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到野外的parks和conservation areas散步溜达或hiking, 看到不少"奇花异草", 有时受好奇心驱使, 心血来潮地拍照, 回家又上网谷歌一番。涨了不少知识, 也增添了一些生活乐趣。
延龄草 Trillium —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周末, 在Oak Ridges Corridor Conservation Reserve hiking时, 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了安省省花—白色的延龄草 Trillium。
1937年延龄草就被定为安省省花, 它每株一茎,三片绿叶,三片白花; 连种子荚也分三段, 三三组合, 组内自成120度角轮生,因而英文称之为Trillium, 花语则是"美貌和优雅"。
据介绍,它地下的茎又是名贵中药, 具有活血、镇痛、止血、消肿、祛湿除风等功能,可治高血压、神经衰弱和跌打损伤, 肩负着帮助人类延年益寿的使命,中文故名"延龄草"。在中国神话里,甚至传说西王母的青鸟衔着延龄草救了被毒蛇咬伤的神农氏!
虽然延龄草集美丽与实用价值于一身, 但生长周期特长, 从种子下地到开花结果要7-10年时间! 而且一旦花被摘除, 整颗延龄草就因不能吸取足够的阳光和养分难以度过漫长的寒冬。所以, 它亦属瀕危植物, 虽为省花, 在安省野外却不常见。2009年颁布的"安大略延龄草保护法"(Ontario Trillium Protection Act), 禁止以任何方式伤害或破坏延龄草植物, 否则 以犯罪论处, 可罚款至少$500。
想起一句歌词: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香豌豆 Lathyrus odoratus — 是花不是菜
在荒野的杂草蔓藤中竟然看到了一串串的豌豆! 但豆苗开着紫红色花而非常见的白花。拍照查证,才知道它名为香豌豆(Lathyrus odoratus)。
网查: 野生香豌豆与食用豌豆不同, 具毒性, 小动物吃了一定量后, 肾上腺增大, 出现亢奋发狂现象。也有人盛赞香豌豆花内外兼修, 既色且香, 将它作为观赏花卉种植, 或使用于花道, 甚至传说19世纪后期的英国爱德华七世王后"不可一日没有它"。
它的花语也挺有意思, 既有人因其色彩艳丽而赋予"喜庆"、"优美"的寓意, 也有人因它型如展翅欲飞的彩蝶取其意为"离家出走"、"永远的离别", 甚至称它是"最让人伤心的花"。
对同一植物, 都有各取所需、见仁见智的现象, 更何况于人类社会呢?
乳草 Milkweed — 与帝王蝶互残又相依的冤家
初秋的自然保护区里, 有成片结果的乳草和翩翩起舞的帝王蝶。
帝王蝶(Monarch Butterfly)被誉为"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蝴蝶"。它不仅色彩斑斓, 个子超大, 而且是唯一的迁徙性蝴蝶, 每年入冬前有大约1亿只帝王蝶成群结队地从加拿大及美国一些州飞行几千里到南方过冬, 次年开春后往北回飞。而这一习性又与乳草有关。
据介绍, 乳草(Milkweed)是北美本土生长的有毒植物, 一棵乳草的毒液足以致死一头牛,因此很多动物与昆虫都远离它, 帝王蝶则将它作为产卵的唯一安全庇护所。但是, 当帝王蝶卵孵化出来后, 这些幼虫又把乳草筋叶啃噬得满目疮痍, 甚至整株死亡, 而且90%的幼虫在此过程中也会因吸食乳草毒液相继死亡。剩余的10%在生存竞争法则下慢慢产生了"放毒->吃毒->储毒->用毒” 的特殊体质功能,并对以乳草为食物源有了依赖性。当它们长大转化为飞蝶后,更乐在其中地卖力传播乳草花粉,助其繁殖。循环往复,帝王蝶与乳草就形成了互为天敌与盟友, 彼此相恨又相生的特殊关系。
人不过是进化了的一种高级生物,人类社会的群体或国家也远离不了自然法则的制约。国与国之间,甚至家庭成员之间不也存在着一些十分复杂的爱恨相加的关系吗?
三叶天南星 Arisaema triphyllum — 与南极寿星毫不搭界的北草
树林中看到一种外形奇特有趣的植物, 似花非花, 似草非草。拍照认辩才知它学名Arisaema triphyllum, 中文名"三叶天南星"。好一个奇花异草, 它竟与中国古人喜爱的"老人星/寿星"(亦称"天南星")同名!
但百度百科解释: 三叶天南星"对人类具有毒性"。亦有网文形容它: "全株有毒, 含草酸钙晶体……新鲜植物如服用会严重刺痛口舌, 并导致口咽部水肿、唾液分泌过多、失音、口腔溃疡、食管糜烂、低钙血症和肾脏损伤。发生过窒息死亡病例"。 这与象征着长命百岁的"老寿星"多不搭界啊! 想想也是, 这植物生长和分布于靠近北极的加拿大, 和民间传说的南极"老人星"本来就南辕北辙。
顾名思义也会有误导的地方。
芦苇 Common Reed — 生长最快的外来植物
在所有的池塘边或湿地, 都可以看到芦苇, 它们往往也是水边一道亮丽的风景。但在我常去的一个池塘里, 不到一年半的时间, 由于芦苇的疯狂扩张, 水域面积急剧减小, 以前游弋于水中的众多野鸭今日所剩无几, 过去水上来回飞翔找食的红翅黑鸝们更不见踪迹。仔细辨认, 此芦苇还真不同于常见的彼芦苇。
网查,该芦苇竟是原产于欧亚大陆的"异草"芦苇,加拿大农业部2005年曾将它确定为全国最糟糕的外来作物品种 (the nation's worst invasive plant species)。它不仅长得高大密集快猛, 而且只要一落地, 就迅速排挤和取代了本土的芦苇和其它植物, 导致低水位, 从而也剥夺了很多水生物的生存条件与环境。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有不少赞美芦苇坚韧自强或寄寓作者思乡愁绪的诗句, 如"傲霜橘柚青,濯雨蒹葭秀", "梦魂空系潇湘岸, 烟水茫茫芦苇花"。
可是, 面对这即将吸干一塘清水的"芦苇荡", 我们还会有赞赏心绪吗?一旦环境改变, 性质不一, 人们对同一事物的看法也就迥然不同。
蒲公英 — 博爱而又无情的黄花草丁
蒲公英谈不上是异草。它分布于世界各国, 路边、公园或房前屋后的草地到处可见。有人喜欢有人恨, 有人赞誉有人骂。它花期虽短, 但生命力强。每当蒲公英花盛期, 本该一片翠绿的草地上蹭蹭蹭地就到处布满了艳丽的黄花草丁。一个个欣欣然绽放花瓣的金圆盘似乎在高傲地告诉人们: 我来了!但刚得意几天, 花瓣绽放的金圆盘就变成了蛛丝密布的白绒球!再过两天, 在白絮飞扬后的草丛中, 恐怕就剩些"光杆司令"了 。
对于喜爱整齐和翠绿草坪房主们来说, 蒲公英是深受其烦的头号杂草。草坪里只要出现了一株蒲公英,它就会迅猛繁殖,成片生长。自从加拿大禁止在草地使用除草剂/药后, 蒲公英更是几无天敌地蔓延扩张。
由于蒲公英有着充满朝气的花朵, 翩翩飞舞的美丽身姿, 顽强的生命传播力并到处撒种, 不少人以"无法停留的爱"作为赞美它的花语。又由于它随风起舞, 不问东西的特性, 总给人一种毫无定性、朝秦暮楚的感觉, 有些人以贬义之词"多情"作为它的花语。
对同一物性, 人们都可能褒贬不一, 一个国家又怎能强求其国民统一思想,观念一致呢?