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世纪,新的荷兰共和国是欧洲最繁荣和最富裕的国家,凭借海上交通的优势领导着几乎整个欧洲的贸易、科学和艺术。黄金时代的荷兰成为欧洲的经济和文化中心,当时荷兰自由的氛围影响了许多哲学家、思想家和艺术家。与意大利艺术家崇尚宗教和古希腊传统的审美不同,北方画家对宗教、古希腊神话和维纳斯不感兴趣,但是受意大利人文主义思潮的影响,以法兰德斯为中心的尼德兰绘画暗流涌动,新的绘画风潮以肖像画、风俗画、风景画和静物画取代传统的宗教历史绘画,造就了荷兰艺术创作的飞跃发展,成就了辉煌的荷兰画派。黄金时代绘画艺术的繁荣,也奠定了现代荷兰艺术多元化的基础。
十七世纪的荷兰绘画是人类艺术史上一个无比辉煌的时期,很难想象,在一个并不长的时期里,在一个并不大的国家中,竟然接连不断的出现了鲁本斯、杨凡艾克、伦勃朗、维米尔、哈尔斯、勃鲁盖尔父子和杨斯汀等一大批大师。这批土生土长的艺术家对宗教思想的反思,创作摆脱了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主导的宗教绘画,不再服务于教廷和王宫贵族。于是,新的社会形式对传统宗教控制的冲击使荷兰地区的宗教画急剧下降,创作回归质朴的自然生活,歌颂普通大众。而另一方面,这种宽容、包容,也得益于宗教宽容与伴随经济发展而兴起的资产阶级,以及新诞生的金融业带来的资本积累让人民的生活变得无比富裕和生动,艺术家从题材到形式都可以自由表达,艺术创作在此期间迅速成长并走向繁荣。
黄金时代很少有画家专注宗教和历史题材这一领域。沿袭早期尼德兰画派,这一时期主要以肖像画、静物画、风景画以及花鸟作品为主,即无古典场景也无戏剧成份,而是更具现实主义风格,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画家们描绘自然和城市风光,描绘普通市民的生活风貌,以诙谐讽刺表现寓意,内容五花八门,精彩纷呈,在贵族和中产阶层的需求下蓬勃发展,这与在法国看到的坚持宗教和历史题材以及学院派传统绘画风格明显不同。荷兰画派应时代而起,摆脱宗教约束,走向世俗,写实表现开启现实主义风格之先河。荷兰画派中成就最高的当属风俗画,其中维米尔、杨·斯汀的作品最具代表性。
十七世纪,是维米尔的时代。维米尔对光线研究十分精道,对颜料尤其是钴蓝色的运用非常讲究。维米尔用不同颜色的矿物石研磨成粉,加入亚麻仁油进行调色,后来他还使用更高级的核桃油来制作颜料。维米尔一生在室内作画,他利用窗前射进的自然光,营造一种时间在空间里静止的感觉,人物的动作或神态证明了某种永恒的可能性,色彩与光影的表现更胜一筹应在伦勃朗之上。确认是维米尔执笔的画作并不多,但是精品牵动着人们的心,这些纯粹凝练的画面影响后世,他是毕沙罗敬仰的先辈。
荷兰国家博物馆珍藏的维米尔作品,画幅都不大,人潮涌动,可以和《夜巡》相提并论。从二月六日开始到六月四日,国家博物馆有一个维米尔特展,据说是从来没有将如此多的维尔米作品同时展出,让人心动。
《The Milkmaid》,经典的蓝色和黄色,这也是梵高最爱的颜色。
《Woman Reading a Letter》。安静私密的时刻,年轻女子在晨光中全神贯注地阅读一封信。非凡的钴蓝被阳光照闪,色彩明朗和谐,这是维米尔的光影魅力。维米尔的风俗画给人以宁静、质朴、温馨的氛围,无论是倒牛奶,还是弹琴读信都亲切感人,精致的画面静静地流淌着荷兰黄金时代的风物人情。
《The Love Letter》,一封信,一个乐器,都是时光和生命之美。
《The Little Street》,不同寻常的普通房子肖像画,专门在Delft找到了这所房子。
荷兰风俗画描绘浮生于世之所见,叙事能力很强,表现市民生活饶有趣味。风俗画描绘平民百姓喝酒、唱歌、弹奏乐器、聊天等细节的生活场景,比如欢宴及欢宴上的醉汉、丑行和丑态,一家老小的其乐融融,聚会耍宝,穷人如何混日子等,就像日本浮世绘是日本特有的风俗画一样。日本浮世绘作品也是被荷兰艺术品经销商带到欧洲,莫奈、梵高深受影响。
黄金时代风俗派画家杨·斯汀(Jan Steen)作品《The Merry Family》。斯汀的画描绘日常生活,尤以轻松幽默的生活场景为主。他的画受到大众的欢迎,遭到贵族冷落,因此斯汀无法以绘画为生,而需要靠自家的酿酒厂和旅馆的经营来谋生。完全不像伦勃朗那样接货订单不断。
《代夫特市长和女儿》,一边是市长富人,一边是穷苦妇人,背后是代夫特地标老教堂。
右幅《The Feast of St Nicholas》,整个家庭的故事,收到礼物的孩子,被惩戒的孩子和要去抚慰的老外婆......荷兰庆祝圣尼古拉斯节的方式,斯汀就像是在讲故事——风俗画,有趣的画。
左幅《The Baker Arent Oostwaard and his Wife》,既是一幅肖像画,也像是面包的静物画。
弗兰斯·哈尔斯(Frans Hals)出生于安特卫普,后来到阿姆斯特丹,定居哈勒姆,并加入哈勒姆的艺术家协会,建立自己的画室。他的弟弟也是一名画家。哈尔斯倾向于肖像画,画了很多精湛的公民卫队和医生的集体肖像作品,色彩上更像维米尔。哈尔斯的多数画作藏于阿姆斯特丹哈勒姆的哈尔斯博物馆。
哈尔斯的学生和助手朱迪思·莱斯特的作品《The Serenade》,莱斯特是黄金时代为数不多的女画家。
哈尔斯的弟弟德克的作品《乡村派对》,一直被哥哥的光环笼罩着,德克哈尔斯作品不多。
国家博物馆中关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部分展品。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于大航海时代的1602年,1799年解散,是世界第一家跨国公司,也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世界第一个证券交易所也是由该公司建立。东印度公司是一个欧洲式封建的典型产物,或许就是如今的官商勾结行为,规模之大发展成世界最富有的私人公司,并成功建立了亚洲贸易体系,拥有上百艘商船,几十艘军舰,包括五万名员工和上万名雇佣兵。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有三十多个商业据点,以印尼和日本为主。英国也有一个同名同性质的东印度公司,成立时间比荷兰这家还早两年,时常将其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混为一谈。其实此东非彼东,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主要任务是在印度开拓建立殖民地并进行统治经营,贸易以茶叶和丝绸为主,活动范围也主要集中在印度洋从印度到中国再到英国的三角形航线上。
随着黄金时期以东印度公司为主的荷兰贸易的蓬勃发展,中产富商阶级崛起庞大,经济繁荣必然为绘画艺术带来更多的关注与赞助,导致市场对肖像画的需求上升。不只是商会团体委托订制肖像画,只要有钱,都可以请画家为自己或家人画像。当时,能够拥有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个人肖像画,是地位或职业成功富有的标志,完全不是以前的肖像画只局限于宫廷肖像或历史人物。
朱迪思·莱斯特的作品《The Merry Drinker》
艺术家Charles Hodge为自己女儿Emma创作的肖像画,艾玛在遗嘱中将这幅肖像连同她父亲的自画像遗赠给了国家博物馆。
《The Artist’s Niece》
《Dutch Girl at Breakfast》
这幅家庭集体照很好看,是一位富商家庭的全家幅。荷兰国家博物馆收藏约1700幅肖像画,拥有众多画家的自画像,包括大师伦勃朗、扬·斯汀、梵高等。尽管许多肖像画为不熟悉或不知名的艺术家所创作,但都很有看头,比法国那些宫廷肖像好看很多,不仅让人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物,同时也看到荷兰民众的日常生活和风俗风貌。
肖像画家Adriaan de Lelie作品《Woman Baking Pancakes》,十七世纪风俗画的传统描绘荷兰的厨房场景,以最真实的方式如蔬菜篮子、陶罐、壁炉等表现细节。
Adriaan de Lelie作品《Morning Visit》与上幅有异曲同工之妙,
Adriaan de Lelie在阿姆斯特丹很受欢迎,文化圈中许多重要人物都委托德莱利为他们画像。还是更喜欢他描绘普通人日常生活的纯朴画面。
Van der Helst作品《Portrait of Gerard Andriesz Bicker》中的官二代,比克家族号称阿姆斯特丹最有权势的家族。
伦勃朗的有些肖像画过于正统而像证件照
荷兰国家博物馆收藏黄金时期的作品数量之多,超过三千幅,除了绘画作品,还包括大航海时代的各类船只模型,枪炮武器等展品。十九世纪的展馆里最重要的作品就是《滑铁卢之战》,大画幅历史绘画。
最左边是威廉一世的肖像画,第一任尼德兰国王,带领荷兰进入新纪元。
荷兰国家博物馆是荷兰三大博物馆之一,让人真正感性、全面、实实在在地了解荷兰的历史文化和艺术发展。荷兰绘画不仅记录一个团体、一个家庭或是一个人物,而且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