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永恒的女性

 

原创 徐敏 汉嘉女1 2023-01-20 03:58

林徽因：一位永恒的女性

© 徐敏｜文

 

2018年，美国《纽约时报》发表了一份跨世纪的讣告，讣告的内容是报道林徽因病逝，但林徽因却早在1955年4月1日便已病逝于北京。

这是怎么回事呢？

《纽约时报》对此解释说：自报刊创办以来都是以白人男性为主，如今他们放下了性别歧视。为弥补当年的遗憾，日后也会报道女性的故事，林徽因就是他们所要报道的“第一人”。在《纽约时报》看来，林徽因对于建筑学方面的贡献，是值得享有世界声誉的。

林徽因16岁时，思想开明的父亲便带她游历欧洲。父女二人抵达伦敦后，租房而居。女房东是一位建筑师，受其影响，林徽因产生了攻读建筑学的梦想，并为此倾注了一生心血。

上世纪初，一些日本学者及西方学者用了大约20年时间，对中国的古建筑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最后得出结论说：中国境内已经没有唐代建筑。日本建筑史学者关野贞甚至断言：“中国和朝鲜一千岁的木料建造物，一个亦没有。而日本却有三十多所一千至一千三百年的建筑物。”如果要想再见唐代木质结构的建筑，只能到日本的奈良去参观。

1928年，梁思成在美国建筑系学成归来，最初在东北大学任教。当他听说了日本学者的观点后，深表怀疑。他认为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一定还有外国学者们没有走访过的地方，那里一定还留存有唐代的建筑。

此时的林徽因已经怀孕，而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病危，梁思成与林徽因只能暂缓外出考察。

梁启超病逝后，女儿出生，为了纪念梁启超，林徽因以梁启超“饮冰室”为名，给女儿取名“梁再冰”。

尽管女儿尚还年幼，但工作不能耽搁。1930年，林徽因、梁思成和北平营造学社的部分成员，踏上了寻找唐代古建筑的旅程。他们先将目标放在东北，原本身体瘦弱的林徽因，被凛冽的寒风一吹，不幸竟因此引发了肺病。又因为常年风餐露宿得不到好的治疗，肺病愈发严重，最终引发了肺结核。当时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而林徽因一心要寻找唐代建筑，不愿长期静养，病情竟因此耽搁了下来。

林徽因工作照

 

从1932年开始，梁思成和林徽因带领中国营造学社，寻访了137个县市，1823座古建筑。他们从壁画、书画入手，最终在一个名叫伯希的法国人拍摄的《敦煌石窟图录》中，发现了一张唐代壁画《五台山图》，图中记载了一个名叫佛光寺的寺院。

1937年初夏，梁思成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五台山。他们走到豆村，在当地老乡的指引下，沿着山路，转过山道，终于看见了隐藏在山峦中的佛光寺。

当他们走进佛光寺时，发现这座古寺已经非常破败，而且眼前的佛光寺也并非敦煌壁画上的佛光寺，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在公元857年，佛光寺又重建了大佛殿。

当时已是黄昏时分，一行人顾不得旅途劳顿，立刻开始了测绘工作。大家都很激动，但从大殿的结构形制来看，和辽代的结构很相像，谁也无法确定大殿到底是属于辽、五代还是唐代。直到有一天，林徽因在仰头看梁架的时候，发现梁架上有墨书题记的“佛殿主上都送供女弟子宁公遇”，将此处的文字与殿前经幢上书写的“女弟子佛殿主宁公遇”参照对比，最终断定：东大殿乃是唐大中十一年（857年）所建，是实实在在的唐代木质结构建筑。

林徽因工作照

 

这一天是1937年7月5日，林徽因的发现功不可没，从此载入史册。它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中国还保存有唐代的木质结构建筑，看唐代建筑，并非都要去日本。

在佛光寺考察的日子，林徽因不顾自身安危爬上爬下，画图、拍照，测量尺寸，每天都工作在忙碌与兴奋中。不久，抗战爆发，一行人离开了五台山。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林徽因颠沛流离，辗转于长沙、昆明、李庄，而肺结核伴随的咳嗽，也一直跟随着她。

林徽因卧病在床

 

病情严重时，即便是躺在病榻上，她也依旧会工作到深夜。她坚持读完了二十四史中有关建筑的部分。1947年林徽因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肾脏也受到感染，只能通过切除一部分肾脏维持生命。手术前，她见了张幼仪一面，由于太过于虚弱，两人一直都没能说上话。

林徽因的手术堪称成功，但这一次的手术也让她的身体垮了一半，每天都要吃药抑制病情。医生叮嘱她务必静养，可那段时间，她一边投身于设计工作，一边还要带学生到现场考察，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吃的东西就更少了。

1955年，身体终于熬不住了，而梁思成的身体也出了问题，两人双双住进了同一所医院。梁思成病好一些后，就去看林徽因，眼见她一天天衰竭，一天比一天痛苦，梁思成心如刀绞。3月31日，林徽因高烧不退，她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跟护士讲：“我想见一见思成，我有话要对他说。”

粗心的护士认为明天说也不迟，于是婉拒了林徽因的要求，安慰她说：“夜深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然而林徽因已经没有力气等到天亮了，次日凌晨6时20分，林徽因病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夫妻间失去了最后一次对话的机会，成了梁思成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林徽因虽然只活了51岁，但她在建筑学上的成就，却是永恒而无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