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思:西方历史的幻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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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无思:西方历史的幻灭(一)

 简无思 简无思  2021-12-05 20:43


【摘要】拨开其表面的光鲜描述,如果以独立的观察,自由的思想,严谨的态度,勇敢的精神,去面对西方历史的真实性,那么,任何一个来自拥有深远而又严谨历史记录传统的中国人都会发现,西方民族只有300-500年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可信历史。在此之前,教科书中所描述的西方历史从方法学的角度来看,本质上属于构建和篡取。

 

 

 

 

 

(一)绪言



本文试图总结作者长久以来对西方历史的阅读感悟和思考过程,以期与大家一起探讨对西方历史的正确认识。由于会有一定篇幅,估计会成为一个小系列。考虑到写作的随笔性质,各篇之间在逻辑联系方面有可能不很一致。有可能同一个话题会在后续的写作中重新提起,做细节补充和说明等。这样,每一篇最好看成独立篇章为宜。每一次可能会发出一到数篇不等,取决于写作时间的可取性(availability)。

 

 

 

历史拥有强大的精神能量和精神塑形作用。一个民族,如果能够正确认识自身历史,将有助于确立自身民族的健康精神状态。反过来,如果贬损自身民族的历史容易使这个民族精神萎靡,蹶而难振。

 

 

 

另一方面,一个积极进取的民族会倾向于夸大自己的历史叙述,夸耀其精神价值,使自身凭空获得与事实不相匹配的,对其他民族的精神征服力。早期人类的历史叙述往往表现为民族神话,借着对远古历史进行神话一般的叙述,赋予自身民族以强大的精神力量,征服自然,征服对手,征服自己,规范自身民族在今后的生活方式,道德规范,价值取舍等。

 

 

 

民族神话有两种,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来自远古的神话。在想象中借助不存在的神话人物,或者夸大历史人物现实可能性的神话般功能,对本民族的先祖进行神话般的加工,从而使本民族获得强大的自信力和征服力。犹太民族的上帝选民神话,印度民族的吠陀神话,中华民族的创世神话等都属于这一种。

 

 

 

另一种神话几乎是西方民族所独有。因为西方民族出现很晚,他们从矇昧状态苏醒之后直接面对一个业已相当发达的周边亚洲文明,于是,以主人身份将自身直接融入周边文明,将周边亚洲民族文明的早期形成过程及其成果直接纳为自身所有,从中获得强大的精神营养,增强民族自信,强化对外征服的信心和慑服力。这种对其他文明的篡取,形成自己的历史叙述,就起到了其他民族需要通过非现实的神话构造才能起到的精神塑造和征服作用。

 

 

 

鸦片战争之后的近两百年来,中华民族在面对西方民族多次侵犯的过程中,迷惑于对手从船坚炮利到政治法律,再到意识形态的强大而难以战胜的现实,手足无措,应对乏力,一度处于濒临亡国亡种亡文化亡文明的处境,不少民族精英处于深度的民族自卑,文明自卑的自我怀疑,自我责备,自我否定,乃至自我戕害心理挣扎之中。而这些,都是从否定自身民族的历史,夸大西方民族历史和现实形象着手的。

 

 

 

与此同时,西方民族大肆鼓吹“西方民族优越论”,“西方中心论”,在世界范围内营造了一种西方征服世界天生合理的文化氛围,在很大程度上起到强大的精神征服作用,让很多国家的精英阶层自动放弃抵抗,以融入而成为西方文明一员而自豪,为今日的西方世界主宰世界起到了强大的助推作用,数代中国精英也不能免此俗套,频频中招。

 

 

 

然而,一旦一个人近距离乃至零距离仔细观察了西方世界,仔细研究了西方历史著述,西方历史的资料收集,写作原则和方法,就会发现,原来那些堂皇而又具有无比伟大,强无比强大到不可抵抗的历史形象,竟然都是,用西方学者自己的学术语言来说,都是建构而来,并非完全真实,或者,至少一大半来自虚构,美化,篡取和掠夺,仅有一小半来自自身在他人基础之上的努力和创造。甚至这部分似乎属于自身的贡献,一半也与其他民族的贡献密切相关。(参考简无思:西方历史的构建性质和可信性分析简无思:两种历史类型 等文末所列往期文章)

 

 

 

“历史学家的任务就是构建历史。”这是西方历史学界的一句名言。

 

 

 

虽然我们不可以对这句话的负面含义做过度解读,甚至我们也不可忽视这句话本身所具有的正面而又诚实乃至严谨的学术价值。但是,对于一个拥有近三千年漫长而又系统浩瀚,巨细靡遗,严谨求实,敬畏天意历史记录传统的中国历史而言,这句话无疑具有巨大的冒犯力量!同时也令人升起无限的怀疑:西方历史究竟是什么?


 

本文作者带着这个疑惑,在很多年里试图仔细梳理、探索西方民族及其文明的来龙去脉,前世今生,“大悟十八九,小悟无其数”,终而对西方历史的大体框架产生比较接近真相的了解,虽然还有很多细节限于专业资料的获取能力和这一学科的前沿所未及,目前尚不能得到具体答案。

 

 

 

西方历史学家Carroll Quigley认为,西方历史应该从公元5世纪,即西罗马帝国崩溃开始算起。这与本人的看法不谋而合。

 

 

 

 

与Quigley在这个西方历史何时开端的问题上有如此共鸣,促使本人决定,应该与中文世界分享本人在西方历史方面的一些看法。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可惜,各种因缘未足具备,直到最近两、三年才开始有机会偶尔写一点东西,在本公众号发表一些看法。

 

 

 

 

 

这些看法中的一部分在最近的一个民间西方历史研讨会上与同好们做过分享,并于昨天在本公众号发表。

 

 

 

 

本文,估计会写成一个草稿式的系列,计划将本人近些年来的大悟和小悟总结成文,便于将来集中整理。

 

 

 

 

(二)如何认识历史

 

 

 

普通常识告诉我们,世界是客观的。客观世界反映到我们的认识心灵之中,就成了我们认识体系中的世界。我们无法直接把握这个所谓客观世界。我们对这个客观世界的一切把握都是通过我们的认识体系,即心灵平台,作为中介来进行的。

 

 

 

所以,这个客观世界是什么,最后都是落在我们认识体系之中。

 

 

 

我们每个人都认识体系都有或多或少的个体差异,那么,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就会或多或少地有些许差异。

 

 

 

除去这些差异之外,就是我们对这个客观世界的共同认识。

 

 

 

 

 

 

我们对这个共同的认识就会被我们看作关于这个客观世界的可靠(reliable)认识。

 

 

 

但是,这里的可靠,指的是参与分享的我们这一批人认识的共同之处,并不意味着这一认识就是真实的。如果有另外一批人他们的共同认识与我们不一样,那么,虽然这一认识对那一批人而言是可靠的,但因为与我们这一批人的共同认识不同,大家就会对各自的这一共同认识的可信性产生怀疑,即,对于一批人/一个团体而言的可靠认识并不意味着可信的(credible)认识。

 

 

 

认识的可信性(credibility)不取决于认识的可靠性,取决于认识的真实性(validity)。

 

 

 

真实的认识一定是可信的,也一定是可靠的;真实的认识是抽象的,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意义上的理念真理;真实的认识具体化到经验的人类世俗世界,就体现为可信的认识;可信的认识为可靠的认识提供先天基础和来源;只要认识者持有正确的认识原则和方法,他们就会产生相互可靠的认识;不可靠的认识之间不能排出也不能排进可信的(真实的)认识。

 

 

 

对世界真实的(valid)认识,就是中文世界我们所谓的世界的本来面目。

 

 

 

这里,关于世界的本来面目,我们的讨论限于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世俗界范畴。不涉及到与宗教相关的佛学或基督教等。

 

 

 

认识的可靠性(reliability),指的是每一个人与他所属世界里的所有人认识到的世界,或者认识到的关于世界的某一个方面,有着可以接受的高度一致性。

 

 

 

但是,正如前面提到的,这个高度一致的认识未必就意味着他们的认识是正确的(真实的,valid)。可以是正确的,也可以不正确。

 

 

 

【理论上,人类无法认识到一个世界的真实,或者关于世界某一个方面问题的真实,因为人类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只有上帝才能认识真实的世界。但,这已经超出我们刚刚设定的世俗界范畴。】

 

 

 

【让我们回到世俗界的讨论。】

 

 

 

但是,如果人类对世界/或者其中一个方面的认识能够有助于预测,或者重复制造某一新现象,那么,这一认识也可以被看作至少在某个人类可以掌控的范围内是真实的。比如,牛顿定律在普通力学范围内是真实的,但超出一定范围就不再真实。

 

 

 

所以,对于世俗人类而言,有效生活范围内的真实性是由未来的实践来检验的。

 

 

 

所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是毛泽东代表古典中国的认识传统对现代人类认识论的一个重大贡献:实事求是。

 

 

 

从实际事物和实践经验中求的关于世界的真理,真实和规律。

 

 

 

实事求是的原则主导了世界最近3000多年来人类世俗生活的所有主要进步。

 

 

 

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是实事求是原则的一个最为辉煌(也许有点过度辉煌),具体成功的实践案例,表现在其所采纳的实验主义原则。

 

 

 

实事求是的真理观,与传统西方的理性主义的真理观很不一样。

 

 

 

科学革命以前,西方所了解的理性主义真理观来自古希腊(作为一个学术名词)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相信世界/以及世界某一方面的真理或者独立于人类的经验事实,或者支配着/决定着经验事实。真理是理性的,经验是缥缈虚幻的。理性才是真理所在,经验的真实反而是不真实的。真理可以导出事实,而(经验)事实不可以反推出真理。

 

 

 

直到来自中国的墨家,医家和道家从物理实验,经验积累和炼丹(alchemy)的求真求道方法经由阿拉伯世界的改造传播到西方,后者才在13-17世纪之间产生出基于实事求是原则和理性主义相结合的现代科学,即,以科学实验为主要观察手段,以逻辑和数学为主要推导和理解手段,认识自然世界的方法。

 

 

 

回到前面的问题,当两组数量足够庞大的人类(可以是同时存在的两组民族,也可以是同一民族的两代或数代不同时期的人民),面对同一客观世界/世界的某一现象,产生互相间截然不同,但内部高度一致的认识,这个时候就会遇到如何判断这个同一客观对象的认识真实性(validity)的问题。

 

 

 

对人类真实历史的认识与对自然世界的认识,方法是不一样的。

 

 

 

自然世界的自然现象是可以重复的,所以,西方科学的实验室重复方法的研究是可取的。

 

 

 

人类历史世界是人类社会政治文化事件单向不可重复的演变。历史事件一旦发生,就无法回到过去。关于历史事件的准确了解,即真实的(valid)历史和历史的真实性(validity)只能存在于具备历史意识的人类在当时为未来人类留下的认真、严谨、仔细、尽可能全面的客观记录。

 

 

 

就好像现代西方医学的医疗病案记录的主要价值就是为了未来人们查阅的需要,而留下尽可能仔细而又全面的记录。而这一记录又经过一百多年系统化的升级,基于认真和严谨的原则,发展了严格而又细致的规范,以保证医疗记录内容的真实(valid),和医疗记录文件的真实性(validity)。

 

 

 

现代医疗文献记录是人类历史记录实践在现代行业的一个表现。

 

 

 

而人类历史记录作为一门基于明确的历史意识,连续而未曾中断的具体实践是从夏朝的中国开始的。

 

 

 

人类具有历史意识的历史记录有三种形式,1)基于历史传承意识的口传历史,如西南少数民族中的口传历史,北美印地安人,南太平洋诸岛土著民族,南美土著印第安人。取决于口传历史传送者是否存活,其历史而得以保存。这类历史之所以能够存在仅仅因为传承这一历史的民族需要保存自己祖先知识的真诚动机。2)以易湮灭材料书写和记载的历史文献。这类历史记录往往不可避免地消失于历史长河,除非这一民族具有强大的历史意识和文化教育传统,能够促使他们顽强地,年复一年地誊抄来自遥远过去的历史文献。承载历史文献的材料常见的有竹简,布帛,纸张,贝叶,莎草片,羊皮片等。3)以不易湮灭材料书写的历史文献,诸如金属铸件,石刻,陶铭等。

 

 

 

任何从现在发现的关于过去百千年前的回忆和遗迹对过去的推导而构建起来的关于过去的形象,都只能称为虚史,以与真实的即时记录累积而来的历史,即记录型历史,相区别。

 

 

 

即,基于百千年传说中的记忆和文物单向型考古学发现的古代遗迹,同时没有相应的即时记录文献为佐证,经由猜测、推导、假设构建而来的构建型历史,可以称为虚史,以与真实的即时记录而来的记录型历史相区别。

 

 

 

如果我们同意上述关于人类认识能力、历史的性质和类型的讨论所以得出的结论,那么,我们不得不承认,现代历史教科书中关于古埃及,古两河流域/古巴比伦文明的这两段历史,因为都来自文物单向型考古学猜测,推导,假设构建而来,所以都属于虚史

 

 

 

本系列将就此结论给出证据,作出说明。

 

 

 

现代中国官方学界的主要问题是,神话西方学者。西方学者的话如同神谕一般,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理,都真实不虚。

 

 

 

我们应该打破官方学界这种对西方学者的神化膜拜所形成的精神枷锁,用自己的、正常的眼光重新审视西方世界和西方历史。

 

 

 

 

(三)什么是西方

 

 

 

就主流教科书所叙述的事实层面的历史而言,西方古代历史存在着一个真实性(validity),可信性(credibility),和可靠性(reliability)三个层面的不确定。

 

 

 

在此之上,西方历史还存在着一个关于西方这一概念的语义不确定性。我们先讨论这个问题。

 

 

 

什么是西方?

 

 

 

稍微细究一下,就会发现,这是一个令人十分迷惑的问题。

 

 

 

翻开所有西方学者撰写的世界历史和西方历史教科书,大家都会看到,西方历史往往都是从新月沃土地带讲起,包括了古代两河流域,古埃及的所有古老成就,是人类最古老的文明,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文字,农耕灌溉系统,陶器,法典,啤酒,数学,天文学,巨型建筑等。

 

 

 

然后西方历史进入古希腊,古罗马时代,创造了辉煌的哲学,科学,文学和民主政治体系,政治管理体系,军队,法制。

 

 

 

这给人以一个印象,西方民族不仅在现代主导了世界,甚至自从人类文明刚诞生,就一直在领导世界(Ian Morris, Why the West Rules—For Now》)。

 

 

 

然而,众所周知,常识以及历史意义上的西方指的是西欧民族及其附属以白人为主导的前殖民地国家如美国,加拿大,大洋洲国家,有时还会包括美洲其他拉丁语系的天主教国家,尤其在这些国家尚未堕入中等收入陷阱之前。但历史著作中,人们常看到很多互不兼容的关于西方的概念。

 

 

 

西方,是一个混乱的概念

 

 

 

A. 西方,作为现代国际政治和经济概念

 

 

 

世界最富裕的,并且实施或者认同西方政治和经济模式和社会价值(至少不反对)的国家,以G7为代表,外加狭义地理概念上的西欧和北欧国家,富裕的并且以白人为主的前西方殖民地,实际上等于西欧国家外加北美洲的美国和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虽然日本其实是亚洲国家,并且社会价值和经济模式与西欧国家有一段距离。

 

 

 

以色列一般也被看作西方国家。

 

 

 

苏联解体后加入/被吸纳为北约和欧盟的部分东欧国家近年来也被列入西方世界。

 

 

 

西方世界在扩大。

 

 

 

近来,南韩有 被吸纳为西方国家的趋势。

 

 

 

由此可见,西方,其实是西方人自视高人一等的人为概念,是富裕国家以及完全服从富裕国家指挥的代称。

 

 

 

B. 西方,作为现代地理概念

 

 

 

广义的西方包括了西欧国家以及主要西欧国家以白人为主的前殖民地,包括美洲尤其美国和加拿大,大洋洲包括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勉强包括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南美殖民地。

 

 

 

南美国家,比如阿根廷,曾经被看作当然的西方国家,因为那时比较富裕。但现在比较勉强。墨西哥更是每况愈下,已经名列第三世界,很难把它继续当作西方世界的一员。

 

 

 

这也是南美洲,中美洲,墨西哥是否属于西方世界现在很有争议之处。

 

 

 

非洲国家,依然贫穷,没有机会成为西方。南非,曾经富裕过,曾经是没有争议的西方国家,因为曾经英殖民者的后裔掌权。现在成了黑兄弟的天下,悄无声息地从西方世界退席了。

 

?

 

可以看到,富裕,是拥有西方称号的必要条件。

 

 

 

A并不完全重合,显示现代意义上的西方是一个动态的概念。

 

 

 

C. 西方,作为近代的狭义概念

 

 

 

前面的现代国际政治和经济以及地理概念说的是广义的并且现代的西方,尽管这一概念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变化的指标在于1)白人,2)富裕,3)服从西欧。至少三居其二。另外,现在已经不算重要,4)基督教国家,主流宗教为天主教或新教。但这一指标在近十年来的政治正确思潮的影响下,已经渐趋式微。比如,欧洲国家的基督教教堂正在改变功能为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而美国的基督教教堂已经日趋冷落,基督教已经在公立学校失去以前的主导地位。民选官员早已有人在《古兰经》而不是《圣经》上宣誓就职。

 

 

 

狭义的西方,作为一个近代历史的狭义概念,派生于东西罗马之间的地理和宗教行政乃至后来的教义分野,主要指的是西欧和北欧国家,不包括东欧或者东南欧如希腊,这些前东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疆域范围的东正教地区。甚至近代早期,文艺复兴直到17世纪甚至都不包括希腊。希腊自罗马时代一直被西方人,那时主要是西罗马帝国,看作东方国家,直到18世纪之后,以约翰·温克尔曼(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为先驱的希腊学家(hellenist)推动了新古典主义运动,致力于在文字历史资料匮乏的情况下,借用考古学的合理猜想,复原出一个古希腊文明的现代形象,并把古希腊作为西方思想的主要来源地。

 

 

 

也就是说,狭义的西方指的是原西罗马帝国的疆土,以及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在日耳曼诸族的扩张下,延伸到北欧,即,现在的西南欧和北欧国家。

 

 

 

在宗教方面,狭义的西方主要指的是这一地区的天主教和宗教改革后的基督教新教国家。

 

 

 

在民族方面,包括北方的诸日耳曼国家,英国,德国等,以及斯堪的纳维亚维京民族后裔,现在散布于中部欧洲和英伦三岛的凯尔特民族,南欧的拉丁语系民族,主要是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诸国。

 

 

 

这一地区的西欧国家直接或者间接分享了美洲大陆新世界带来的巨大物质利益,因此而实现了共同富裕,成为500 年来迅速富起来的一批。

 

 

 

所以,再一次 我们看到,西方这一概念其实与西欧有关的富裕和高大上形象密切相关。

 

 

 

D. 西方,作为古代尚未存在的概念

 

 

 

西方一词在近代以前尚未形成。蒙古帝国西进,使得欧洲尤其西欧,这片欧亚大陆彼时最为落后和贫穷的地区,从朦胧中震醒,打量着来自遥远东方的强大帝国,吃惊地看到它竟然比几个世纪以来一直俯视自己的阿拉伯伊斯兰帝国还要强大。在它的阴影下,回头打量自己,这才意识到我们是如此的不同。

 

 

 

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西欧地区生活在黑暗之中。文明的阳光直到8世纪才从摩尔人的伊斯兰殖民者那里带进西班牙。西欧从沉睡开始渐渐苏醒。

 

 

 

现在,在东方诸民族作为他者的映照下,欧洲,尤其西方民族的自我意识开始成形。据18-19世纪西方历史学家的研究,文艺复兴使得西方第一次看到自己作为一个不同的欧洲民族在西方与东方的不同。航海大发现使得西欧因为掠夺美洲的金银而暴富,渐渐产生了针对东方包括前东罗马的东正教国家,伊斯兰的中东国家,以及以前无比敬仰的远东和印度的无限鄙视。随着大量财富继续不间断的涌入,哺育着科学技术,使之不断提升,人文思想不断进步,工业革命随即展开,海外殖民和原本仰望的东方国家不但继续提供原料,同时也愈来愈成为高效工业产品的倾销地,西方开始成为高大上的象征。可不嘛,放眼世界,谁还比我更加优秀,更加富有?

 

 

 

然而,踌躇满志之间,它清楚地反思到自己刚刚摆脱矇昧与黑暗的本来面目,正如启蒙时代的伏尔泰所言,中世纪的欧洲(尤其西欧)尚处于洞穴时代。近一两百年的崛起,不过是因缘巧合,拜阿拉伯人和蒙古人之赐,获得了来自东方,尤其是中国,其他还包括印度,阿拉伯,地中海东部地区的千百年积累。西方民族自己,没有耀眼的祖先,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一群刚从矇昧进入文明的一批野蛮民族。在接受启蒙的同时,他们看到了历史在精神营养方面的重要。

 

 

 

西方民族没有古代历史,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精神乳母。

 

 

 

怎么办?认祖归宗是唯一出路。认祖归宗到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古两河流域文明。这些古代文明都属于已消失的文明,它们的主体民族也早已经成古,它们属于无主文明,不会遇到任何障碍。

 

 

 

(待续)



参阅本公众号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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