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共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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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拿方案,三餐定量宜。

同窗相互助,共渡困难时。

 

全校学生像赵守荣那样寅吃卯粮的还不止一个。他们都说是管不了肚子,管不了嘴。

针对这一情况,学校专门研究对策。经过集思广益,最后决定全校采用固定的统一的供应方法。即每个学生每个月发一个就餐小本子,形状像日历一样。但比日历还要细,细到每日早、中、晚三餐的安排。吃饭时,把小本子交给师傅,吃一顿划去一顿,保证学生一月三十天,天天有饭吃,顿顿不挨饿。开始是每天早晨二两馒头,一两稀饭,一份咸菜;中午四两米饭,一份菜;晚上又是二两馒头,一两稀饭,一份熟菜。正好每天一斤,剩下的三斤则发给个人掌握。实行一个月后,学生提意见,说晚上时间长,还得学习,受不了。于是学校又在晚上加了一两,变成三两馒头,或者三两米饭。这样一来,每天就用去十一两,一个月每人三十四斤的定量就用光了。这种限量限天限顿供应的方法,就不会再有人吃透支了,史维华也不用再为赵守荣保管分发饭票了。

常听人说,人在生气时吃不下饭。尤其是农村女同志,一吵架,一赌气,就睡觉不吃饭。但是事情也有例外,中一乙班的唐文,则越生气越能吃。一次和班上同学吵架,一气之下便走出校门,到大街上去了。他一边走,一边生气;一边生气,一边想吃东西。他边走边瞅着街上的糕点店,一般说,这些糕点是一两一块。唐文边走边买边吃,把气全撒在糕点上了。从学校到观前街,不到三里路,他竟吃了十块,一个月发的一斤糕点券就这样没有了,这时候气也消了。不过在回校的路上,他又懊悔了。这次吃光了,以后再生气怎么办?

一个星期天,刘伟贤、应成友、史维华三人上午到动物园玩,出来时感到饿了,便到凤凰街饭店,一人要了二两一碗的阳春面。这种面条没有什么盖头,汤上面漂几片葱叶和十几个油花,酱油使面汤变成暗黄色,咸而鲜美,和“阳春”二字很符合。吃完了面,刘伟贤抢先把粮票和钱都付了。史维华和应成友都要把钱和粮票交给他。

刘伟贤说:“你们收起来吧!我处境比你们好。我大哥在苏州工作,有时星期天我可以到大哥那里蹭顿饭吃,比你们好多了。”

史维华说:“过去我也听说你大哥在苏州工作。他是什么时候来苏州的,是老干部吗?”

刘伟贤说:“大哥是在抗美援朝以后,转业到苏州的。因为文化不高,便安排在商业部门。”

“商业部门好啊!现在物资紧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买到一般人买不到的东西。”应成友性子直,好说直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像有点想走大哥后门的意思。

史维华听了,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老应,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什么东西都是按计划供应,没有票证买不到东西。当干部的更要以身作则,人家大哥能随便违反规定吗?”

刘伟贤说:“老史说的不错。我到大哥家看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什么稀罕物件。洗脸盆还是大嫂陪嫁来的那个铜盆,箱子是柳条编的,床是老式的木板床,办公桌和我们课桌差不多,一点也不像科长的家庭。”

史维华问:“大哥在朝鲜战场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现在身体好吗?”

“大哥在朝鲜主要战斗在运输交通线上,或押运货物,或抢修道路桥梁。美机不断地轰炸运输线,志愿军便不断地在炮火中抢修。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要修路架桥,保证运输畅通,有许多战士在敌机轰炸中牺牲。现在大哥身上还存有几个弹片呢!一到刮风下雨就疼痛难忍。”刘伟贤介绍说。

应成友说:“苏州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水平还是不错的,去看过吗?得动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啊!”

“去看了,也想过动手术,但医生说弹片靠近脊椎,那里神经密集,动起来有风险,便没有手术。”刘伟贤说。

史维华说:“凡从抗美援朝回来的,身体多数都有些毛病。有的是伤残,有的是气喘咳嗽,有的是关节疼痛。我们村有两个从朝鲜战场回来的,都有气管炎哮喘,一到冬天就严重起来。”

“难怪啊,在那样的恶劣环境下,寒风吹,雪花扬,一口炒面,一口雪,能不生病吗?国家对这些老战士,应该特殊照顾,老百姓绝对不会有意见。”应成友很有正义感。

离学校放假还有一个多月,史维华听说家乡生活仍是很艰苦,眼前经常出现头发花白的父母,面黄饥瘦的妹妹。三个月前,他就把糕点券节省下来,准备放假时,带些糕点回家,让父母妹妹也尝尝苏州的美食。

提起援朝事,烽烟在眼前。

复员归国后,重担又挑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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