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去儿子房间看看他们是否安好,现在儿子们在学校,我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去看我的花花草草。
疫情前我们就开始看房,当时是买房巿场。我们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挑挑捡捡。
歪门邪道的不要。有的房子什么都不错,但门不是正开的,斜着开。不光明正大走大门而走侧门风水上不可取,走进去躲躲闪闪的感觉也不好,我喜欢房子方方正正,走进去大大方方,不太中意去客厅去厨房时东拐西拐,歪歪扭扭或有着狭长走廊的房子。
附近有高压线的不要,曾有一幢房子看着很中意,厨房也弄得特别现代,漂亮,但一进后院傻眼了,后院不远处矗立着一根根高压线,上空纵横的高压线直接影响后院环境的美观,绝对是房子外观的硬伤减分项。我对先生说半价给我,我都不想要,每天一睁眼去后院,就算据说是有安全距离无损身体健康但心理健康这一关肯定过不去,但此房居然也高于叫价被卖掉,真是疯了,卖主也是逮到百年难遇之机抓住机会遛掉了,买主饥不择食,说明那时的房市是多么疯狂。
小动物如浣熊曾经栖息过的不要。疫情前有一间房子(这间房,我要详细描述-下,因为我们后来买的这房就是它的缩小版),因是遗产房子女急于脱身提现,比同类房子便宜十万左右,宽与深是50一1 3 0 feet ,宽度与我们的老房一样,双开门,一进大门迎面是很宽大的前厅,大厅部分挑高直通二楼屋顶。左边是living room ,dining room 右边是家庭室与洗衣房,卫生间,再往前走经过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是有着通往后院大玻璃门的厨房。从二楼高高的旋转楼梯上去是四房与二卫,我特别喜欢它的宽敞的带有木质把手的走廊,我心动了,但我家先生心不在焉。他二个字,"太旧",的确,它不像很多房子在卖之前被突击装修了一下,我家那位怕烦,他喜欢拎包就住,而我恰恰喜欢自己装修,所以这种基本没装修的但大格局好的正趁我意,全部重来也不可惜。但买房要皆大欢喜,他不喜欢,我也不想强迫他,毕竟不是买衣服。我出门还不舍得地看了房子一眼,想不到一眼倒看出毛病来,屋檐有一处装有防止浣熊钻入的铁丝网,再环顾四周,远处还有高压线,这样我自己说服自己了,不用遗憾了。但同类型相似房子,我们后来买进的要多化四十万左右,况且还没有遗产房这么大,这么宽,但亮点也许就是location ,朝向及后院,安慰安慰自己。
话说我为什么火眼金晴一下子就看出这间是浣熊曾经拜访过的房子?因为我们曾深受其害。我生病在家休息的那一年夏天,我在我家附近人行道上散步,我家斜对面把花草打理的像专业人士水平的女邻告诉我,你家屋顶上有一个浣熊,她-说,我-惊。我以前曾在新闻报导上知道浣熊对房子的破坏能力。我三脚并二步走入家门,只見-个浣熊在屋檐的一个角落下睁着大大的熊猫眼睛看着我,说实话,要不是它会破坏屋顶,它长得还是萌萌哒,我是很怕小动物的,老鼠我最怕,贼眉贼眼,见了它我肯定要落荒而逃。浣熊也怕,但-想到我的家园就要毁在这小贼手上,爱财如命也顾不上害怕它了,我厉声斥责这个侵入者,叫它滚,用英语,用上海话,用国语,用我认为它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叫它走,它知道我不能上房揭瓦就是不动,静静地,贱贱地不言不语默默地看着我,气得我双脚跳,后来我们花了二千多大洋请了专业人才才把它们送走,所有屋顶小动物可能钻进的入口处都加装了网丝。原来浣熊们在我们屋顶夹层筑有爱巢,繁衍后代,怪不得我婆婆说过屋顶有时有声音。
房子一天一个价,每间房都是十几,二十几个买家,所以我们出价心里一点也沒有底,出得低,无用功浪费别人与自己的时间精力,出得高又怕傻呼呼地站在山顶上,高处不胜寒。这时,市场又出了一间房,与遗产房格局相似,经记明确说,我们要加价十万才有可能有竞争力,斗争了一天,想到这家后院不太有隐私,我们放弃了。
还好放弃,就在我们想休息观望一会,又岀来了一间格局一样但前厅,走廊都小了一点窄了一点的房子。我们去看房时,开车进入这片区域时,先生马上说location 不错,周围环境比不上我们一次误闯进去的路名叫"林荫大道"桃花源般的居民区,虽说房龄也有点老,但比某些新区看上去还是舒适干净整齐,家家户户门前一棵大树,春天来了,我想一定美。
房型不再描述了,与遗产房想似。但朝向更好,两间卧房,家庭房,厨房,后院都朝南,一想到房间里冬天的太阳可以从一大早就晒到下午二,三点钟,我就满心欢喜,生病在家疗养期间,我白天经常在当时在别的城市上大学的大儿房间里睡午觉,因为我们主人房朝北,一年四季晒不着太阳,晒太阳对身体益处大大,而且真能让人愉悦心情。这几间通常呆得最长时间的房间都朝南实在不多见,既使房子有点旧,我想就是它了。
二手的衣服,我一般不穿,除了我亲爱的妈及我娇弱的妹妹的。但其实她们的衣服我也不合适,妈肥大,妹娇小。除了小贝贝衣服,我送别人人衣服也绝不送穿过的二手衣服。但房子我虽不在意是旧房,但我还是很在意前屋主的。曾看过的房,进去一股咖哩味,看后还余味不尽。还有一次看房,开门后,经纪告诉我们等一会,只见一妇人披着头巾面纱穿着她们民族的长袍在房里祷告,我真有点时空倒错,不知身在何处,看房的欲望,一下子消失殆尽。
很多经记告诉卖家,卖房时要收起家庭人员照片。如果看到有家庭人员照片陈列的,是会影响我对房子的印象,有减分有加分。我家的前屋主家庭房挂着好多家庭成员的照片,几乎都是黑白照,成年男人西装马甲,温文儒雅。女人长裙飘逸,淑女气质。年轻家庭成员一个个看上去朝气勃勃,一看就是传统decent 人家。
女卖主没有回避我们,她是意大利人后裔,丈夫病逝,独居。四房四卫,房子几乎是九十年代的装饰,无所谓,我们搬进来,慢慢敲,慢慢搞。她说她在教育局工作,马上要退休了。她也跟着我们进了地下室查看,她看见我注意到她放在冷窑里的几十瓶蕃茄酱,她说这俩年,她妈妈生病,她就没种菜,只种了蕃茄。是啊,意大利通心粉怎能少了番茄酱?
后院太喜欢了,方方正正,三分之一划为菜地,三分之一草地,三分之一是石板,三边围栏,隐私不错。不小的后院几乎没有种花,但有兩棵大树,一棵是樱桃树,另一棵还是樱桃树,我们搬进去的第二年冬去春来,三,四月樱桃树花开,白白粉粉,浪漫极了,我都不用外出赏花,我的小天地是如此让我迷恋。右边栅栏几棵不知名的小小树,小白花也轮流绽放,可以让我满心欢喜整个春天。
很奇怪,与别的房子动辄二十几个offers ,这间房子居然抢的人不多,我的经记说,老太太出价有点高,而且closing 的时间有点长,(三个多月,其实到最后几天,老太太还暗示我们是否可以再拖几天,我们等不及了)。而且,当晚就要下offer ,我抢房抢累抢疲了,一回家,这次先生也不嫌弃旧了,我们就无条件订下了这间只看了二十分钟的房子,事后想想比买一套家俱还随意,还算太平,住了一年多,没啥大毛病。虽然比我当时看到的桃花源那间又小又贵了40万,但我们三个多月拿到房子后。俩个来自不同装修公司的装修师傅异口同声高估了我们的买价20万,想想大多伦多地区房价有多疯,如果疫情前后那段时间有人算得精踏得准,我们这价位一卖一买上下落差一百万不稀奇。但人生短暂,只要活着,有份工作,就不能患得患失。我们不用有多大有多豪的房,但一定不能亏待自己,我只需要有一个自己喜欢的舒适小窝。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大城市,房源紧。加拿大越来越老龄化,需要移民,加拿大的人口已经达到了4000万,最近每年四十万的移民着实认人吃-惊。我不反对移民,我就是移民,我是一个勤奋工作的移民.当一个国家的基础设施诸如房子无法承受如此快速的增长时,政府是否可以放缓脚步,是否少收那些只吃不干活的懒虫。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一方小院,一院花香,一本闲书,一壶清茶。有空时再吹吹我心爱的小口琴,我喜欢我的小天地,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
视频里的背景音乐是我吹奏的口琴曲,"爱尔兰画眉",因为很多我喜欢的音乐都有版权主张,故用自己吹奏的,我若退休了,最想做的事除了好好种花,还有好好练习吹口琴。现在每天觉得时间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