杨勇的问题。”他们在屋里到处翻看,半把锈迹斑斑的刺刀掉到地上杨冀平解释是挖防空洞挖出来的。北把拣刺刀的孩子叫来证明也没有用,半夜派出所来人带走了杨冀平。凌晨4点多了,眼看火车要开了,林彬去派出所才把杨冀平回来,一起上了火车。

 

和京京在北京的快乐生活

 

北北、京京和表姐沙瑞平都才十四五岁,他们自己起火做饭,饱尝生活的艰辛。冬天院子里的水龙头冻住了,别人家有长钩子,可以把水井里的闸门钩开,他们却只能跳到井里拧开水闸。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30元,北北是全家的账房先生,必须精打细算,不能多花一分钱。瑞平爸爸有时过来看看,给他们带一点酱肉,孩子们三两下就吃光了。有一次北北咬咬牙,拿出一笔钱,买了一只活鸡,可谁也不会杀。男子汉北北自告奋勇,他蹑手蹑脚上前抓住鸡头,顺脖子抹了一刀。鸡血流出来,鸡躺在地上不动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北北说:好像应该浇开水。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浇开水吧。北北把开水往死鸡身上一浇,死鸡活了,歪着掉了半拉的鸡头疯跑,几个孩子满院子围追堵截。孩子毕竟是孩子,北北在房上喊,后街武斗喽,正在做饭的京京和瑞平急忙爬上墙头,却忘了一锅白菜全糊成锅巴了。

这一段时间,三个孩子读了不少书。抄家时藏书有的被撕去了封面,有的烧了。为了不给父母找麻烦,剩下的书都卖了废品。卖书前,北北和京京拼命拣喜欢的书看,北北干脆挑出一些书扔上房顶。二哥杨冀平从图书馆弄回一些世界名著,北北也把它们藏进顶棚,这使他们以后的日子有了书读。孩子们坐在屋顶上,一读就是一天。

破旧的平房没有暖气,冬天很冷,京京发起高烧,被诊断为大叶性肺炎并发急性黄疸性肝炎,烧了一个多星期没怎么吃东西,打青霉素花去12元,让京京心疼死了。积水潭医院、北京军区总医院都因她是黑帮子女拒收,最后辗转到北京军区262医院,接诊医生是京京大哥杨小平同学的姐姐,这才顺利住上院。

到年底,林彬回来了。她才48岁,又黑又瘦,头发全白了。林彬一进门,看见瑞平歪歪斜斜拎着一大桶水走过来,当时就哭了。

 

杜心如实向专案组反映杨勇的情况

杨勇被抓不到一个月,专案组来了三个人到解放军画报社找摄影记者杜心,带来一张杨勇亲笔写的条子。小杜,我的情况你已知道,你实事求是如实地向他们反映我的情况。下面是杨勇的签名和日期。实事求是,还加上如实?以后杨勇对杜心说如实是他特意加上的。杜心问:杨勇关在什么地方?专案组说:不能告诉你,你没有权力知道。杜心问:他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他搞大比武,他是得力干将,让部队走歪路。杜心说:我知道,大比武是毛主席批准的,你们不是也执行了吗?”“不要辩论。最凶的专案组员粗暴地制止。杜心说:这是事实。

1965年上海会议后的一天,杨勇对杜心说:小杜,开始整罗大将了,我认为罗大将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我正大光明,他们要我交代大比武,大比武是毛主席叫搞的,你在现场你知道,军队不训练那是土匪,严格训练才是部队。杜心理直气壮地对专案组说:我当时在现场拍摄大比武,我亲耳听见毛主席对杨勇说,你的部队很好,练了一手过硬的本领,我看了很满意。毛主席还带头站起来鼓掌,叫杨勇把新式步枪拿来给他看。你也去调查调查,看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专案组问:我们不在现场,用你记者的眼光看,杨勇是不是把部队带上歪路,搞修正主义那一套?他不跟毛主席跟罗瑞卿,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人。杜心是资深记者,他知道笔录的厉害,光有答话没有问话,你不知道他会用在什么地方。杜心说:把你的问话先写上,否则我不回答。这一着聪明,你甭想往笔录里乱加内容。专案组不写,杜心说:你不写上我也不说。直到专案组把他们的问话写上,杜心才说:以我多年观察的眼光看,杨勇一贯对部队训练严格,过去有句话,叫严师出高徒,只有严格训练,才能培养过硬的军队。专案组大叫:你这人反动!杜心说:你来吧,你贴大字报,不要这样叫。

谈不下去,专案组只好转到第二个问题,拿出杜心在朝鲜拍的照片,让杜心回答在什么地方拍的,然后说:杨勇出卖国家土地和机密给朝鲜,是朝鲜修正主义分子。等他把问话记上,杜心说:完全是胡说八道,我在朝鲜,参加了志愿军总部的所有会议,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李志民(1955年任志愿军政治委员),可以到军事博物馆查。如果我说的不对,我去坐牢。专案组说:你敢这样保证,他在朝鲜没有秘密活动?杜心说:杨勇夫人有交代,他有肺气肿,警卫员不懂,让我跟着他。杨勇走到哪我跟到哪,寸步不离,我保证他没有非法活动。来人不信,杜心说:既然你们认为我没资格回答,就不要找我谈了。”“好,这个问题过去。第三个问题,你跟杨勇多年,他有没有反毛主席的言行?杜心想也没想坚决地说:没有。”“怎么没有?”“你们说有,你们自己写上,我接触就没有。杜心讲杨勇和崔庸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副主席、人民军最高司令部副司令)在毛岸英墓前祭酒的故事,其中两个专案组员流下了眼泪。只有那个最凶的专案组员没哭,还铁石心肠说杜心是保皇派。杜心说:你的行动将来历史会作结论。专案组将笔录让杜心看完后签字。后来专案组对杨勇说:杜心厉害,他那个重磅炮弹没炸出来。杨勇叹口气说:小杜要吃亏了。

johniewalker 发表评论于
我从不可怜这些家伙及其家人:土匪窝里杀个你死我活,那叫内讧,叫自相残杀。那个窝里能找出几个“有良知”的土匪来?杨勇是共产党,迫害他的是谁?不是共产党,还能是国民党或美帝的民主党共和党?刘少奇是被毛泽东弄死的,还是老蒋弄死的?它们及其组织的本质就是“害、杀”字当头,转着圈相互杀。

只要不祸害到中国老百姓,它们土匪窝里爱怎么自相残杀,没人在乎。问题就是它们自己窝里总斗不够,就总殃及池鱼、把中国老百姓全都坑害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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