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校友克鲁格曼今天写出了非常有价值的文章:《中国的经济危机有多可怕》,英文题目更耸人一些《How scary is China’s crisis 》。他谈及中国经济危机对世界尤其是美国的影响,他从独特的视角得出了深刻的结论。
克鲁格曼不是以他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著名,而是依靠他在《纽约时报》的专栏评论文章走遍天下,他出版了几十本书。克鲁格曼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他严厉批评当时的小布什白宫,认为里面没有一个明白人。他在当年获得诺贝尔奖时还是普林斯顿教授。
克鲁格曼的文章在预测经济走向时的观点鲜明,语言尖锐,相当不饶人。他有篇文章称法国和德国是欧洲的两个病人,真是气死欧洲人不偿命。
因为他错的时候不少,我问经济学界的美国朋友,克鲁格曼的诺贝尔奖是否确实为真金白银?他写经济学论文总不会象写《纽约时报》专栏那样意识形态色彩浓厚吧?经济学家朋友认为他在业内的贡献够诺贝尔级别。
这家伙没有孩子,似乎就是个手握苹果电脑或手机随意敲文章和书的人,这习惯和才华似乎是在纽黑文的咖啡馆里养成或培养的。耶鲁校友的近期经济学诺贝尔奖得主里面,克鲁格曼和Peter Diamond,都是耶鲁本科和麻省理工学院博士的求学轨迹,不同的是克鲁格曼在耶鲁主修的是经济学而Diamond是数学。在耶鲁打下文理基础,去麻省理工学院学精深的需要数学的经济学,这个组合很不错。他们都是美国犹太人和纽约客,只是后者几乎不是公共知识分子。
克鲁格曼无疑是十分多产的,偏宏观经济学的国际贸易,当然涉及美国和世界政治。他是乌克兰后裔,但是姓氏却是德国的。我虽然不同意他的不少观点,但是很喜欢读他的文章,也收集起来让给我的学生们做阅读理解。
我的保守派麻省理工博士朋友汤姆与我儿子的政治观点炯异,但是他仍然十分享受与儿子吃饭聊天。有次我问汤姆:“你们在一起争论烦不烦?”,汤姆总是回答:“我喜欢与聪明人在一起“。这与我太相似了,我也是这样。观点可以不同,如果是既不聪明又自以为是的人,我总是躲的远远的。
从克鲁格曼的文章看,中国即将到来的经济危机几乎是肯定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不可持续的债务实际上真的不可持续”,所谓明斯特时刻。
克鲁格曼的第二个主要观点彰显他的诺贝尔水准,相当令人吃惊,他认为中国经济危机对美国的影响甚微。这是凭数据说出的结论,他应该是引用的现在美国快速撤离后的数据。
美国现在对中国的总投资额度只是美国办公楼的总价值的五分之一,疫情导致的家庭办公的增加本身就重挫了写字楼的生意。再者,在2022年中国从美国进口的总值只相当于美国GDP的1%,这完全是毛毛雨的级别,中国经济危机所丧失的购买力几乎对美国市场没有什么影响。克鲁格曼甚至认为中国经济危机对美国还有好处,“因为它会减少对原材料的需求,尤其是石油,从而可能降低通货膨胀”。
根据克鲁格曼的数据,我计算出,美国对中国的投资只占美国GDP的3.43%,所以美国基本上在经济层面摆脱了中国经济危机的影响。
我们不能不说美国精英阶层在主导国际事务时的厉害,别跟哈佛耶鲁毕业生玩,他们可以把你卖掉的。他们曾经将希腊债务藏起来以便该国家入欧盟,最后曝露后让整个欧元区都头痛。
克鲁格曼在文章中没有谈及美国多么依赖中国的产品,也就是从中国的进口规模如何?这方面近期也是变化巨大,中国现在从美国的最大进口国跌至第三名,已经被墨西哥和加拿大超过。虽然有些墨西哥货是中国公司在那里生产的,为转口贸易,但是如果战狼继续发疯,美国完全可以堵这个生意口。
在川普展开贸易战时,很多人拿沃尔码的中国货品辩解,现在证明他们全错了。美国沃尔码里的中国产品骤降,但是中国自己又没有将产业升级。
似乎第一经济体已经绝大部分摆脱了对第二经济体的依赖,川普还是厉害,加上拜登的穷追不舍,造成了这个结局。现在五眼联盟紧密追随美国,美国又与印度结盟,猫儿只能与非洲的穷哥儿玩了。
但是在我看来,这个经济危机不是自由市场的危机,而是发生在一个专制独裁国家的挑战。她的独裁者还相当健康,所以不容易在短时间内造成危及政权的发展,只是老百姓的“好日子”到头了。还是那句话刘文正歌曲中的话:“哗啦啦下雨了,看见大家都在跑”。
现在最可怕的未知数是,猫儿在危及政权时可能会在台湾海峡或南海主动与美国找事,像他命令中国战机与美国侦察机相撞,或者直接让中国战舰冲向美国在公海中巡逻的驱逐舰。他弄不好国内事务后,通过战争转移视线,这是布鲁格曼的文章没有涉及的。
关于中国年轻人失业率的数据也太震撼了,尤其是它们的前后对比。上海某双一流大学的就业率只有14.83%,注意这是杰出的大学的情况。我看到过的上海同济大学就是这数据,好像是建筑专业,可以原谅。
以这双一流为对照,普通大学生就业率我们以10%计算。研究生就业率只有17.27%,这个应该是全国性的。
但是在四年前的2019年,上海的所有大学的平均就业率是96.38%。也就是说,只过去了四年的时间,中国大学生的就业率减少了85-90%。
美国或欧洲撤资或转移产业链,固然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是不能完全解释中国年轻人如此难找到工作。
我试着解释这个现象,首先需要大学与研究生的高科技领域遭遇严重锉折,主要是欧美先进国家的撤离,自己又沒有跟上。潘石屹的Soho爆雷就是因为企业高管租房减少了,他们早逃到美国,俩儿子分读哈佛或耶鲁。
其次是企业和国营单位实在沒有钱了,维持自身员工不失业都难。再就是中国独有的文化,中国父母可以养大学毕业生,美国大学毕业生再怎么也要出去混碗饭吃,养活自己。
讲个华大助理教授的故事,他有次从美国飞香港,在飞机上着实被头上晃动的东西打搅。他抬头发现原委后抗议,原来是一个华裔母亲给自己30多岁的儿子在摇扇子,她真是长时间地心痛长不大的男孩。
我现在担心如果猫儿再不回头,中国有些兴旺的生物医学高科技可能会面临巨大的挑战。因为那些仪器与试剂绝大多数都是进口的,没有对CT的维修,中国医院的运转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