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与【赌】→一对难兄难弟

【当铺】:典当(当铺),过去香港当铺到处都是,招牌伸出街道中心远远都能望见,最早的当铺听说什么都可以拿来当,穿的皮大衣、裤、皮鞋,甚至棉被都可以当。我65年到香港时,这些衣裤鞋棉被之类物种己没人拿去当了,当铺也不会收。我在洗衫房工作时,差佬那些衫裤要每个衣袋都要检查一遍,把衣袋里的东西拿走再洗,差佬衣袋最常见的就是当票和字花纸,差佬很烂赌出街当更也要到横街暗巷买字花,买狗马,输了就到当铺当东西,所以衣袋当票狗马字花纸经常有。

那时的当铺正门后隔了塊屏封,柜台佬站在屏封对开高高的柜台上,典当的人要把当物举得高高让他看,经过问价还价后到最后成交开出当票为止。当铺其实就是贵利店,只不过它借出的钱有东西做抵押,抵押品越值钱当得越多,即借出的钱就越多,典当人出付利息也越高,和借贵利有何分别。当铺其实就是高利贷,放贵利的地方。
我在香港时比较常见的当物有手表、戒指、金笔,当时收音机也可以当,那些贵重物品钻石、珠宝、玉器之类就很少见了。我在香港时去当铺的主要是烂赌仔,烂赌之人三更穷四更富,烂赌佬赢到钱不是买名表就是买金笔,那时还有种打火机最值钱“都彭”,“都彭”是烂赌佬手中之宝,他们不是买来用是买來防身的,如果赌输了无钱再赌就拿东西去当做赌本,所以赌仔买表买金笔都会买好的,当手表最值钱是劳力士,亚米加当不了多少钱,虽然新表两种表相同价钱,但拿去当时亚米加没有劳力士不值当,当笔多数是派克笔,派克笔有金派和银派,有单支的也有成对的,成对的是一支用墨水的钢笔一支是圆珠笔。

当铺有长当与短当,当铺佬最欢喜是短当,赌仔也欢喜短当,赢到钱即刻赎回赢钱后利息就不当回事了,如果赌仔手风不顺到期无钱赎,当铺就会拿你当物去卖,大赚一笔。赌仔心理只想当些赌本去搏杀去翻本,赢钱后又要即刻赎回所以当物要价不高,赌仔短当物品拿去卖最赚钱。那时九龙廟街街边的铺位,有很多是卖当铺断当品,同类型物件比商店便宜很多,当铺卖的当物有真有假,不识货千万别到街边买,随时都有可能买到假货,到时真的后悔莫及。

我在香港不爱赌钱所以当铺很少去,在香港十一年进过三次当铺,第一次走进当铺是因打架上法庭,当时无钱交80塊钱保释费,所以拿刚买的一个收音机去当,才有钱保释。第二次进当铺是替工友去赎戒指,那时我在布厂织布,一位工友无钱用向我借钱,当时我也没钱但手指带了一个白金戒指,那时年轻单身学人当亚飞(飞仔现在这个名称好像没有了),欢喜摆亚飞又带白金戒指又带白金頸链。无钱借给工友所以脱个白金戒指被他去当,出粮后他自己无空不去赎,被钱我叫我去赎,赎出來一看,戒指是那个没错,因为戒指内圈都有商号的错不了,但戒指整个变了型一边厚一边薄,看见戒指变了模样,好好一个白金戒指借给朋友变成这样,当场欲哭无泪。

第三次真正被迫去当一对银派克,这对银派克是怎回事,我从不买笔,这些东西我不感兴趣,当时在工厂裁剪毛衫,一个工友赌输钱没钱用,向我借80塊钱说明两三天还回,怕我不借拿一对銀派克被我做抵押,我问他为何不拿去当铺当,他说两三天就有钱不想当,工友又有银派克做抵押,所以我借给他80塊钱,三,四天过后我问他要钱,他说无钱这对银派克不要了就用来抵吧,银派克对我来说也没用,就放在家里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过了几天后借钱的工友和另外一位工友说我傻,说那对笔其实不值80塊,原来他拿去当铺问过,当铺说最多能当60,这明显玩我,当时我很生气,当你朋友才借钱给你还同人说我傻,在气头上拿出银派克走去当铺问能当多少,回价说最多能当90,本来这对笔对我没有用,所以我即刻当掉,当了后拿当票被他看把他气得七孔生烟,当年的十塊钱是很多的。

说回当铺佬,我领教过当铺佬的确很坏,一个戒指当进去赎出來时一定走样,有字的一边厚、无字的一边薄,每个介指内圈都有注明重量和商号的,听说当铺佬用刀刮内圈无字部分,有字的刮不了所以出来时会一边厚一边薄。说说当铺佬怎坏法,你无论拿什么去当,当票都写明是坏东西、旧东西或烂东西,还会把价线压得很低,将来到期客人不來赎取,当铺会卖个好价钱赚一笔,其次是讲好价钱后柜台就会大声叫人开当票,例如你拿件皮棉袄去当柜台就大声说破棉袄一件,拿个劳力士新表去当柜台就大声说旧劳力士表一个,拿对银派克笔去当他就大声说烂银派克一对,总之当物在他们嘴里说出的没一件好东西,当铺佬最常说的一句当不当不当拿回走人。拿戒指去当他会把重量写少,就这么重你不满意不当拿回去,还在介指动手脚,把无字一边刮得薄薄的,拿回之时到那里找秤称,贵重物品如钻石、珠宝、玉器,就不知如何动手脚了,如果是一粒粒珠宝、钻石颈链拆掉几粒你也未必知,当时你和当铺佬说了是一共有几粒,当票写明了几粒?拿回当物一出当铺门有理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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